沈瀟和翠桃正聊得高興,沈瀟的表姐何向嵐興沖沖的向他們跑來,急的身后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做著隨時扶著的姿勢。
“夭娘夭娘,找到了”何向嵐搶過翠桃手上的茶杯,喝上一大口說道:“找到了,說是在西山懸崖邊找到了一具女尸,著裝身形和畫像中的很像”
“什么!”沈瀟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世界仿佛瞬間顛倒了過來,她的眼前一片模糊,耳朵在嗡嗡作響?!翱鞄胰ァ鄙驗t急忙跟著何向嵐身后。馬車一路飛馳,沈瀟始終緊緊握著翠桃的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顯得蒼白無力。
“小姐,玉桃她不會是真的...”翠桃的聲音離里帶著哭腔,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呼~”沈瀟深吸一口氣道“不會的,玉桃不會有事的”前世玉桃一直陪著她從沈府到皇宮,直到秦桑榆難產(chǎn)而亡,秦孛之闖入她的瑋寧宮對她惡語相向。沒過幾日之后,玉桃就消失在了皇宮,她曾尋找過,也一直懷疑是秦孛之下的毒手,拿她身邊的人出氣,卻一直苦于沒有證據(jù),此事只能作罷。待到李斯薨逝,她成為太后,秦孛之更是囂張跋扈,對她毫不客氣,更是直言玉桃就是他殺的。沈瀟一直記秦孛之的話:“本官就是殺了,太后能奈我何?”
沈瀟從前世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她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那里躺著玉桃的尸體。沈瀟的臉色蒼白如紙,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直到聞到了血腥味,沈瀟才向前去辨認尸體。地上的女尸衣衫凌亂不堪,沾滿了泥土和血跡,顯得格外凄涼。手指指甲外翻,像是死前受過劇烈的掙扎。沈瀟的鼻子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從玉桃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仿佛想要觸摸她的身體,卻又害怕觸碰到那冰冷的肌膚。
沈瀟的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悲痛。沈瀟用力的看著尸身,身形發(fā)飾,衣著服飾從里到外都是玉桃的,應該說都與玉桃極為相似。但是沈瀟仍在懷疑這是否是玉桃的尸體,這是她前世養(yǎng)成的嗅覺,一切看似合理的事物背后都定有它的原因。果然在沈瀟舉起玉桃的手時,發(fā)現(xiàn)了端倪,玉桃是個練家子,她的手由于無數(shù)次揮拳,抓握長劍而形成的厚繭邊緣不規(guī)則,顏色更深,大哥哥與宋離的手掌都是如此。但是這具女尸的繭子,則像是邊緣平滑,顏色偏黃,更像是長時間握鋤頭鏟子等農(nóng)具而成。
沈瀟當下心中了然,看來是有人不想讓她知道玉桃還活著,既然如此沈瀟心中竊喜,不管是誰,此人大費周章,玉桃一定還活著。
“丁大人,我是沈閣老之女沈瀟,此女原是我的貼身婢女,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沈瀟將丁卯請到一邊,繼續(xù)說道“前些日子我們確實遇到了歹人襲擊,她為護衛(wèi)才于我們走失。只是事急從權(quán),才謊稱要找的是我,還請丁大人贖罪,他日我定還丁大人這個人情”
“無妨”丁卯看著沈瀟帶著憂愁的臉,頓時沒了脾氣,“沈閣老本就是我的恩師,沈府的事我自是要竭盡全力的,況且在我管轄內(nèi)發(fā)生命案本就是下官的失職,還請沈小姐沈公子能在恩師面前多替下官美言幾句”丁卯也不過就是三十左右,能做到太守的位置,本就是進退有度。況且他丁卯從來都是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主,對外一向是能少一事就不要多事。
“丁大人,還請你對外就說沈小姐在外迷路落入了山崖已經(jīng)找到了,而這具尸體是失足落崖的,我們沈家‘認下’了!”沈瀟小心地囑咐著,沈瀟的眼神里閃著狡黠的光芒,如同夜色中狡猾的狐貍,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丁卯,試圖從對方的眼神中尋找一絲動搖。
丁卯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權(quán)衡沈瀟的提議?!J下?!’丁卯立即明白這具尸體根本不是他們要找的,但是衣著身形都是相似,定是有人做局,此中只怕牽連頗深。
沈瀟看著丁卯的一言一行,丁卯的目光掃視過沈瀟的臉龐,她的臉上掛著淡然的微笑。這笑看似親和卻透著上位者的壓迫感,眼神堅定銳利,不容置疑。
‘既然沈瀟給了自己臺階下,又何必得罪’丁卯已有了自己的考量,隨即說道“沈小姐放心,此事下官來辦,定不會有任何意外”
“謝過丁大人”沈瀟向著丁卯屈膝行李,以示感謝。
何府內(nèi),翠桃哭的格外傷心,連帶著何向嵐也是哭哭啼啼的落了不少淚。翠桃和何向嵐站在棺木旁,她們的眼睛紅腫,淚水不斷地從眼角滑落。翠桃的臉上滿是悲痛,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在低聲念叨著什么。何向嵐則緊緊地抓著翠桃的手,她的臉上寫滿了不舍和哀傷。她們的哭聲在空氣中回蕩,讓人聽了不禁感到心痛。
“還請舅舅給她找個好地方”沈瀟向著何渭請求道“她原也是因為我們遭了劫難”沈瀟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不是玉桃的尸體,只怕旁人知道了會惹禍上身。沈瀟左思右想這具尸體究竟誰會做這件事?究竟是誰會拿一具女尸替代玉桃,目的是什么?難道是玉桃自己?!沈瀟搖著腦袋只覺得可笑,若是玉桃定是會主動到何家匯合。難道是秦孛之?!上一世秦孛之只告訴她玉桃已死,可是從未見過玉桃的尸身。想到此處,沈瀟只覺得自己可笑,想的實在是離譜,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并非不無可能,能在濰州城只手遮天,不漏風聲且和追殺有關(guān)系的又有幾人能做到?沈瀟的眼里閃過一絲清醒,不管是誰,如今確認玉桃是安全的就是好事一樁了。
這場葬禮一來是為了給那個做局的人看,以此放松他們的警惕;二也是為了彌補這位無名氏的平白遭罪。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和紙錢焚燒的煙味,紙錢的灰燼隨風飄散。沈瀟的心稍稍的松了一下。
沈瀟站在一旁,眉頭緊鎖,目光緊盯著木棺,玉桃的失蹤,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她的心頭。而唯一的線索似乎指向了有秦孛之。但是此時她沒有人手,秦孛之身邊護衛(wèi)眾多,想要靠近極其困難,無異于虎口拔牙,危險重重。更何況此時此刻對于秦孛之來到濰州城的目的更是不明,甚至不知道他此時此刻身在何處。
沈瀟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要想揭開玉桃失蹤的真相,她必須先找到秦孛之,但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玉桃若是安全也定會找尋時機與她聯(lián)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