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客人陸續(xù)開始離開的時候,大老板會出來轉(zhuǎn)一圈,看到一切正常轉(zhuǎn)動,他就會帶著孩子和老板娘離開。
“我聽大力說了你工作很賣力,看的出你也挺吃苦的,以后每小時給你加1塊?!?p> 就在我送完盤子,從后廚出來,在一條后廚到前廳的走廊上,走著的時候。迎面看到老板過來,這是他跟我說的第二句話。我還是挺開心的,積少成多,會越來越好的!
我們第一次對話,是我第一次來這里面試的時候,那時已經(jīng)是2012年秋末。
“老......老板,你們這里招兼職嘛?”在我遭到多家拒絕以后,我已經(jīng)不太抱希望了。
“招啊,但是現(xiàn)在不忙,你只能夜班來了,你出去找李經(jīng)理,他會給你安排的?!?p> 這個慈善的老人,竟然同意我來這邊兼職。因著母親是東北人,我看他竟多幾分親切。
張老板看上去約有65歲左右,身材魁梧,發(fā)質(zhì)茂密,雖不身手敏捷,但是比起村里的老人,已經(jīng)是鍛煉的很好了。我對他多是敬佩之心,一個暮年的老人還能有這么大的雄心壯志。
聽到他說要給我漲工資,我開心的望著他。
“謝謝老板,說真的老板,我真的很傾佩你,他們說你自己白手起家,我很好奇,你的第一桶金是怎么掙的?!?p> 雖然很冒昧,但19歲的我,對金錢的那種渴望,不由自主的便問了。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呵呵呵......有時間跟你慢慢聊啊!”
“哦~哦~好的?!?p> 這段對話過了一段時間,就在我快要遺忘的時候。
一天我在水果區(qū)清理臺面,看到老板向往常那樣在店里巡邏,他向著我的方向走過來,我不由的打起了12分精神。
只見他在我面前稍作停息,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事,或者你空了可以聯(lián)系我!”
只是幾秒,他又恢復(fù)之前的姿勢繼續(xù)向前走,仿佛之前跟我說話,只是讓我把衛(wèi)生弄干凈一樣。
我愣了一下,握在掌心的紙條讓我忍不住轉(zhuǎn)身看向后面的那個男人。
自我正式出社會已接近兩年的時間,甚至在早幾年的寒暑假,就在外面兼職,形形色色的人,看人不說十分準(zhǔn),但也能估摸個六七分。
沒錯,他是一個老人,卻也是只是一個男人,呵!
可出于某種心理作祟,我還是在猶豫之后,將手機(jī)號裝進(jìn)口袋里!
工作結(jié)束,我回衣櫥間換掉工作服,李大力也跟過來,站在門口的柜臺前
2012年10月20日溫暖 4.5小時
他說的聲音很大,像是故意報給我聽的。
“溫暖,明天周一可以不用來了??!”
“我知道了?!蔽液懿幌肜硭?,他關(guān)乎著我的辛苦錢,我不得不跟他虛以委蛇!
“你再不出來,我可要跟你一起進(jìn)去換了??!”
“李大力,你什么毛病你,你也不怕長針眼?!?p> “看自家媳婦長什么針眼,你說是不是,溫暖?!?p> “去你大爺?shù)?,你少白日做夢了你。?p> 我一邊罵他,一邊從里面走出來。
“喏,這個巧克力給你?!?p> “哎喲,哎喲喲,還得是你心疼我?!?p> “你再浪叫,我可給你錄下來,上傳小視頻了?!泵鞲缯f著要拿起手機(jī)的樣子。
“大庭廣眾的,你倆辦事不能隱蔽一點嘛?”聽到明哥說話,就想一拳揮他臉上。
只有李大力,聽完以后一個人傻樂。
李大力或許是早年出來混社會的早,整一個混子一般。倒像是有30多年社會經(jīng)驗一般。
說不上是他用自己的理解,曲解著這個社會,還是我太理想,想不到太多瘋狂的事。
他對我瘋言瘋語,我倒也不會潑婦一般的罵他,畢竟他跟我的工資直接掛鉤,地頭蛇可不敢隨便壓,但我也從不會教他討了便宜吃。
下了樓,從牛皮小包里翻鑰匙,我又看到了那張紙條。
只一瞬間的想法,我搖了搖頭,將號碼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一整晚翻來覆去睡不著,這號碼什么意思。
他對我什么意思?
