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抱緊大腿的狀元娘子19
自司千凌生下孩子后,云珂更加忙了。
自那日土豆收成后,通判及同知幾人稱了稱斤兩,二人看著那不起眼的東西,竟畝產(chǎn)一百石左右。
兩人看著那堆成小山的土疙瘩,紛紛擦著眼角的淚。
同知姓周,本就是連州之人,她見此良種,連忙朝云珂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4她眼含熱淚,哽咽道:“下官多謝蘇大人救萬命于水火?!?p> 如此良種,若能好好經(jīng)營,何愁百姓不能吃飽?
雖說近年大啟風調(diào)雨順,可去年一場地動,不知死了了多少百姓,又有多少百姓背井離鄉(xiāng),另謀生路。
云珂見狀,連忙上前扶起,她說:“本府既為連州知府,當以百姓為重,同知無需如此?!?p> 通判與同知皆大云珂許多,她二人看著云珂年紀輕輕,竟如此心懷百姓,心底最后一絲不服也都消失不見。
時光匆匆,流水殤殤。
云珂在連州待了五年有余,連州也在云珂的治理之下,已經(jīng)成為天啟朝有名的地方之一。
據(jù)說這里氣候宜人,四季如春,連州有一山,名曰倉山,山上四季花木應(yīng)有盡有,山下四季花卉爭相開放。
連州有善廚藝夫郎者,以花卉入食,其形可亂真,其味鮮美;
有善手藝者,以花制成胭脂水粉,花露凝香,遠銷天啟各地。
而當初所建之義學(xué),更是初見成效,此次去年童生試中,好幾位都在榜上,而未中者,也不灰心,只等來年再下場一試。
自云珂搗鼓出土豆后,接下來幾年又從不同胡商手機購得番薯以及玉米等產(chǎn)量極高的農(nóng)作物,使天啟國力再上一層。
云珂上任期滿時,女皇本想召她回京,卻又想到連州那時正需云珂坐鎮(zhèn)之時,只云珂才能將連州還未鋪好的路鋪完,是以,又留任云珂直至如今。
這日,云珂剛一出府,她便瞧見岳聞之就一瘸一拐地直沖她而來。
云珂挑了挑眉,心下了然,她轉(zhuǎn)身欲走。
“蘇云珂!”
岳聞之見她躲著自己,忍不住朝她吼了一句。
云珂只好停步,轉(zhuǎn)身朝她揚起一抹笑,頗為熱情道:“聞之,是找小妹有事?”
岳聞之見她這般,心底怒氣更甚,她上前拉住云珂的袖袍,怒氣沖沖道:“你家那丫頭,你還是領(lǐng)回去自己教導(dǎo)吧,我那兒廟小,容不下那頭小魔王!”
“那丫頭性子頑劣,若有不服管教之處……?!痹歧嫜诖綄擂我恍?,她反手拍了拍岳聞之的肩膀,她又笑道:“認打認罰,順安絕無二話?!?p> 語畢,云珂朝后退了幾步,朝岳聞之躬身一禮。
岳聞之聞言,頓時心中之氣消散大半,她皺著眉頭,拉著她的手,無奈道:“你家那丫頭今日帶著趙家那小子去了春芳樓,你說這事……”
云珂臉色一變,她朝長青招了招手,低聲問:“小姐呢?”
長青看著臉色黑沉,語氣冷冽的云珂,心中不禁為蘇言澈擔心起來,她朝身后的門房使了個眼色,這才躬身應(yīng)道:“小姐在府中陪殿下用膳?!?p> “呵……”云珂冷哼一聲,朝岳聞之拱了拱手,她揉了揉眉心,低聲道:“聞之不如先進府見見那丫頭?”
