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要窮的不要帥的
掌柜遞上五十兩銀票，珍珠笑瞇了眼。
“這位丫鬟來找劉某談生意的時候，劉某還不以為意，沒想到居然真的能做成這樣的生意。
以后若是還有這種生意，歡迎隨時來找劉某。”
劉掌柜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咔咔響。
方時悅搖頭拒絕。
又挑了兩條裙子，和方含雪的素凈不同，她挑裙子的重要標準就是一要顯貴二要顯胸大腰細。
還另外讓珍珠和翡翠各挑了一件，主仆三人一共花了不到二十兩銀子。
“小姐，你終于知道掙錢了！只是，這樣下去，小姐的名聲不行的呀！”
方時悅摸了摸珍珠的腦袋。
“大家都說我水性楊花了，我要是太專一怎么對得起這個名聲呢？”
哇，這就是只要沒有羞恥心就不會感到羞恥嗎？
翡翠驚嘆，小姐的臉皮可真厚??！不愧是她主子！
主仆三人說說笑笑，馬車絕塵而去。
香茗樓天字號包房。
一青衣男子靜靜坐著喝茶，裊裊水霧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白皙得過分的皮膚，高挺筆直的鼻尖，清冷出塵的眉眼，單看氣質(zhì)身姿便知此人來歷不凡。
而他手中隨意用的更是千金難求的影青花口茶器。即便在揚州富饒之地，若是誰家得了這寶貝，也指定拿來當傳家寶。
修長指節(jié)捏著茶盞，褐色茶湯微微晃動。包廂靜謐無聲，臨街人聲鼎沸，秋風瑟瑟，吹得窗邊竹簾輕晃。
偏偏向來清冷出塵不茍言笑的人，此刻嘴角噙著一絲笑。
小廝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眼花看錯了。
他們家主子自小體弱多病，身體不好連帶著心情也不好，已經(jīng)許久沒見主子笑過了。
“主子，怎么了？”
一穿著黑衣短打的小廝朝窗外張望，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沒什么，回去吧?！?p> ……
方時悅不知道自己坑蒙拐騙的行徑手段被人看在了眼里。
今日燈會，她挑了一身紫色衣裙，華貴神秘優(yōu)雅顯胸大，很符合人設(shè)。
方時悅和方含雪兩人難得一起出門。
方時悅是沖著搶親去的，方含雪則是沖著燈會上的猜燈謎活動去的。
揚州城的中秋燈會歷來有猜燈謎的傳統(tǒng)，今年燈陣尤為浩大。
早在數(shù)天前，就聽說名動天下的云澈公子來了揚州，輔助恩師一起在燈陣上設(shè)下層層燈謎。
燈陣共有九十九個問題，若是順利猜出全部燈謎的人，不僅能獲得黃金萬兩，還會被奉為座上賓。即便沒有闖過全部燈陣，只要挑戰(zhàn)成績優(yōu)異者都會被記錄在冊。而這名冊上記錄的歷來都不是凡人。
因此，揚州城今年的中秋燈會格外熱鬧，甚至還有專門從外地過來參加燈陣的人。
方含雪就是沖著燈陣去的。
論出身，她不是嫡女；論相貌，她清秀但不夠驚艷；甚至連名聲，她的名聲都沒有方時悅大。
畢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方時悅沒少做壞事。
她既厭惡方時悅的糟糕名聲，影響了她作為方家人的臉面，又暗自得意這樣才有更大的把握和機會。
今日她就要去那燈會上，為自己搏個美名。
……
方含雪穿著那條白色廣袖流仙裙，素凈又雅致。
“和姐姐一起逛燈會，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呢?！?p> 方時悅盯著方含雪臉上的表情，她一臉真誠，似乎十分高興。
“上次在煙繡樓，我和你搶這條裙子，你不討厭我嗎？”
方含雪睫毛微微顫動，她似乎沒有想到方時悅會這么直接地提起這件事。
“我確實難受，但姐姐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p> “那我羞辱你的路弘哥哥呢？”
方含雪不說話了。
“若是我不答應和他退婚，非要他娶我，我就是為了惡心他報復他呢？你也不討厭我嗎？”
面對方時悅的咄咄逼人，方含雪幾乎快哭了，憋屈到最后，她也只是委委屈屈地說了一句：“姐姐若是為一己之私執(zhí)意要遵守婚約，那也沒有辦法?！?p> “那你呢？你不是喜歡路弘嗎？難道你愿意做小妾嗎？你是真的喜歡路弘嗎？你到底喜歡他什么呢？”
方時悅見等不到回答，當即下了馬車。
方含雪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底滑過一抹深意，她當然沒多喜歡路弘。
只是沒想到，難道被她看出什么了么？
“誒，聽說了嗎？今年首富趙家搭了個臺子，比武招親，許多人都去報名了呢！”
“那趙家可是江南首富，趙家小姐更是美若天仙，就是入贅趙家也是極好的！可惜我英年早婚，早就娶妻生子了！”
“得了吧！趙家小姐又不是眼瘸，還能看上你？”
“就是，人家選婿要求可不低。諾，那邊的燈陣看見了嗎？趙家放話說了，要想?yún)⒓颖任湔杏H的，先得去燈陣上闖一闖，燈陣至少要過半才有資格去參加比武招親。”
“趙家這是要找個文武雙全的上門婿??！那這么厲害的人，誰會愿意入贅啊？以后孩子都得跟著別人姓?！?p> 方時悅在心里暗暗開心，如此說來能去參加趙家比武招親的人。
和她的要求完全一致呀！
有才華的人當上門女婿，還能是為什么？不就是因為窮么？
方時悅?cè)ザc撿漏的決心越發(fā)堅定。
燈陣宛若一條長龍盤尾，逢年過節(jié)本就是難得清閑休憩的時候，周圍不少人里里外外圍了一圈又一圈。
等方時悅擠進人群的時候，方含雪已經(jīng)去報名了。
這種兼具有表演性質(zhì)的大型娛樂活動，對于普羅大眾來說就是擠在一起看，湊個熱鬧，而對于有錢有權(quán)的人來說，要想看到發(fā)生了什么，完全不必那么辛苦。
愿意一擲千金的，可以花錢買一個雅間觀賞的位置。
甚至還有一些小販，從凌晨就來這里排隊提前搶好位置，等晚上公子小姐們來的時候直接轉(zhuǎn)賣，大賺一筆。
方時悅從一個小販手中買了位置，隨后被小廝恭恭敬敬請上雅間。
視野廣闊，看得一清二楚，她一邊看著一邊描述：“藍色長袍的，衣服破了三個洞，闖了六十五關(guān)?！?p> 珍珠抱著本子，拿著毛筆，寫得飛快。
“穿白色長褂的，衣服打了十塊不同顏色的補丁，闖了八十關(guān)！”
“這幾個多加注意，等下不管有沒有去趙家參加比武招親，都要記得幫我把人攔下來。一看就是好苗子！”
翡翠匆匆忙忙跑上來，“小姐小姐，剛剛我看到個玉樹臨風美男子，一看就對小姐胃口！”
方時悅沉思片刻，一臉嚴肅道：“美男子都很貴，不可能沒錢。翡翠，別忘了，我們只要窮的不要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