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軟禁
沈珈禾震驚的看著一身茶駝色蟒袍的太監(jiān)走進來。
能宣讀圣旨的,只有皇帝身邊的孫公公。
可是為什么皇帝會這么快的下圣旨?
不過幾秒,沈珈禾心中就有了答案。
她猛地抬頭,看向站在沈珈禾身邊的周止。
周止感受到了沈珈禾的目光,神情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沈珈禾就渾身打了個冷顫。
她看小說的時候,就知道周止這個人不好惹。
可那都是宋京妤死之后的事情了。
為什么劇情發(fā)展變快了?
沈珈禾渾身冒冷汗,但她現(xiàn)在不能多想,怎么才能逃過杖刑才是當務(wù)之急。
于是她兩眼一閉,裝暈!
宋京妤看著倒在地上的沈珈禾,眼底劃過一絲冷笑。
以為裝暈就能逃過杖刑?
簡直做夢!
她剛想開口,卻不想身邊的周止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
“拖下去,照罰不誤?!?p> 周止冷淡的聲音讓沈珈禾差點直接氣暈過去。
當棍子真的打上肉的時候,沈珈禾恨不得自己真的暈過去。
她死死的攥著拳頭,指甲戳進肉里,不一會兒,殷紅的血珠便滲了出來,順著指縫緩緩滑落。
屋內(nèi),孫公公滿臉笑容的看著周止。
宋京妤雖然是侯府主母,但跟皇帝無關(guān)。
今日圣旨之所以下來,全都是看在周止的面子上。
畢竟現(xiàn)在周止可是皇帝眼前的紅人,雖然算不上權(quán)傾朝野,但權(quán)臣可是算得上的。
“皇帝特意吩咐雜家盡快來宣旨,免得周夫人受了委屈?!?p> 孫公公原以為自己說了個特別圓滑的場面話,可沒想到眼前的兩人面色都變的有些不好看起來。
孫公公的面上一僵,周止立即笑道:“多謝孫公公跑這一趟,我送您出去。”
孫公公有眼力見,于是點頭跟著周止出了祠堂。
祠堂里瞬間只剩下宋京妤和章嬤嬤等人。
玉棠和章嬤嬤連忙上前扶住宋京妤。
“夫人,我扶您回去休息吧?!?p> 章嬤嬤在宋京妤的耳邊說著,可宋京妤卻搖搖頭。
“還沒到時候?!?p> 玉棠眉頭一緊,沒反應(yīng)過來她家夫人為什么這么說。
而章嬤嬤卻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了。
她家夫人,恐怕是在等老夫人。
頤壽堂內(nèi),周老夫人靠在軟枕上,她身邊的黃嬤嬤正在喂她喝藥。
“我當初就不該張羅這門婚事!不該讓宋京妤這個喪門星嫁進來!”
“都是我害了我的大兒子,我的璟兒啊……還那么年輕,就被她給克死了……”
周老夫人哭的十分傷心,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悔恨。
黃嬤嬤嘆了口氣,剛要開口說話,就見一個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老夫人!”
小廝跑的急,大口的喘著粗氣。
“世子和世子妃被,被請到了靜思堂!二爺說要動家法,夫人拿著鞭子抽了世子一頓!”
周老夫人怒急攻心,直直的往后倒去。
嚇的黃嬤嬤等人立馬去叫府醫(yī)過來。
“不用!”周老夫人硬生生吊著一口氣,“扶我更衣,我要去靜思堂!”
黃嬤嬤也知道自己主子的性格說一不二,于是只能扶她穿衣去了靜思堂。
一踏進靜思堂,周老夫人就看到了令她目眥欲裂的一幕。
只見她的寶貝孫子趴在長凳上,一片血跡!
那商戶女如何她不管,但動了她的寶貝孫子,就是不行!
于是她拄著鳩杖,怒氣沖沖的走進了祠堂里面。
“宋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連世子你都敢動!”
宋京妤坐在椅子上,章嬤嬤和玉棠一左一右的站著。
宋京妤正低頭整理著鞭子。
“母親,周承安是我的兒子,我怎么就動不得?”
周老夫人站在宋京妤的面前,見到她那一副好樣貌就生氣。
長了一張勾男人的臉,真不要臉!
“你的兒子?她是你過繼過來的!”
“要不是我,你會有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嗎?他才弱冠之年,就已經(jīng)連中兩元了!即便是殿試,他也是最有希望能拿狀元的那一個!”
“如今你讓人打他,他還怎么復(fù)習!你是不是存心想讓我侯府不好過,你究竟是何居心!”
宋京妤點點頭,上一世即便沒有她的干預(yù),周承安殿試也沒進一甲。
“母親言重了,我只是告訴他該怎么尊敬主母。”
“否則就他這副品行,等到了官場上說不定要得罪多少大臣,我這也是為了我們侯府著想?!?p> 宋京妤看著周老夫人生氣的樣子,淡淡的笑了:“我可以將他記在我的名下,也可以將他剔除出去?!?p> “你,你簡直是個毒婦!”
周老夫人的身子直晃,她指著宋京妤恨道:“我要休了你!我要替周璟休了你這個毒婦!”
“我尊您一聲母親,不是為了侯爺?!彼尉╂ヒ粍游磩樱琅f含笑看著她,“而是為了二爺?!?p> 周止剛要踏入祠堂的步子一頓,轉(zhuǎn)身躲在了門側(cè)。
“如今我只是讓人打了一頓周承安,您便氣沖沖的來找我興師問罪,可您也不管他究竟是犯了何錯?!?p> “侯爺死后,二爺為了讓整個侯府的人都活下去,主動請纓上戰(zhàn)場,您可知在那三年里,他的身上有多少道刀疤?經(jīng)歷過多少生死!”
“您恐怕不知道,因為二爺每一次回來,您就充耳不聞,連自己的院子都不出一步?!?p> “二爺戰(zhàn)場殺敵,九死一生。可您卻日夜抱著侯爺牌位哭個不停,傳出去別人都要說您是還在給二爺哭喪!”
宋京妤越說語氣越重。
她恨!
恨死了周府的所有人!
“在您的心里,只有侯爺一個兒子,二爺?shù)拿掷飵Я藗€止字,我想您心里很清楚,您到底在不在乎二爺?!?p> 站在門側(cè)的周止瞬間握緊了拳頭。
止,停止。
他的父母從來沒有期待過他的出生。
起名周止,不過是希望他是最后一個孩子。
“一派胡言!”
被說中了心事的周老夫人勃然大怒,她舉著手中的鳩杖就要打上去。
“作為一個兒媳,你可有半點尊敬過我!”
話落,她手中的鳩杖也狠狠落下去。
可沒有落在宋京妤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周止的背上。
“賀忱,送老夫人回去,沒我的命令,不得任何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