誰知岳聞之朝她擺了擺手,連忙拒絕:“我家夫郎還等著我回家用晚膳,就先告辭了?!?p> 說完,岳聞之便又一瘸一拐地往回走,那步子走的極快,活像是有人在身后追她。
云珂沉著臉踏進府門,她轉(zhuǎn)頭便對長青道:“去請小姐到正廳。”
長青躬身應(yīng)是,隨手召來一小侍,低頭轉(zhuǎn)達。
云珂在正廳等了片刻,才等來蘇言澈。
蘇言澈今年四歲,小小的人還未長至云珂腰間,她雙眼溜圓,鼻子高挺,臉上肉嘟嘟的看著極為可愛。
她一踏進書房,像模像樣地朝云珂行了一禮,那模樣看上去顯得更為心虛地喚了聲:“阿娘”。
她的身后跟著一襲青衣的司千凌,司千凌這些年并未有多大變化,只看上去氣色更加紅潤,也更加溫婉。
“蘇澄!”云珂手里拿著一本書,行至蘇言澈跟前,她語氣平淡:“說說吧,今日去了何處?”
蘇言澈心底發(fā)虛,連忙跪在地上,司千凌身子剛要一動,云珂便上前握著他的手,將他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云珂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司千凌拉了拉她的衣角,卻見云珂朝他勾了勾唇。
司千凌這才放下心來,他朝蘇言澈道:“澄兒,你阿娘問你,如實回答便是。”
哪知,蘇澄還未回答,正廳外便又出現(xiàn)幾人。
為首的是位滿頭銀發(fā),拄著拐杖一襲墨色長衫的老婦,她身子左側(cè)是位身著淺紫色長衫的男子,而右側(cè)是個五六歲的男童。
云珂連忙上前躬身一禮,就連司千凌也跟在云珂身后上前見禮。
云珂將趙素云扶在主位上坐下,她皺著眉,道:“老師這是……”
老婦正是蘇云珂的恩師趙素云,而一旁的男子正是其獨子趙思齊,那男童便是趙思齊的孩子,喚作趙襄。
雖說這幾年趙素云定居于此,但與云珂之間仍有隔閡,往日師徒二人少有往來。
趙素云看著云珂,心里萬分復(fù)雜,當初終究是她對不住這孩子,是以這些年她也愧疚難當,若非必要,極少上門。
“蘇姑姑,此事怪不得阿澄。”
趙襄仰著頭看著云珂又接著說:“是前些日子,那鴇公在大街上突發(fā)急癥,被我與阿澄撞見。我們請了回春堂的大夫前去診治,今日是那鴇公特意設(shè)宴,只為答謝我們?!?p> 云珂低著頭,她伸手摸了摸趙襄的頭,又斜眼看著蘇言澈,眼眶微紅,面帶委屈。
云珂輕嘆口氣,她雙眸輕闔,到底還是個四歲的孩子,云珂心底到底也有些不忍,只是此事可一不可再。
“古人常言:三思而后行?!痹歧娴皖^對著那雙微紅的杏眼,她頓了頓,似有不忍地撇過頭,道:“可還記得阿娘教的是哪三思?”
“思危、思退、思變?!碧K言澈仰著頭,她臉色一白,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何解?”
云珂面色冷淡,語氣微冷,她雙眸輕闔,仿若周邊無人。
“思慮做此事有什么危險的地方;思慮做此事后有什么退路;思慮做此事的將來有什么變化。”蘇言澈臉色越來越蒼白,語氣也越來越弱,顯然已知自己的錯處。
云珂從長青手里拿過不知何時準備好的戒尺,蘇言澈攤開雙手,放置胸前,云珂站至她跟前,幽幽嘆口氣。
她說:“你與襄兒雖是應(yīng)邀前往,但你二人年紀尚小,應(yīng)當知會于大人,豈能獨自前往,其錯一也?!?p> 云珂抬手,戒尺重重打下,頓時,蘇言澈的雙手迅速紅腫,而蘇言澈忍住痛意,并未高呼,只任由淚水流下。
“襄兒是男子,踏足那種地方,幸而年紀尚小,若年歲大些。有流言傳了出去,名聲必毀,你可想過你趙叔叔與襄兒應(yīng)當如何自處?”
云珂手里的戒尺再度落下,那力度仍舊不減,她依舊冷聲道:“此錯二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