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定的緣分
她捏了捏他的手,給他安慰。
邵氏嘴角的冷笑毫不掩飾?!耙勒瘴铱?,換親就是你們順勢而為,順便讓幾家難堪,你們夫妻以受害者自居,吃了所有好處!”
“二伯母,夫君只問了一句喜娘的話,你就扯出來這么多話,你真是心虛了?!?p> 常今朝松開陳少允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后一扒拉。
“二伯母,我看吃里扒外的人可是你!”
“二伯母,您是長輩,夫君也是敬重您才把婚事交給您操持。您是有功勞,可是您不能為了一點錢帛就幫助高連月買通喜娘換了花轎!”
常今朝拿起臨月手里托著的一對金鐲子狠狠扔回邵氏的懷里。
鐲子墜地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
“我夫君為了一家和氣忍下你,你別太得寸進尺了!”
屋子里除了陳二爺夫妻,還有陳三爺外,還有幾個和陳少允同輩的公子姑娘。
他們看到常今朝如此潑辣,都不由得退后兩步。
但是他們眼中流露出嫌棄。
“好生囂張??!”邵氏的眼神中帶著怒氣。
雖說她只是守著高陵祖宅的二夫人,可那也是陳家二夫人!
看在陳閣老的面子上,她在高陵城也算是橫著走了。哪里想到今日被一個新媳婦拂了臉面呢。
她手一揮?!肮皇菦]爹娘養(yǎng)的野丫頭!今天我先教你一下規(guī)矩!”
邵氏是高陵祖宅的主人,仆人自然懂得聽誰的,立刻上來圍住常今朝。
陳少允剛要張口,常今朝一扒拉他?!耙贿叴糁?!女人吵架,你一個男人湊什么熱鬧!”
她這么一開口就把陳少允憋回去了。
就連旁邊的陳二爺想要插嘴,他也不好意張口了。
女人的事,他插什么嘴!
常今朝梗著脖子,毫不畏懼地看著邵氏。
“你們陳家就這么欺負新媳婦的?”
“我父親叫常琨,邊城守將。為了守住邊城戰(zhàn)死沙場!陛下欽封的忠烈將軍!我母親高娟,高陵侯之妹,也是一代巾幗豪杰!跟隨我父親上陣殺敵,屢建奇功,最后也是為了邊城喪命戰(zhàn)場!陛下欽封忠烈夫人!”
“常家戰(zhàn)死的其他兒郎更不必說!”
“我常家,滿門忠烈!”
常今朝伸手指著屋里的一眾人。
“我常今朝,今天就站在這,就問你們陳家人,何人敢動我!”
“動我一下,我寧可撞死在麟正殿上,也要問問陛下,他給不給我們這些血灑疆場的壯士遺孤做主!”
“你們來??!”
被她這么一喊,沒人再敢往她身邊靠。
就連陳二爺也扒拉一下邵氏,讓她別再鬧了。
但是邵氏一甩他的手。
“好生威武。你爹娘讓人敬佩,可惜你這個當(dāng)女兒的讓他們蒙羞!”
這個時候去取畫的人回來了。
邵氏幾個大步過去奪過畫,手一展就把畫作攤開。
畫卷上,一個梳著婦人發(fā)髻的女子正坐在窗邊,一只手夠著窗外的樹枝,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雖然只是半身畫,但是人物的臉部十分清晰。
那張臉一看就像極了常今朝。
“你們兩個幾個月前就有了首尾,竟然還恬不知恥地說別人換親!真正換親的人就是你們!”
常今朝走到畫作前,拉起了畫作仔細看了一眼。
然后她回頭看了一眼陳少允,見他臉色很不自然。
但是她又把畫從邵氏手中奪回來。
“一幅畫就想誣陷我與夫君的清白?二伯母,要不你打聽一下幾個月前我在做什么?高陵侯夫人派人日日夜夜教我學(xué)規(guī)矩呢。夫君又遠在京城!說我和夫君有首尾,你無憑無據(jù)!”
“二伯母,你說我和夫君知道了高連月要換親,我們倆順勢而為??墒?!”
“我怎么覺得是你知道了夫君畫了一幅像我的畫像,你和高連月合伙順勢換親。然后誣賴我們兩個有了首尾,順勢毀了我夫君的名聲?!?p> “二伯母,你是嫉妒我夫君優(yōu)秀,想毀掉他!”
她一邊卷著畫卷一邊輕松地笑了一聲。
雖說這么說起來有點胡攪蠻纏,但是也有幾分道理。
“這幅畫只能說我和夫君有緣分,命定的緣分。遠在千里之外的他隨手畫了一幅畫,竟然和我長的那么像?!?p> 陳少允溫柔地看著她,眼里已經(jīng)換成傲嬌得意。
他就仿佛在宣告,這人是他的夫人,你們就羨慕吧!
“你這是強詞奪理!”
邵氏沒想到常今朝這么能言善辯。以前常今朝給高陵人的感覺就是嬌嬌弱弱,膽小怕事。
原來是藏起了爪牙!
“五哥哥心心念念畫中人,一直不肯娶妻,原來就是在等五嫂出現(xiàn)。這真是緣分天注定。”
突然一個艷羨的聲音在屋子角落里響起來。
常今朝轉(zhuǎn)頭一看,并不認識說話的姑娘。
“七妹?!标惿僭氏乳_了口。
這就是陳家七姑娘,陳閣老的小女兒陳念櫻?
前世陳念櫻并沒有來高陵城。
常今朝與陳少允在高陵城生活一年才返回京城。她們回到京城前,陳念櫻已經(jīng)因為重病過世了。她也就沒見過陳念櫻,只在陳少允口中聽過幾回。
聽著陳念櫻的話像是在幫陳少允和常今朝,可是細細琢磨,還是暗指陳少允與常今朝有首尾。
“你注意點,七妹年紀還小,別嚇到人?!背=癯凉至岁惿僭室宦?,不知陳念櫻什么情況,她不好表態(tài),便含糊一句。
陳念櫻反倒輕輕笑了一聲。
“五哥哥待旁人總是冷冷冰冰的,沒想到在五嫂面前這么聽話。二嬸,你確實不能憑借一幅畫說明什么。”
她從角落里走出來。
常今朝看著她每一步都帶著世家女的氣度,心里不禁羨慕。
如果她沒記錯,陳念櫻現(xiàn)在才十四歲。就身上的氣度而言,同齡人是無法比的。
“二嬸,您是長輩,五哥五嫂又是新婚,這件事就過去吧?!?p> 常今朝沒有說話,目光在陳念櫻身上游走,最后定格在她頭發(fā)上別著的金飾。
又是和那個圖案相似。
這個圖案又不是陳家家徽,為什么會頻繁出現(xiàn)在陳家呢?
常今朝借著陳念櫻的話也軟下身段。
“還是七妹通透。都是一家人,說說笑笑也是熱鬧。二伯母,您說呢?”
邵氏哼了一聲。
“就是,就是。”陳二爺接了話,把事就遮掩過去。
常今朝又同其他陳家小輩打過招呼,然后就拉著陳少允回了他們的新房。
一進屋,常今朝一腳把門反踢上。
被關(guān)在門外面的臨月低著頭一抿嘴,趕緊走遠了。
陳少允回頭看了一眼,嘴邊漸漸浮起笑容。
常今朝白了一眼他,幾步走到軟榻邊坐下。
“陳少允,事已至此,咱們也別藏著掖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