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在圓房前一刻
今日,高陵侯府嫁雙姝。
按照高陵城的習(xí)俗,新人拜過天地,祭過先祖,新娘子便被送入洞房。
雙姝之一的常今朝坐在婚床上,透過蓋頭縫隙看著面前祥云繡紋的靴子,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陳少允的侍衛(wèi)一句緣由都沒有,就將一碗毒藥給她灌下,使她一命嗚呼。
上天垂憐,她又重生了。
重生在即將和陳少允圓房的時刻!
那雙祥云繡紋的靴子一點點靠近,常今朝藏在長袖下的手愈攥愈緊。
“新郎官這是手在抖啊!”喜娘一句話惹得滿屋子人都笑了起來?!靶履镒?,將來你的好日子可來嘍!”
喜氣洋洋的笑聲傳遍了新房,但常今朝的臉色卻越來越白。
陳少允每往前走一步,她的呼吸就局促一分。
她怕。
她怕他又讓侍衛(wèi)用一碗毒藥把她送走。
可是,她的心底又不愿意相信他是那樣的人。
一起生活八年,雖然日子一地雞毛,可她還是不愿意相信他會殺她。
她怕的不是他,是那碗毒藥,是那窒息的婚后生活。
“新郎官,快掀開蓋頭,看看你的新娘子!”喜娘又催促一聲。
背對著其他人的陳少允,看著眼前的鴛鴦紅蓋頭,他偷偷出了一口長氣,然后他歪頭看向了喜娘,眼神帶著笑意。
“那我便掀開了??!掀開之后,喜娘子得是找我夫人討賞錢?!?p> 他拍了拍腰間,示意自己不藏私房錢。
“陳家的新郎官就是不一樣,這就開始護(hù)著新娘子了!為了賞錢,喜娘子我也不能為難新娘子!更別說咱這新娘子是千挑萬選的姑娘,和陳公子那是天作之合!”
喜娘子笑得燦爛,手上又催促陳少允去掀開蓋頭。
常今朝聽到了陳少允的聲音,想不起前世這個時刻他有沒有說過這話。
但在她的印象里,陳少允整晚都冷著臉的。
眼前他的聲音倒是帶著大婚的喜氣。
這不太像陳少允清冷寡言的風(fēng)格。
常今朝眉頭一蹙。
不過這點變化不重要,重要的是陳少允即將要挑開她的蓋頭了。
難不成她還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繼續(xù)和他圓房嗎?
一旦圓房,不僅毒藥會再來,就連前世的苦難也會重新上演!
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時間考慮怎么辦了。
為了不重蹈前世的苦難,常今朝決定此刻挑破被換親的事情。
成敗在此一舉了!
大紅的鴛鴦蓋頭被掀開,常今朝緩緩地抬起頭,嘴角帶著一絲羞澀與嬌媚。
可當(dāng)與新郎官的視線觸碰的那一瞬間,她眼里一下迸發(fā)出驚訝與害怕。
“你……”
她的身子往后一倒,整個人癱在大紅的喜床上,有些顫抖。
“你不是張公子!”
陳少允已經(jīng)挑起的嘴角一下子耷拉下來緊緊抿著,眉頭緊蹙,不錯眼地盯著常今朝。
看著陳少允的反應(yīng),常今朝覺得她演的還算可以。
她咽了口口水,努力撐起身體。
“張富陽呢?”
她又朝著四周慌張喊著:“挽枝!挽枝!”
挽枝是她的貼身丫鬟。
可是她怎么喊,都沒有挽枝的的回應(yīng)。
自然不會有回應(yīng)。
就是挽枝背主,幫助高陵侯嫡女高連月?lián)Q親,把常今朝送上了陳家的花轎。
原本該是嫁給陳少允的高連月卻坐上了張家的花轎,如愿嫁給了張富陽。
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只不過前世,常今朝是在圓房后才發(fā)現(xiàn)被換了親。
知道新郎根本不是她要嫁的富商張家之子張富陽,而是權(quán)傾朝野的陳閣老嫡親侄子陳少允!
當(dāng)時常今朝都懵了。
然后所有人都指責(zé)她想攀高枝,謀劃了換親。
苦楚,她無處可訴!
現(xiàn)如今,她立刻捅破了窗戶紙,為自己翻身制造機(jī)會!
“我常家的家仆呢?怎么一個都沒有?”
常今朝這么一喊,喜娘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了。“誒呀,新娘子送錯了!”
屋子里鬧洞房的人一下都變了臉色,亂成一團(tuán)。
常今朝也是滿臉慌亂與害怕環(huán)視著四周。
她抿了抿嘴,用了好大的勇氣哀求道:“送錯了?這是陳家?那你們能不能派人送我去張家?”
她這么一喊,屋里的人都仿佛靜止了動作,紛紛看向她。
然后一個婦人走上前,拉開一直一動不動的陳少允。
“對,對,對,趕緊派人把花轎準(zhǔn)備好,把新娘子換回來?!?p> 婦人正是陳少允的二伯母邵氏。
邵氏向常今朝伸出手?!俺9媚?,你隨我來?!?p> 前世在邵氏那里吃過的虧,常今朝還歷歷在目。
邵氏能在此時出手幫她,定是后面憋著什么壞。
但是現(xiàn)在旁人也不敢向她伸出援手,她只能借著邵氏的手脫離陳家。
二人剛走出新房,院子外面已經(jīng)傳來慌亂聲。
有幾個人簇?fù)碇粋€新娘子走了進(jìn)來。
“常今朝!”
高連月身著同款式喜服。
她一看到常今朝就大喊一聲,然后上前就要動手扇常今朝的耳光。
常今朝一下躲到了邵氏的身后,躲開了她的巴掌,然后探著頭怯怯地看向高連月。
“月妹妹,有話說話,你動手做什么?今日本是大喜的日子,新娘子被送錯了地方,這也不是我的錯。你沖著我發(fā)火做什么?”
雖是面上怕,但是她嘴上一點也沒怕。
有人拉住還想動手的高連月。
高連月一邊掙扎,一邊指著常今朝怒罵。
“常今朝,你若是不滿家里安排,你大可不嫁!但你不該換了花轎,把我送進(jìn)張家!”
好一個倒打一耙!
明明是她已經(jīng)與張富陽私定終身,暗中換了親,現(xiàn)在卻賴在她的頭上!
常今朝被氣得胸口此起彼伏。
“月妹妹,你可不能平白誣陷人。如果是我換的花轎,我就不會站在這里請陳家人送我去張家了?!?p> 邵氏一直擋在常今朝前面,笑著對高連月說道:“高姑娘,確實如此。是常姑娘發(fā)現(xiàn)花轎送錯地方了。陳家正準(zhǔn)備將人換回來呢。”
“她那是惺惺作態(tài)!她想攀高枝,她不想做商人婦!”
高連月越說越激動。
怎奈她掙脫不開拉著她的人,只得在原地咒罵。
“高陵侯府養(yǎng)你十七年,你有良心嗎?常今朝,你就是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
一聲聲咒罵讓常今朝再也忍不住了。
前世,她忍,不得已的忍。
可是最后呢!
受傷的只有她!
她一把拔下頭上的簪子。
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茶杯從新房里飛出來,砸在高連月的腳下。
妖若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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