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與侯府斷親!
裴云丞語氣艱澀,“守陵城五年,不也是這么過來了嗎?云芝又做錯了什么?錯的是裴云麒不是嗎?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張的搶了血過來說是云芝獻的,我們也不至于誤會她吧?而且她自己沒嘴巴說嗎?”
明明心里也在抽痛,可是這么多年來維護裴云芝的本能,還是讓他下意識的說出這番話。
“守陵城五年?”
虞念昭眼中絲絲冷意,“白天干活爾虞我詐,晚上邪祟纏身還要防著月圓之夜被同伴獻祭給邪祟,度日如年的生活在你的口中便是如此輕松?裴云丞你比裴云麒還要可惡?!?p> 裴云丞臉色難看,垂下的手握緊成拳,“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至少你活著出來了。”
虞念昭冷聲道,“她生母貪圖富貴,讓她享受了十六年侯府嫡女的富貴生活,區(qū)區(qū)守陵城她為何不能去?你們口口聲聲說一切都過去了,可在我心里,這道坎永遠都過不去,我的生命早就已經(jīng)埋葬在守陵城了,你們再多的歉意也換不了我的命,在你們把我獻出去的那一刻起,就應該知道,失去我是遲早的事情,何必在這里裝模作樣,演給誰看?”
她說的字字誅心,卻也是事實。
虞念昭的軀體,在守陵城的時候就被殺死了。
她與裴家的恩恩怨怨,從她身死的那一刻,就徹底斷了。
她如今借由這具身體行走人間,走的是她的陰間路,與他們何干?
“嗚嗚嗚……”
裴云芝哭的凄惶。
裴云丞心里也是一陣抽痛,他垂眸,“說什么死不死的,你不是好端端活著嗎?”
藺氏哭著說,“昭昭,娘親知道錯了,你給我彌補的機會都不行嗎?”
裴云卿苦澀道,“昭昭,只要你愿意回家,你提什么要求都行?!?p> 虞念昭輕描淡寫開口,“包括讓裴云芝離開侯府?”
“這……”
藺氏猶豫了,她雖然心痛于裴云芝當年的謊言,造成與親生女兒的隔閡。
可裴云芝好歹也是她膝下養(yǎng)了十六年的,真要趕她走,她也舍不得啊。
“嗚嗚嗚……娘親,爹爹,大哥,二哥……”
裴云芝哭的不能自已,抽噎的快要背過氣去了。
裴家的人不是鐵石心腸,都心中不忍。
虞念昭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繼續(xù)說,“不趕她走也可以啊,只要她能跟我一樣,進守陵城五年,出來后便是裴家的嫡出小姐,我不會再有任何一句質疑。”
裴云芝的哭聲戛然而止。
開什么玩笑。
打死她都不會去守陵城的!
否則當初的手段豈不是白用了?
“昭昭妹妹是真的容不下我嗎?”
裴云芝的眼淚說掉就掉,“如果只有我走,才能讓爹娘一家團聚,那我便離開,成全昭昭妹妹?!?p> 她以退為進,作勢就要往外走。
“云芝,別走,娘不是這個意思?!?p> 藺氏到底心軟了。
“云芝你永遠都是我的妹妹,不就是守陵城嗎?就算是艱險又如何,虞念昭又不是唯一一個從里頭出來的?非要這樣逼迫,那就由我代替你,去那守陵城闖一闖!”
裴云丞不愿讓裴云芝離開,他語出驚人。
裴云芝眼里劃過一縷驚喜之色,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藺氏急了,“你這孩子說什么胡話呢?侯府暫時不要出人去守陵城了,你上趕著去是做什么?”
裴遠征蹙眉,不茍同,“是去找死嗎?我不同意!這場鬧劇也是時候結束了?!?p> 裴遠征作為武安侯,氣勢還是有的。
“昭昭,我知道你心中怨恨,可該過的已經(jīng)過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以后你才是裴府正經(jīng)嫡女,到時候我會昭告你的身份,屬于你的一切都會回到你身邊?!?p> 裴云芝心有不甘,可她這會兒卻什么也不敢再開口了。
“不需要!”
虞念昭果斷拒絕,眉眼冷淡,“早就知道會是這般結果,我今天來侯府,不是來跟你們和解的,而是本著這層血脈,來做個了斷的,我要正式與你們斷絕關系。”
裴家上下所有人都齊齊變了臉色。
裴遠征怒道,“虞念昭,至于嗎?你還沒有鬧夠嗎?一定要整個裴府鬧的雞犬不寧你才善罷甘休嗎?我已經(jīng)做出最大的退讓了?!?p> 藺氏痛心疾首,“昭昭,你別再一意孤行了,娘知道你心里怨,心里苦,娘說了,以后你才是裴府的嫡長女,你乖乖聽話可好?”
裴云丞咬牙切齒,“虞念昭,你非要把云芝妹妹趕出去你才善罷甘休嗎?你怎么可以這般自私,你讓云芝妹妹離開裴府之后怎么活下去?”
唯獨裴云卿淡淡開口,“昭昭說的對,她的苦,我們都沒有受過,憑什么替她原諒?她說什么,我都贊同?!?p> “大哥,你瘋了嗎?那可是云芝,我們捧在手心十六年的妹妹!”
裴云丞不可思議的看了他一眼,覺得他被虞念昭洗腦了。
裴云卿輕嘆一聲,再一次重復,“昭昭才是我們的親妹妹?!?p> 姜嬤嬤看不下去了,她插著腰,怒氣沖沖,“我呸!你們侯府都是一群什么人啊?你們配當昭昭的親人嗎?一個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
她指著藺氏罵道,“你配當昭昭母親嗎?你見過她滿身傷痕嗎?姑娘家家雪白的皮膚上都是各種傷疤,我在宮中待了這么多年,便是入獄的囚犯都沒有昭昭這般受折磨,那可是你十月懷胎的親女兒,比不得一個冒牌貨了是嗎?更別提她回府的時候為你盡孝,給你放血治病了,瞧瞧被你們糟蹋成什么樣了,還好意思在這里指責她?我聽著都要被氣死了?!?p> “昭昭,她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的身上真的……”
藺氏身形搖晃,她臉色蒼白的看向虞念昭的脖頸,其實細看的話,從脖頸處,已經(jīng)能看見錯亂的傷疤了。
藺氏頓時心如刀割。
“哼,裝模作樣!”
姜嬤嬤鄙夷的看了眼藺氏,回頭拉著虞念昭,“昭昭,咱們走吧,姜嬤嬤帶你回肅王府,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你們裴家把昭昭當草芥,我們肅王府可是當寶貝的?!?p> 虞念昭沖她微微一笑,“好,姜嬤嬤,我們走吧,我早就想離開這個糟心的地方了?!?p> 裴遠征氣急了,“慢著,虞念昭,你若是今天離開了侯府,是真的想與侯府斷親不成?!?p> 虞念昭腳步一頓,無辜的眨眸,“我以為我說的很情真意切了,你是看不出來嗎?從始至終,我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與侯府斷親,這點是毋庸置疑的,有些人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是我棄之如敝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