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大陸,幅員遼闊,人口更是數(shù)以百億計,除去莽莽群山、遼闊大海之外,主要區(qū)域就是大陸中間的中原地帶。
中原地帶大大小小的國家有幾十個,其中最強大的四個國度依次是東方的天龍帝國、西方的圣虎帝國、南方的火凰帝國和北方的麒麟帝國。
瑤光大陸的東方乃是天龍帝國,天龍帝國的都城天龍城,人口在千萬之上,乃是大陸之上數(shù)得著的超級城市。
天龍帝國的皇室乃是龍家,這是一個和傳說之中的遠古巨龍有著千絲萬縷聯(lián)系的家族,據(jù)說體內流淌著遠古巨龍的血液,當然,這僅僅是據(jù)說,到底事實真想如何只有皇室之中的嫡系成員才能說得清了,不過龍家已經(jīng)執(zhí)掌天龍帝國超過了五千年,看來無論這個家族和巨龍有沒有關系,都是有兩把刷子的。
天龍帝國除去皇室龍家之外,還有幾個強大的家族,分別是宰相世家謝家、現(xiàn)任兵部尚書的楚家、以及一個曾經(jīng)強勢到極點,而后盛極而衰的姜家。
姜家的家主姜祖山乃是現(xiàn)任帝國兵馬大元帥,當年的姜元帥也是戰(zhàn)神一樣的人物,縱橫天下無敵手,乃是天龍帝國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不過自從經(jīng)歷了十八年前的那場喪子之痛之后,就意志消沉,成了一個天天遛鳥的閑散老人,雖然掛著一個元帥的頭銜,卻是等閑不到軍隊里去。
天龍城城東,元帥府!
元帥府的大堂之中已經(jīng)擺下了三堂會審。
至于其中的原因,很簡單,元帥府的紈绔二少爺姜玉軒在半個時辰之前去偷看何仙芝洗澡,結果被對方抓了個正著,把極好面子的姜大元帥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家門不幸,丟人啊!”老元帥姜祖山如此說。
元帥府大堂之上,跪著一個約莫十七歲的少年。
少年身高大約一米八左右,身材消瘦,五官端正,皮膚白皙,看相貌算得上風流倜儻,風流如玉,不用問,這人正是元帥府的紈绔二少爺,號稱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天龍城三害之首,姜玉軒姜少爺。
在姜少爺前面大約五六米的地方,站著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孩,亭亭玉立。
此人名叫何仙芝,乃是當朝公主龍曉晴的侍女,而這次之所以來到元帥府,其實是充當試婚公主的。
何為試婚公主?光聽名字就知道了,是公主下嫁之前,先派自己的侍女充當試婚公主和駙馬生活一段時間,看看駙馬是否有不適合結婚的隱疾。
咳咳,反正就是一些不適合宣之于口的理由。
如果駙馬爺身強力壯,那么接下來自然是準備迎娶公主了,若是有點力不從心啥的,那就該干啥就去干啥吧,皇帝的女兒不會為人守活寡的,而這試婚公主的命運,往往是要隨著公主嫁過來做駙馬爺?shù)男℃摹?p> 元帥府和當朝皇室是有婚約的,當年姜家?guī)p峰時刻,皇室都要退讓三分,為了穩(wěn)固皇權,皇帝龍尚天許諾未來自己的一個女兒要嫁到姜家來做姜家的媳婦,這個約定一晃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了。
目前為止,皇室的正牌適齡公主只有一個,那就是號稱帝國之花,美貌和智慧共存的天才美少女龍曉晴,而姜家的少爺則是有兩位,一個是大少爺姜玉龍,一個則是紈绔二少爺姜玉軒。
在這兩個人之中選擇駙馬,皇家龍尚天的腦袋就算是被驢踢了,也知道應該選誰,雖然皇室從來沒有說過駙馬的人選是姜玉龍而不是姜玉軒,但是哪怕是元帥府看門的門房也知道自家的二少爺不可能有駙馬的命,公主要是嫁給姜玉軒,那說明公主的腦子進水了。
再然后,何仙芝這試婚公主就來了,為了在洞房花燭夜變現(xiàn)的足夠猛男,大少爺姜玉龍精心準備了半個月,據(jù)說天天先做二百個俯臥撐,再做二百個仰臥起坐,天天拿韭菜當飯吃……聽說現(xiàn)在不刷牙的時候張嘴,能將人熏出一個趔趄!
