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回來個大小姐
后面的幾天,季檸每天都數(shù)著時間。
可周一過去了,周二過去了,甚至連周三都過去了,也沒聽說楚家公子回來了。
連他們的聊天記錄也留在了最后的“好”字上。
不僅是他,連裴景宴也緊跟著去香港出差,隱秘地在有所動作。
看來之前傳聞的,圈子里要變天了,是真的。
季檸站在打印機(jī)前,看著一張張帶著溫度的紙張被機(jī)器吐出來,有些出神。
“嘿,你知道裴總這次去香港出差,被那邊的黑勢力大小姐給纏上了嗎?”
身后茶水間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季檸很想裝聽不見,但她耳朵太靈敏了。
“什么情況?你怎么知道?”
“我哥在那邊的米其林餐廳打工,他說有天晚上看見那邊勢力最強(qiáng)的幫派出動幾百人、把餐廳圍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還以為要把命交代在那了......結(jié)果人只是護(hù)送大小姐吃個飯。”
“他當(dāng)時目睹那壯觀場面簡直被震撼地嘴都閉不上,連忙給我拍了張照片,讓我也長長見識,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我在照片里面看到了裴總!”
“聽我哥說那大小姐想要拿下我們裴總,但我們裴總簡直行走的寒冰射手,所到之處,生人勿進(jìn)。任由大小姐如何引起話題,都不帶接茬的?!?p> “結(jié)果把人大小姐給氣走了?!?p> “那裴總......?”
“你想啥呢!雖然對方勢力很大,但咱裴總也不是他們說動就能動的?。≡叟峥偫矶疾粠Ю砣说?,慢條斯理用完餐后才走。”
“哎......你說這大小姐和謝家千金,還有咱公司樓下隨機(jī)刷新的豪門公主,竟然一個都拿不下裴總......到底何方神圣,才能得到他的青睞啊......”
“別想了,神不可能走下神壇......誒不對,那個第一天入職竟然是裴總親自去接的女人,叫——”
聽到這里,心臟重重跳了一下,季檸慌忙一把撈過打印出來的資料,快步走回去。
像是晚一步,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被發(fā)現(xiàn)了一樣。
回到灰色為主色調(diào)的辦公室,季檸心煩意亂地將手中的資料往裴景宴的桌面上砸去——
“反正又沒回來,資料我明天再來整理?!?p> 她不想在這充斥著冷木香的空間中多待。
可力道沒有控制好,紙張?zhí)摮黾榷ㄜ壽E沖撞向一旁的文件。
稀里嘩啦文件散落了一地。
季檸面色微囧,連忙蹲下來,“楚氏集團(tuán)”四個大字猝然闖進(jìn)眼底。
“這是什么......”她喃喃道。
裴景宴雖然不允許別人動他的東西,但季檸是個例外。
在他們關(guān)系還沒有那么僵的時候,他在書房里處理文件,季檸就坐在對面看小說。
偶爾看膩了,就把椅子挪到裴景宴旁邊,湊過去和他一起看合同。
裴景宴也從不避諱。
即便是決定上升階段的景盛生死的協(xié)議,他也從不在她面前遮掩。
久而久之,即使他們的關(guān)系后來變得不上不下,她也早已被他縱容出了壞習(xí)慣。
將文件拿起,季檸快速地掃視文件,不過才看了第一頁,她的心就猛地一沉——
這看起來是針對楚家、以動搖其根基為目的重創(chuàng)計劃。
“吁噓——”嘹亮的口哨聲有些突兀,“檸妹妹,偷看你哥商業(yè)機(jī)密呢?”
季檸指尖一頓,隨即鎮(zhèn)定自若地將文件合上,妥帖整理好,拿了起來:“不小心把文件掉地上了,我撿起來。”她解釋道。
“秦越哥,你怎么來了?”
“今晚你哥出差回來,辦了個聚會,我來接你過去。”
“不過你說你哥也真是的,你都成年人了,還當(dāng)小孩兒接送呢......妹寶男!”
一臉黑線的季檸就這樣坐著騷包的粉色敞篷車,一路招搖過市地到了“夜色”。
“我新開的酒吧?!?p> 秦越摸出打火機(jī)點(diǎn)燃了一根煙:“檸妹妹放心吧,但凡亂一點(diǎn)的,你哥都不放心,所以專門選的我家安保最好的酒吧?!?p> 季檸乖巧地跟在他身后,穿過熱鬧的舞池,并莫名接受到幾個女人勾人的wink后,秦越帶著她走到了角落。
“怎么不去包廂?”秦越隨意捅了捅坐著的人,詢問道。
“宴哥說包廂太悶?!蹦侨撕翢o心理負(fù)擔(dān)地將矛頭指向裴景宴,反正沒有人敢多嘴他的決定。
但出乎意料的,男人這次竟然有耐心給出解釋:“裝修太丑。”
還不如不解釋。季檸心想。
不過秦越的審美被裴景宴狠虐久了,已經(jīng)有了強(qiáng)大的免疫力。
聞言也只是笑著罵了一聲,然后向旁邊擠去:“挪挪,給我騰個位出來?!?p> 季檸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裴景宴的腳邊。
挺括不染一絲褶皺的西裝褲旁,是女人烏黑的發(fā)絲,和發(fā)絲間白皙的手。
銀色亮片的露臍吊帶上衣,搭配同色系的熱褲,將女人高挑的身材和優(yōu)勢的長腿都展現(xiàn)了出來。
比起嫵媚風(fēng)情的金發(fā)女人,眼前這個女人更多了絲傲慢和清冷。
但此刻,她卻坐在裴景宴的腳邊,溫順地像一只家養(yǎng)貓。
“檸妹妹,愣著干嘛?去你哥旁邊坐啊?!鼻卦揭娝€站在原地,趕忙把她推了一把,“別見外啊,就跟自己家一樣,隨便坐......”
季檸頂著男人玩味的目光,貼著他坐下。
今晚的聚會都是平時玩得熟的人,氣氛很快被拉到頂峰。
“光喝酒多沒意思,要不玩?zhèn)€國王游戲吧?”秦越提議道。
眾人都沒意見。
季檸看向裴景宴。
從她坐下來開始,這個男人就沒再說過一句話,只是以旁觀者的姿態(tài)看著這群人吵鬧玩笑,放任指尖的煙霧氤氳升騰、柔化了那凌厲的眉眼。
“檸妹妹,甭看他,他跟我們出來玩只會在那裝冷佛,他肯定不玩的?!?p> 秦越說著將手中的牌分發(fā)出去,當(dāng)發(fā)完季檸,準(zhǔn)備掠過裴景宴的時候,被一雙狹銳的雙眼迅速鎖定:“給我一張?!?p> 吸完煙的嗓音比平時多了分嘶啞,在躁動的酒吧,躁動的鼓點(diǎn)應(yīng)和下,像一杯醇厚的紅酒,濃郁而極富質(zhì)感。
“誒?”秦越呆了呆,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誒!這就對了嘛!出來玩,就是要放開點(diǎn),別跟個黃花大閨女一樣,這不碰那不沾的——”
“嘖,閉嘴。”微不可察的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