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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之呂布再世

第一二零章 活著的,死去的

漢末之呂布再世 回頭大寶劍 2899 2017-03-07 15:48:13

  夜色如墨,冷風(fēng)凄凄,抬頭望去,不見一粒星辰。

  城內(nèi)的大火燒了許久,撲滅之后的廣衍城頭,仍有余溫。

  城樓上,零星的點綴著幾根火把,卻不見夜守的士卒往來巡邏。呂布背坐在一處城墻垛口,左腿拱起踩在垛上,另一條腿垂于地面,凜寒的方天戟擱立在不遠(yuǎn)的城墻。他雙手環(huán)膝,身子微微后仰,仰望天空的眼眸中空曠無神,黯淡的火光印灑在俊朗的面龐上,顯得尤為孤寂。

  此時,從城下的石梯處走上來一道瘦弱的身影,他順著火光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呂布,輕挪步子迎面走來,語氣頗為輕松的問著:“將軍,都這么晚了,怎還不去安歇?”

  呂布似乎入了神,并未回應(yīng)。

  戲策只好走到呂布跟前,再次輕喚了兩聲‘將軍’。

  呂布這才緩過神來,將目光移至戲策,強打起精神,“先生,你怎么來了?”

  廣衍城能夠不損一兵一卒拿下,全憑眼前這個沒有半點武藝的青年運籌帷幄。可呂布心底總是覺得,戲策有什么事情在瞞著自己,他看不透,也猜不著。

  戲策兩只胳膊壓在女墻,身子稍向前傾,他眺望著一望無際的黑暗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當(dāng)余光瞥到呂布手臂上的繃帶時,戲策有些詫異起來:“將軍,你受傷了?難道這廣衍城還有能傷到你的人物?”

  呂布低頭看了眼纏著好幾層繃帶的前臂,微微搖頭,“有勞先生掛念,一點小傷而已,布無礙?!?p>  當(dāng)時救小女孩無果后,那座房屋就已經(jīng)坍塌了大半。恰好胡車兒路過此處,他看到赤菟停在街道中央,又見方天畫戟被扔在了院兒里,他扯開嗓門兒連喊了好幾聲將軍,卻不見人應(yīng)答。

  胡車兒心頭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也不管那屋子的火勢滔天,徑直沖了進去,果然在屋內(nèi)尋到了呂布。

  只是那時的呂布好像中了邪被攝走魂魄一般,整個人跪在那里,動也不動,任憑山崩地裂。

  胡車兒喊了好幾聲,呂布卻一個字也沒回答。勢已危急,胡車兒管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將呂布抱起扛在肩上,奮力拼死的往外沖,房頂?shù)袈涞幕鹛繛R射到呂布手臂,留下了棗大的疤痕。

  兩人前腳一出,那偌大的屋舍后腳就徹底坍塌,化作了廢墟。

  當(dāng)初在濁河渡口,呂布饒了胡車兒一條性命,如今卻被胡車兒拼死救出,倒也應(yīng)了那句古話‘因果循環(huán),善惡有報’。

  呂布不說,戲策自然不會知曉這其中的兇險,他見呂布臉上浮露出哀傷之色,不由又問:“將軍可是在為這城中的亡魂感到自責(zé)?!?p>  “他們是無辜的。”呂布的回答算是默認(rèn)了這一點。

  燈火幽幽,照印了兩個人的面龐。

  戲策嘆了口氣,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來:“有些話,我知道將軍不愛聽,可戲某還是要說。戰(zhàn)爭里,沒有人是無辜的,沒有人,包括將軍拼死要救的那個小姑娘,亦是如此。還有,這樣冒死去救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差點令自己葬身火海,將軍你不覺得太過莽撞了嗎?”

  來時,戲策從曹性嘴里得知,狼騎營從那小院兒的廢墟里挖出一具尸首,血肉模糊,已經(jīng)看不清樣貌,只能依稀辨別出是個還未長大的女孩。

  夠了!

  戲策的這番話,如同數(shù)千根鋼針扎進了呂布心窩,刺得呂布內(nèi)心鮮血淋漓。這個在鮮卑人中享有‘飛將軍’之稱的青年,猛地站起了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戲策,滿臉暴戾,像一頭隨時都能撲面而來的野獸,憤聲嘶吼:“她不過只是個孩子,她有什么錯!難不成你想告訴我,她也殺人放火,十惡不赦!”

  戲策仰起頭,他似乎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看到過呂布這樣的黑化姿態(tài),在呂布的眼眸里充滿了憤怒、暴躁、嗜血還有掩藏在最底下的哀傷。

  “戰(zhàn)爭,從來都只講成王敗寇,不能主宰他人,那就只能充當(dāng)這場戰(zhàn)爭的籌碼。既然是籌碼,就沒有資格來談?wù)撋c死?!?p>  話說得有些殘忍,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戰(zhàn)場上廝殺不斷的呂布又怎會不知,但他還是無法接受,或許是那個小姑娘相貌與嚴(yán)薇有幾分神似,又或是令呂布想起夢里那個喚他爹爹的小家伙,呂布將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墻面,咬牙恨聲:“如果我不領(lǐng)那三日將令前來攻城,她和城中的百姓是不是就不會死了?!?p>  “你知道嗎,她甜甜的喊著我大哥哥。當(dāng)時我的手指離她只有不到兩尺的距離,卻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掉下來的磚瓦淹沒在廢墟里,我真蠢,真蠢啊!如果我當(dāng)時直接跑進去將她帶出來,就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我為什么要在那歇一下!為什么?。?!”