結果還沒到晚上,還沒有到洞房花燭夜,何仙芝這試婚公主在沐浴的時候,這二少爺居然捷足先登去偷看了。
如果說單純偷看還不丟人,更丟人的是被何仙芝發(fā)現(xiàn)了。
如果說被發(fā)現(xiàn)還不算丟人,更加丟人的是姜玉軒被看起來嬌弱的何仙芝給一腳踹暈了,直接拎到了元帥府的大堂之上。
“混賬東西,你可知罪?”老元帥姜祖山看著姜玉軒,胡子一翹一翹的,恨鐵不成鋼。
“混賬東西,你可知罪……”遠處一只烏鴉飛過來,落到了姜祖山的肩膀上,歪著頭自顧自的用嘴巴梳理身上的羽毛,一副誰也不鳥的囂張樣子。
一眾圍觀的下人想笑而不敢笑——這只烏鴉乃是姜祖山養(yǎng)的寵物鳥,別人遛鳥都是遛八哥、鸚鵡一類的,老元帥偏偏別出心裁,專門遛烏鴉,不知道是什么心態(tài),不過這只烏鴉倒是挺聰明的,學什么會什么,整個一大嘴巴!
“知罪?何罪之有?”姜玉軒梗著脖子氣呼呼地看著自己爺爺肩膀上的烏鴉,似乎在和一只鳥較勁,“我不過是看一看而已,她又不掉肉,要怪就怪這丫頭長的太漂亮了,都能就著吃兩碗米飯了?!苯褴庛恼f道。
在姜大少的邏輯之中,秀色可餐才是美女的標準,而能就著吃兩碗米飯,自然是美女之中的美女,飛機之中的戰(zhàn)斗機了。
“吃兩碗米飯了,吃兩碗米飯了……”姜大元帥肩膀上的烏鴉嘎嘎怪叫,又開始學話了,一眾下人肩膀抖動,想笑又不敢笑,總之是憋的很辛苦。
試婚公主何仙芝嬌軀顫抖,纖纖玉指顫抖地指著姜元帥肩膀上的烏鴉。
“看什么看,沒見過這么大的鳥嗎?”姜祖山肩膀的烏鴉瞥了一眼何仙芝,搖頭晃腦,嘎嘎怪叫。
“你……你……”何仙芝最后似乎考慮到和一只鳥較勁沒有必要,而后又顫抖地指著姜玉軒,臉上顏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他媽還敢頂嘴?”姜祖山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對著姜玉軒吼道:“你一堂堂七尺男兒,偷看女孩子洗澡也就罷了,居然還被人發(fā)現(xiàn)了,想當年你爺爺我偷看公主洗澡的時候……咳咳,我的意思是說你被人發(fā)現(xiàn)也就罷了,居然連個小娘皮都打不過,還被人一腳踹昏了,我姜祖山英雄了一輩子,怎么生出你這么一個孫子,悲哀啊,悲哀……”
“悲哀啊,悲哀……”姜祖山肩膀上的烏鴉搖頭晃腦,又開始學話了,一陣嘎嘎亂叫,這下子一眾圍觀的下人憋得更加辛苦了。
“咳咳!”姜祖山身后的老管家銀伯猛的咳嗦了兩聲,示意老家主剛才那句話說的有點兒戲了,那個啥,不管怎么說何仙芝現(xiàn)在是試婚公主的身份,代表的是皇室的尊嚴,這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容易鬧出大糾紛來。
“馬上跟公主道歉!”姜祖山也意識到自己當年的事在這提出來不合適,揮了揮手,對姜玉軒惡狠狠地說。
“憑什么?”姜玉軒梗著脖子說道,“和皇室有婚約的是我們姜家,憑什么這個駙馬是姜玉龍而不是我姜玉軒?說不定這個漂亮丫頭要給我暖被窩呢。”
姜祖山老元帥瞬間愣住了。
是啊,娶公主的人為什么一定要是姜玉龍而不是姜玉軒?
自己的孫子自己知道,雖然是標準的紈绔,但是主要是口花花,真正的劣跡還真的不多,這次偷看何仙芝洗澡,難道是因為心里的不平衡?
“爺爺,爺爺……”就在老元帥沉吟此事的時候,元帥府的大少爺來了。
姜玉龍身穿一身喜袍,一臉急匆匆地敢來,他先是掃了一眼大堂之中亭亭玉立的何仙芝,雙眸之中的貪婪一閃而沒,而后撲通跪倒在姜祖山面前。
“爺爺,二弟此舉雖然荒唐,有背人倫,但是希望爺爺還是能給其留一條生路。”姜玉龍跪倒在地,對爺爺姜祖山‘誠懇’地說道,尤其是特意強調了一個‘生路’的生字。
姜祖山一愣,眼睛瞬間就瞇了起來,事情似乎是有點不對勁啊。
好吧,姜玉軒偷看自己‘嫂子’洗澡,這件事的確是有點荒唐,說是有悖人倫也能說的過去,但是自己沒想著要他的命啊,何來給其留一條生路的說法?