她是在泡我嘛?
這個老男人是想讓我做他情人嘛?
憑什么?我也沒有魔鬼身材,雖說身材也算可以。可我不白也不高挑。是因為跟一般員工比,我姿色也還行?
一晚上就在我質(zhì)疑與肯定中,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一大早老爹給我打來電話
“最近在那邊工作咋樣呀!”
“還行,工作上的事基本上能獨立完成了?!逼鋵崳液懿?,卻又不敢跟父親講明,從前姐姐們在外工作的時候,挨罵受氣了,也不對家里講,事情處理完了,才會告知家里,父母生病了,也從不對我們講,硬生生的挺著,熬過去就省一筆,實在熬不住,就搞點藥吃一吃,再繼續(xù)撐著!
這不好的習(xí)慣,一代代可就是這么傳下來了!
“你說你還兼職,每天忙到那么晚,還不如跟你姐一起下廠子,兩份工作也就頂你姐一份工作的工資,還那么辛苦,在你姐那里,我們也能放心了。”
“爸,你不懂,跟單是有前途的,我姐她做了幾年衣服,錢掙了,也沒存住,還落一身病,我現(xiàn)在開始學(xué),總歸不能要求太高咯!”
“行行行,說不過你,看你能成啥樣吧!你媽要跟你說兩句?!?p> “溫暖呀,你在外面可得照顧好自己,有一有十當(dāng)知足,誰心疼你呀,只能自己心疼你自己,你指著老頭子可憐你一身毛病??!轉(zhuǎn)那世投胎吧。我現(xiàn)在?。【褪亲约吼I死,渴死,也的歪拽歪拽著腿去提水?!?p> “媽,你跟我爸又咋啦!”
“沒咋,前兩天去給羊割草,門前你嬸子家賣樹,樹一倒,都上去掰樹枝,我站最下面,你堂哥一拽,敲著我額頭了,回了家,你爸,一句好聽話也沒有,我命苦??!”
“唉”
“你大姐家吧,一個孩子撇給奶奶了,吃也吃不好,我說接來,你爸也一堆說詞,人家的兒孫人家?guī)?,跟你啥親氣。你二姐帶著孩子也不容易,你姐夫也總是不往家寄錢,可憐你二姐還老是想著這邊,懷著孕,干點手工活,有點錢,還給你爸買肉,我血壓高也不能吃,你爸配吃嘛,依著小時候,管過你們四個嘛’”
“媽呀媽,都多少年的事了,你是不是又沒吃藥,精神病的藥可不能斷,快年底了,人來人往的,現(xiàn)在都長大了,你也不要太為錢犯難,照顧好自己?!?p> “還吃它干啥,活著也是累贅,早死早超生,行了,話費也挺貴的,撩了吧?!?p> 我依稀聽到后面爸爸說的:“跟孩子說這些干嘛”
剩我一人,縱有千百語,無人去訴說。
周一與周末無異,不過換個地方工作,我倒是有種游戲其中,白天我在一家外貿(mào)公司干著端茶遞水的工作,晚上也端茶遞水,但是卻被人羨慕著有另外一份稍顯檔次的端茶遞水的工作。
而同樣的,在公司里,同部門的小錢小孫看到我每月的工資加在一起,比著她們還要高,不免的也羨慕幾分。羨慕歸羨慕,也總說帶她們一起兼職,可誰也沒真的實施過。
畢竟作為浙江人,父母又都有自己的實體店,她們怎么可能讓自己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