  呂布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兩眼紅通的泛起淚光,內(nèi)心愧疚的他將一切過錯都?xì)w于自個兒身上。

  如果可以,呂布寧愿埋在地下的那個人是他。

  戲策站在一旁,靜靜的望著呂布,這個外表看似無比強大的男人,其實內(nèi)心比誰都要溫柔。

  過了好一會兒,呂布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

  戲策準(zhǔn)備下城,呂布開口叫住了他,詢問是如何迫使鮮卑人棄城而走。

  戲策沒打算隱瞞,索性竹筒倒豆般的全盤托出。

  原來戲策利用陳復(fù)是鮮卑人的暗樁,讓他給卡祁寫了封密信,說張懿已經(jīng)領(lǐng)軍繞后,準(zhǔn)備斷去卡祁退路,同呂布成前后夾擊之勢,強攻廣衍。

  收到信后的卡祁肯定會派人查探,而戲策也令趕往此地途中的魏木生,伴作張懿旗號,故露馬腳。

  卡祁不笨,甚至很聰明。如果張懿呂布前后夾攻,他深知光憑城內(nèi)這數(shù)千人根本堅守不住,所以在斥候回稟的確有漢軍繞后時,當(dāng)機立斷,干脆棄城以保全實力。

  走之前,自然是縱使手下士卒燒殺搶掠,喜歡的就搶,搶不完的就砸,砸不完的干脆就一把火,一了百了。

  戲策的這番謀略可以說是精彩至極,利用卡祁的心理,故意打草驚蛇,不費一兵一卒就占據(jù)了廣衍??蓞尾嫉哪樕蠜]有半點喜色,他望向戲策,甚至有些失落的說著:“所以你一早就知道,城中百姓難逃一死?!?p>  面對呂布的質(zhì)問,戲策沉默了。

  “人命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值錢嗎?”站在留有余溫的城樓上,呂布居然覺得有些發(fā)冷。

  戲策依舊沒有搭腔,只是說了聲‘困了’,將呂布晾在一旁,轉(zhuǎn)身走下城去。

  亂世之中,要么卑微的趴在底層,被踩在腳下,任人魚肉,要么就站在最高的地方,將所有人都踩在腳底。

  一將功成萬骨枯的道理,將軍你總有一天會懂的。

  廣衍城經(jīng)此一難,變作廢墟,過半的房屋坍毀,百姓更是無一活口。

  將死去的人們掩埋之后,呂布帶著狼騎營撤出城外,依舊在原來的營寨安營。

  及至午時,營寨數(shù)里之外,忽見一大隊騎軍奔襲而來,飛塵漫天,人數(shù)不下三千之眾。

  負(fù)責(zé)午間巡衛(wèi)的宋憲見狀,立馬下令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親引了百騎上前,厲聲喝道:“來者何人!”

  那騎軍首領(lǐng)見到宋憲,停下行軍,冷峻的臉上罕見浮現(xiàn)出了笑意:“怎么,宋憲你不認(rèn)得我了?”

  聽到這話,原先還有些納悶兒的宋憲朝那將領(lǐng)定睛一看,是你!

  營帳中,呂布正和曹性等人商量著事情。

  帳簾被宋憲一把掀了開來,這個平日里沉悶的漢子此時顯得頗為高興,“頭兒,你看看,誰來了!”

  從掀起的帳簾外,走進一名戎裝青年,膚色有些黑黝,劍眉朗目。見到呂布后,這名青年抑制不住臉上的激動之色,抱拳單膝跪地,大聲喊著:“魏木生,拜見將軍!將軍神威!”

  呂布愣了一下,如果不是魏木生自報家門,差點就沒能認(rèn)出他來。記得離開云中郡之前,魏木生還是個白白凈凈的書面小生,這才多久,怎么就黑了這么多。

  相比之下,得知眼前之人就是魏木生,同為軍侯的曹性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不可思議。他上去在魏木生的身旁轉(zhuǎn)了兩圈,確定是魏木生后,冷不丁的一巴掌拍在魏木生的肩上,嬉笑起來:“魏木生,你小子行啊,看你這身裝備,沒少從鮮卑人那里撈油水吧。來,轉(zhuǎn)兩圈看看,嘖嘖嘖,這裝扮,就咱頭兒也沒你威風(fēng)啊。”

  “曹性,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用**兒說話?!?p>  “草你大爺?shù)奈耗旧?,老子要跟你單挑?!?p>  兩人拌嘴了片刻,魏木生才將話題轉(zhuǎn)到了正軌,“將軍,我?guī)砹艘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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