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清美少年
“咚——”
古鐘長鳴,聲振山野。
林溪遠(yuǎn)對著佛祖,虔誠磕了三個頭。
一愿找出下毒兇手,洗清她陸家冤屈。
二愿她愛的人們健康順?biāo)臁?p> 三愿自己得償所愿。
權(quán)力和自由,她總得拿到一個,才不負(fù)這一路而來的艱辛困苦。
江昭陽雙手合十,但并未拜下去,只悄悄偏過頭。
夕陽和他的目光,一起描摹過她側(cè)臉。
林溪遠(yuǎn)站起身,笑道:“今兒個難得人少,我們?nèi)炱桨病?p> 她話音未落,利箭破空而來。
林溪遠(yuǎn)敏捷躲開,這箭立即擦過江昭陽臉龐,直陷入大殿柱子里,紅痕泅血。
她眸光一凜,迅速拉過江昭陽躲到了佛像后。
他的手冰涼一片,顫抖不止。
林溪遠(yuǎn)低聲道:“你那些暗衛(wèi)呢?”
江昭陽淚光盈盈,搖搖頭。
我見猶憐。
莫非都被刺客解決了?
來者不善!
很快,便有大批刺客闖入殿中。
怎么到哪里都有刺客?
她和公主去廣元寺是公開行程,如果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那必然得是公主。
林溪遠(yuǎn)迅速作出判斷:“我拖住他們,你趕快往外面跑。”
“可是……”
生死關(guān)頭,沒時間委婉解釋哄他了。
林溪遠(yuǎn)瞪了江昭陽一眼:“你死了我也活不成,而且你現(xiàn)在在我身邊也是累贅,快走!”
江昭陽目中閃過一絲陰沉,很快又恢復(fù)成大驚失色公主的模樣,含淚點點頭。
“嘎達(dá)——”
林溪遠(yuǎn)低頭一看,原來是江昭陽腳踢到了掉地的貢品桃子了。
“……”
蠢到家了。
立時便有刀劍攻了上來,林溪遠(yuǎn)一腳踹到刺客手腕上,接過飛出的長劍便直刺脖頸。
寒光閃過,一劍封喉。
林溪遠(yuǎn)解決了身邊的幾個刺客,眼見著后面大部隊也要跟來,她拉起江昭陽往外狂奔。
跑了幾百米,江昭陽便有些支持不住了。
彎著腰大口喘氣:“溪姐姐,你先走吧,不用管我?!?p> “不行,走!”
“昭陽,再撐一撐,我們一定會平安離開這里的?!?p> 層次血流凝固在他面頰上,江昭陽點點頭,給她指了條方向:“往竹林那邊跑,好象有點山路通外面?!?p> “有嗎?”
江昭陽點點頭。
“行,我相信你?!?p> 她拉著江昭陽沖向竹林,終于在一炷香時間后,被逼到了一處懸崖邊。
“你不是說這邊有路嗎?”
江昭陽低聲道:“我小時候來的,興許是記錯了也說不準(zhǔn),抱歉?!?p> 晚風(fēng)拂過竹林,森森作響。
一批批殺手攻過來,一批批殺手消耗下,林溪遠(yuǎn)很快支持不住了。
她看了眼懸崖下,霧氣彌漫,深不見底。
下面好像是……
對了!
下面是條河。
她看向江昭陽:“昭陽,你相不相信我?”
