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意料,她煎的牛排,被公子批得一無是處,甚至比豬食還不如。
“那剛才讓你吃豬食——不是,讓你吃大骨粥,公子怎么不吃?”水月氣得失控,都開始有些抓狂了。
云若谷冷冷地盯著水月,
“你煮不好,我還不能批評了?”
“你嫌棄我煮不好,就自己煮唄!”
“你滾,我就自己煮!”
水月緊抿著嘴,雙手握成拳,好不容易深呼吸后,克制著怒氣回道,
“公子繼承了頭家的遺產(chǎn),我立馬搬回學(xué)校,一刻都不多待!”
“我的事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外人來決定?”云若谷冷冷地回道。
“公子一直不肯繼承頭家的遺產(chǎn),不會是因?yàn)樯岵坏梦野岢鲈曝?,才故意拖延的吧?”水月抬眸迎視著云若谷的視線,嗆聲道。
云若谷眼里的錯愕一閃而過,也不知道是被氣笑了,還是怎樣,冷笑道,
“你不用使激將法,這招對我沒用!”
“你要怎樣才愿意繼承頭家的遺產(chǎn)?”
“除非我媽活過來!”云若谷冷冷地回道。
水月怔怔地看著公子,過了一會兒收回視線,轉(zhuǎn)身走出餐廳。
公子這話的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可能繼承頭家的遺產(chǎn)。
走到門口的水月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向公子,說道,
“公子,你以為頭家立了遺囑,將財(cái)產(chǎn)留給您,是為了懺悔和彌補(bǔ)嗎?
不是的!他是因?yàn)閻勰?,因?yàn)槟撬膬鹤?,他放心不下您,才會在離開前,將創(chuàng)造的財(cái)富都留給您,
就希望他的兒子余生能夠生活無憂。
愛子之深,則為之計(jì)深遠(yuǎn)。
公子是否想過,
如果有一天您發(fā)現(xiàn)自己誤會頭家,冤枉了頭家,頭家并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時候,您又要怎么彌補(bǔ)呢?
您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彌補(bǔ),因?yàn)轭^家不在了,他再看不到,也聽不到您的道歉和懺悔。
或許您唯一能做的只有繼承他的遺產(chǎn),接受他對您的那份深深的父愛!”
水月說完,也沒有等公子回應(yīng),走了。
老話說人死債消,但人死了,也意味著有些遺憾永遠(yuǎn)都沒機(jī)會彌補(bǔ)。
她不了解公子,但她了解頭家,頭家不是那種人!
云若谷坐在餐桌前,怒瞪著門口,瞪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瞪什么。
水月走了,門口沒人。
而水月剛才的那番話,卻振聾發(fā)聵,讓他忍不住有些心顫。
如果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自己誤會父親——
不會有這種可能!
云若谷一拳敲在桌上,牛排盤子和筷子彈跳起來,又落回原位,一片狼藉。
晚上請?jiān)浦傥某詿荆乱驗(yàn)樾那椴缓?,再加上晚上吃多了,這會兒根本吃不下,拿著一串烤豆腐,有一口沒一口地咬著。
“我晚上我請,你盡管吃!”云仲文笑嘻嘻地說道。
以為水月是怕花錢,才不舍得吃。
“我自己請的,我也吃!”
“那你怎么不吃?。俊?p> “我晚上吃撐了好不!”水月一臉苦惱的表情。
再好吃的東西,這會兒對于她也有些難以下咽。
“你不知道晚上要請我吃燒烤嗎?還吃那么多!”
“你以為我想?。 ?p> “你不吃,別人還能逼你吃不成!”云仲文笑道。
水月看了一眼云仲文,他怎么會懂她寄人屋檐下的痛。
“你多吃點(diǎn),不用幫我省錢!”水月沒有多做解釋,又咬了一口豆腐干。
天冷,燒烤不熱吃,一會兒就涼了,味同嚼蠟。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水月抬眸看向云仲文,一臉茫然。
“別以為我不知道,云若谷是為了什么回來的?!?p> 他這次回來,多少聽到一些關(guān)于云厝的八卦,他擔(dān)心水月接下來沒地方住。
“云厝本來就是公子的,公子回家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p> “你就不要再瞞我了,云若谷要將你趕出云厝的事,全村的人都知道?!?p> “他沒有趕我走!”水月死鴨子嘴硬道。
“難道要他拿掃把將你轟出去,才算趕嗎?
要是他趕你,你就先搬回學(xué)校,生活費(fèi)你不用擔(dān)心,我周末去做家教,負(fù)責(zé)你生活費(fèi),一個月兩千夠嗎?”云仲文信誓旦旦地說道。
水月?lián)溧鸵宦曅α耍?p> “你當(dāng)我是你的孩子啊,還負(fù)責(zé)我生活費(fèi)!
公子沒說要趕走我,也沒有停我生活費(fèi),你們聽的都是謠言。
你就不用瞎操心了?!?p> 即使云仲文聽的傳聞都是真的,她也沒有理由靠他養(yǎng),畢竟他們倆非親非故!
本來村里就有很多關(guān)于他們的傳言,她更不想落人話柄。
等云若谷繼承了云厝,她就搬回學(xué)校宿舍,她自己也能兼職賺生活費(fèi),何況云若谷答應(yīng)每個月給她一千。
雖然是比以前少了,但吃飯還是夠,自己再兼職賺點(diǎn)外快,生活費(fèi)完全沒問題,何況她還可以申請貧困生補(bǔ)助。
再說這是她和云若谷之間的事,她不想成為旁人的談資。
云仲文看著水月,擺明不太相信她說的話,
“你為什么總是那么怕給我添麻煩?”
“沒什么事為什么要麻煩你?再說你為什么總要幫我???”水月笑著反問道。
云仲文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沒說,憤憤地咬著烤雞翅,生氣水月總是跟他這么生份!
吃完燒烤回去,已經(jīng)快九點(diǎn),其實(shí)前后也不過一個多小時,扣掉來回的時間,沒多少時間。
云仲文送水月到云厝門口,
“明天你真不去嗎?”
“明天真沒空,你們玩得開心點(diǎn)!”水月笑著搖頭。
云仲文跟幾個高中同學(xué)明天要去爬山,邀請她一起去,她婉拒了。
“好吧!”林仲山失望地回道。
“你早點(diǎn)回去,回來多陪陪家人?!?p> 待云仲文回去后,水月轉(zhuǎn)身進(jìn)了云厝。
沒想到在下落廳看到坐在橫椅上的云若谷。
要不是他面前有棋盤,顯然之前跟誰在這里下棋,她還以為他是專程在這等她。
“公子!”水月雖然心里還是不痛快,但還是主動打著招呼。
云若谷抬眸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調(diào)侃道,
“約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