“那你認為怎么做合適?”姜祖山轉身看向姜玉龍,語氣‘和藹’的問道。
“這……”姜玉龍略微一沉吟,而后娓娓道來“仙芝身份乃是二弟未來的嫂子,偷看自己嫂子洗澡,此乃悖逆人倫之罪,而且仙芝現(xiàn)在還有一個公主的身份在身,偷看公主洗澡更是大逆不道的欺君之罪,按理說應當斬首示眾,以儆效尤,不然沒有辦法對皇室有所交代……”
姜玉龍?zhí)ь^看了一眼自己爺爺,發(fā)現(xiàn)老元帥臉上無悲無喜,沒有什么表示,話鋒一轉,“不過二弟素來頑劣,這次想必也是無心之過,不如就剝奪其繼承權,而后逐出家門,放其一條生路……”
靜,剛剛還嘈雜的元帥府大廳瞬間靜的連落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到,就連誰也不鳥的烏鴉也側著腦袋傾聽。
何仙芝都愣住了,雖然她也想重罰姜玉軒來挽回自己的清白,但是剝奪繼承權,逐出家門,這處罰也太重了吧……
好吧,自己雖然頂著一個公主的名號,但是畢竟是冒牌公主啊,再者以姜玉軒元帥府少爺?shù)纳矸?,就算是偷看正牌公主龍曉晴洗澡,也不過是一頓板子的事情,用的著逐出家門嗎?用得著剝奪繼承權嗎?這還是從輕發(fā)落?
明白了,冰雪聰明的何仙芝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姜玉龍借這個機會來排除異己,只要姜玉軒的繼承權被剝奪,那么偌大的姜家最后就是姜玉龍一個人的——這世家子弟的爭斗也是血淋淋的,看來一點不比皇室之中差啊。
姜玉軒也傻了,他自然是知道剝奪繼承權和逐出家門的后果,他之所以能當紈绔大少,能當二世祖,還不是因為自己這元帥府二少爺?shù)纳矸??沒了這個身份,他恐怕連三天都活不下去。
姜玉龍,何仙芝,姜家的老管家姜海,還有之前發(fā)話的銀伯都直愣愣地看著姜祖山。
如果真的將姜玉軒逐出家門,剝奪繼承權,那么這不僅僅在元帥府之中產(chǎn)生天塌地陷般的影響,就算是在整個天龍帝國,都將產(chǎn)生無以估量的影響。
姜家,畢竟是帝國四大家族之一,雖然沒落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你說的有道理,若不對其嚴懲,的確是無法對皇室解釋,我宣布,從現(xiàn)在開始,姜玉軒被剝奪姜家的繼承權,逐出元帥府……”姜祖山沉吟一二,而后開口說道。
姜玉龍雙眸之中閃過一抹興奮的神色,其他人則是震驚,姜玉龍因為太興奮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姜祖山剛剛眼神之中的冰冷殺意。
“不,爺爺,你不能這樣……我有話說。”姜玉軒就算是再傻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大條了:“爺爺,我是冤枉的,之前的時候有人給我寫了一封信,讓我到……”
姜玉龍的臉色瞬間冰冷下來,也許是緊張的緣故,他的身軀猛的繃緊。
“閉嘴!”姜祖山一聲怒吼,從桌子上隨手扔出一方方方的印章砸了過來,直接砸到了姜玉軒的腦門上,打斷了姜玉軒下面的話,姜玉軒頭上鮮血橫流,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現(xiàn)場一片混亂,沒有人注意到那枚方方的印章砸到姜玉軒額頭的時候,姜玉軒的額頭上短暫地浮現(xiàn)出八個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更是沒有人注意到,一抹看不見的魂影隨著玉璽砸到了姜玉軒的額頭上,而后消失在他的身體里面。
“廢物,……”看著倒地的姜玉軒,老元帥姜祖山冷冷地說道。
“嘎嘎,廢物,嘎嘎,廢物……”姜祖山肩膀上的黑色烏鴉似乎是感受到了姜祖山的憤怒,嘎嘎怪叫地飛到半空之中,煽動翅膀,嘎嘎怪叫。
看著姜玉軒緩緩倒地,姜玉龍臉上閃過一抹興奮的神色,嘴角不自然地翹了起來——戰(zhàn)斗,剛剛開始就已經(jīng)結束了,這對手太沒有挑戰(zhàn)性了,哎,你說我怎么就這么聰明呢,我真是太崇拜自己了,略施小計就將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間,人生,真的是寂寞如雪啊,好想早生五千年,和當年的至尊大帝在智謀上一較短長……
因為太興奮了,所以姜玉龍的嘴角一直微翹著,他忽略了姜祖山雙眸之中的寒光,更是沒有注意到那只黑色的烏鴉恰好在他頭頂飛過,一坨鳥屎從天上掉下來,直接落到了他的嘴巴里面。
“廢物……”烏鴉嘎嘎怪叫,一語雙關,在天空之中飛過。
姜玉龍一陣惡心,嘔吐不止。
一眾下人再也忍受不住,一個個前仰后合,因為憋的很辛苦,所以笑起來很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