江昭陽堅定點頭。
“橫豎都是死,索性賭一把?!?p> “拉好我?!?p> 萬千箭矢襲來,在被射成簍子前,林溪遠(yuǎn)拉著江昭陽,縱身一躍。
只覺身處濃霧云海間,疾速下降,然后,撲通一聲,齊齊墜入硬冷河水中。
頂著巨大的沖擊,林溪遠(yuǎn)艱難地保持清醒,最后費勁所有力氣,總算是把已經(jīng)昏過去的江昭陽拉上了岸。
“阿欠——”
林溪遠(yuǎn)拍拍腦袋。
即使是盛夏,山中仍清寒。
她打了個哆嗦,把江昭陽背起來,尋找落腳之處。
走了沒幾步,便看見座屋子。
她趕忙上前敲敲門,沒人。
試探著推了一下,直接開了。
里面木桌木椅木柜木床一應(yīng)俱全,門旁地上還有炭跡。
興許是山中獵戶暫住的小屋,先借住兩天了。
她把江昭陽放到床上,猛地內(nèi)力沖擊腹腔。
江昭陽“嗷”地一下,吐出一口水。
林溪遠(yuǎn)并無什么憐香惜玉之情,又給了一掌,江昭陽又吐了不少水,漸漸有了些意識。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溪姐姐,我們這是死了嗎?”
“死個頭!盡說些不吉利的話?!?p> 林溪遠(yuǎn)彈了個腦瓜嘣。
“你先休息著,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草藥和吃的。”
江昭陽道:“這屋子看起來是有人住的,要不先看看柜子里?”
“哦對,水灌多了腦子不好使,差點忘了?!?p> 林溪遠(yuǎn)拉開木柜,里面還真的放著幾瓶金創(chuàng)藥、一袋大米和一袋面粉,另一扇柜門后則是些布衣粗服。
她皺眉拉開大米袋子看了眼,又拿起金創(chuàng)藥,打開塞子,聞了一下。
有點不對勁。
算了,先湊合著用。
下落過程中沒撞到巖石,但有不少樹枝擦傷。
林溪遠(yuǎn)把金創(chuàng)藥遞給江昭陽,讓他自己抹上。
隨后則出門打了一鍋水,升起火,燒上了。
“咱兩這運氣還不錯,竟然還有個小屋和吃食,”林溪遠(yuǎn)頓了頓,“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兒個咱們研究一下怎么出去?!?p> 江昭陽面色微紅,欲言又止,半晌方才慢吞吞道:“我要涂藥……”
“你涂吧,都是女人,沒關(guān)系。”
“其實我……”
“你什么?”
“我是男子——”
江昭陽飛快說完。
林溪遠(yuǎn)愣了一秒方才裝出了驚訝神情:“太不得了了,原來不是九公主,而是九皇子阿!”
她立時背過身去,專心煮米:“你上藥吧,我不看?!?p> 后面沉默住了。
“怎么?需要我出去嗎?”
林溪遠(yuǎn)已經(jīng)很有些煩了。
“不用?!?p> 細(xì)細(xì)簌簌的聲音響起又消失,再回頭時,江昭陽已經(jīng)穿好了布衣,繁復(fù)妝容褪去,只一根藍(lán)色發(fā)帶挽起高馬尾,清美的少年模樣,抬頭看看她,又低頭,復(fù)又抬頭,咬著下唇。
林溪遠(yuǎn)看到他這模樣,笑了一下:“這身裝扮也挺適合你的?!?p> 江昭陽這才放松下來,也坐到林溪遠(yuǎn)身邊。
她有些好奇:“你從生下來便扮作公主嗎?”
江昭陽點點頭,慢慢道:“我生母早逝,父皇擔(dān)心我在宮中遭遇不測,所以將我以公主身份養(yǎng)在身邊?!?p> 再問下去興許會觸及江昭陽的傷心事。
不過她都救他兩次了,傷心就傷心吧。
“你的生母,是那位皇都第一美人凌妃娘娘顧紫菱嗎?”
江昭陽點點頭:“大家都說母妃美麗,不過我對她的記憶也很模糊。”
顧家雙姝皆在宮中。
“怎么不把你放在賢妃娘娘那處養(yǎng)著?你同賢妃娘娘的關(guān)系不大好嗎?”
“姨姨待我不錯,這是父皇的決定,個中緣由我也不大清楚。”
林溪遠(yuǎn)點點頭,終于問出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當(dāng)年西域緹蘭一族進(jìn)貢了三朵玉羅花到宮中,其中一朵陛下賞賜給了凌妃娘娘,不知你是否聽說過那朵花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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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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