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水看著容允澈拿著瀝瀝往下滴水的書本,一臉心痛的樣子,世子爺向來對什么東西都是淡淡的,她從來沒見過世子露出這樣如此疼痛的表情,好像遺失了一件絕世的寶貝。
“世子爺,那本書已經(jīng)不能用了,要不要奴婢幫你處理掉?!?p> 安秋水很是納悶,既然這書已經(jīng)不能用了,丟掉讓惹衣再抄一份不就得了,難道這書還有什么不一樣的意義?所以世子才如此珍惜。
“不用了,我一會再晾晾,看還能不能補救?!比菰食阂荒橆j然。
“要不世子讓惹衣重新默一份?”
安秋水見不得世子如此難過,小心翼翼的提議到。
“重新?你是什么意思?”
容允澈腦袋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本書是那丫頭寫的?他的心跳的厲害,扶住心口按捺住洶涌的情緒。
“這本書本來就是惹衣寫的,你讓她再寫一本不就好了?!备陕镞@么訝異,她說錯什么了嗎?
“你說這本書是出自惹衣之手?”
容允澈不確定的確認到。
“世子爺不知道嗎?”
她剛剛還在那猜測世子爺找惹衣來,是因為喜歡她的字,要不然她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解釋,為什么世子放著那么多丫鬟不用,去借用妹妹的丫鬟。難道她猜錯了?
“你確定嗎?”那丫頭看著不過十一二歲,在書法上真的會有如此高的造詣嗎?看著那丫頭恭恭敬敬的樣子,他很難把她和那個俊逸不羈的字體聯(lián)系在一起。
“之前我們在下優(yōu)落的時候,惹衣就是負責(zé)謄寫這方面的,后來我聽說她謄寫的書籍都受到很大的追捧,就連下優(yōu)落的邱媽媽都對她另眼相待。而且我見過她的字,跟你書桌上的這些都一摸一樣,她的字體比較特別,我應(yīng)該不會弄錯?!?p> 她雖然早早的就離開下優(yōu)落,可是之前的交好的小姐妹還一直有聯(lián)系,這些消息時不時的就會傳到她的耳邊。
“好了,我知道了,收拾好了就下去吧!有什么事我會叫你?!?p> “輕衣!”容允澈輕喚一聲,一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就飛了進來。
“世子?!?p> “你去幫我查下這個花惹衣,兩個時辰后我要聽到完整的信息。”
“是?!陛p衣領(lǐng)命而去。
作為大理寺少卿,他自然有他完備的信息網(wǎng)絡(luò),兩個時辰,已經(jīng)夠充裕了。
惹衣回到清苑,一臉郁色的看著容清淺,也不說話。
“你怎么了,惹衣,誰惹你生氣了?”
“你不是都把我賣給你大哥了嗎?還會管我會不會生氣!”
“我沒有!你也知道,大哥難得向我開口,說好只是讓你幫點忙?!彼浪蟾绲臑槿耍蝗凰膊粫p易的就答應(yīng)了。
“那他什么時候要向你要了我去,你是不是就把我送出去了?!?p> “才不會呢,我大哥沒有欺負你吧?”要不然這小妮子怎么這么大的氣性,應(yīng)該不能啊,她大哥雖然不喜言笑,但對下人一向謙和,從不無故責(zé)罰下人。
“他沒有欺負我,倒是我把他欺負了?!迸獕乃膶氊愃悴凰闫圬撍?。
“你們吵架啦?”
“我一個下人,哪里敢和主子吵架,指不定哪天被人發(fā)賣了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就別生我氣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好嗎?好惹衣,你就饒了姐姐這回吧!”
容清淺拉著惹衣的手,求饒來著。
“嘶……疼?!比萸鍦\握著她傷口了,剛剛氣頭上沒覺得疼,現(xiàn)在氣性過了,就有點火燒火燎的疼。
“怎么搞的?我大哥弄的?我找他算賬去?!比萸鍦\說著就要往外沖,被惹衣一把拉住了。
“不是世子爺,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了銀耳羹燙到的?!?p> “怎么這么不小心,我去請大夫吧!”
“沒有那么嚴重,我回去找點藥擦擦就好了?!边@點小傷,哪里就需要大夫了。
“那今天也沒什么事,你就早點回去休息吧!一會吃飯我讓小葵給你帶過去?!?p> 這站了半天,還真是累了,惹衣就告別容清淺回房去了。
回到房間,草草找了點藥擦上,就躺床上睡了過去,這一覺就到黃昏了,她睜開惺忪的睡眼,透過昏黃的光線,隱隱約約的看到桌前立著一個人,正專注的看著什么。
惹衣一個激靈,睡意立馬散去。
“世子爺?”
這廝怎么溜進來了,惹衣看著緊閉的門窗戶扇,她記得睡前是落了鎖的,到底是古代的門窗不牢靠,還是這些古人太本事,怎么進她房間就跟入無人之境一般。
“醒了,手還疼嗎?”
容允澈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惹衣說到。
惹衣看看自己的手,什么時候居然包扎過了,還透著絲絲的冰涼,倒也不疼了。
“世子爺怎么來了?!?p> 這古代不是注重男女大防嗎,怎么這一個兩個的都喜歡往丫鬟房間跑。也對,丫鬟又不需要名節(jié)。
“今天是我態(tài)度不好,對不起。”
一個主子紆尊降貴向丫鬟道歉,傳出去還讓不讓她活了。
既然人家先道歉,她也不好這么拿喬著,畢竟她也有錯。
“世子爺嚴重了,是奴婢自己做錯事在先?!?p> 容允澈聽著這般疏離的語氣,眉頭一皺,這個小丫頭,好像很喜歡用這種淡漠的面具把自己和他人隔離開來。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有禮卻生疏。
容允澈拿起書桌上的一幅字,“‘吾心安處即故鄉(xiāng)’這是你寫的嗎?”
惹衣點點頭,閑來無事,她也會練練字,看看書,消磨消磨時間,古代的娛樂實在太少了。
她深知容允澈的精明,大理寺少卿,想查什么查不到,想必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把她上下幾輩都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了。
“那本《三十六計》是你寫的吧?”容允澈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事情的全部,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親眼看到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惹衣汗顏,她可不敢冒領(lǐng)先賢的成就,“奴婢這是偶然從一本書上看到,憑記憶默出來的。”字是她的不錯,但這么高深的學(xué)問可不是她的功勞。
“剛剛為什么不說?”害他發(fā)了那么一大通脾氣,還心疼了半死。
“世子爺也沒問!”
容允澈想起剛才惹衣想彌補,卻被他一口呵斥,都覺得臉上臊的慌,但是這也不能怪他,這丫頭又不說,那他怎么知道她還有這本事呢!
“那你弄壞了我的書,就得重新賠我一本!”
惹衣一頭黑線,剛剛是誰說不要她彌補來著,現(xiàn)在又說得這么理直氣壯,翻臉比翻書還快。
“還請世子寬限兩天,我這手……”惹衣晃了晃受傷的手。
“沒事,你慢慢寫,什么時候?qū)懞昧?,再給我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