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真不是這個意思
三人的關(guān)系依然是隊里的新聞。
謝云霞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機會往江逸跟前湊。
方若若不參與他們的游戲,她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
夏天怎么都好過,北方的冬天才是最難熬的。
她得為過冬做點準備,最起碼得備上一件棉衣。
手上的錢有限,五塊還是跟隊里借的,遲早要還。
在這個年代,想收拾別人的舊衣服恐怕也不容易,很多人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她只能把主意打到集體的頭上,隊里解決不了,就去公社。
方若若找了個下工的時間,特意轉(zhuǎn)到書記家附近,剛巧碰到了許建安。
他只是客套了一下,方若若就跟著進了門。
來的都是客,人家都上門了,王秋菊也只好以禮相待。
許樂平一看是她,臉色馬上變了,拉著臉問:“方知青,來我家是有事吧?!?p> “許叔叫我進來的?!狈饺羧羝届o地說。
“是我剛好碰到了?!痹S建安指了指凳子說,“方知青,坐?!?p> 許樂平盯著方若若看了半天,果然漂亮,難怪江逸會替她出頭。
許樂明也在偷瞄方若若,他的眼神卻格外不同。
知青他也見過不少,像方若若這么特別的還是頭一次。
她長了一雙桃花眼,本來是嬌媚的長相,可五官組合在一起又有了一點英氣,二者中和,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關(guān)鍵是她身上的氣質(zhì),真的非常獨特。
他給方若若倒了一杯茶,還被妹妹白了一眼。
“方知青,有啥困難盡管提,能幫忙的我一定幫。”許建安的客套話又來了。
方若若可不跟他客氣,“書記,其實我的困難特別多?!?p> “你也看到了,我啥也沒有,連這身衣服都是謝云霞送的。這到了冬天,還不知道怎么過?!?p> 她低垂著眉眼,一口氣把訴求都說了。
再抬頭時,眼里蓄滿了淚水,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王秋菊到底是做了母親的人,她最看不得孩子受罪,方若若的樣子讓她瞬間心軟了。
許樂平性子直,喜怒全在臉上。
前一秒還討厭她站在江逸身邊,此刻竟也有點可憐她了。
許樂明更是一直關(guān)注方若若,若不是當著父母的面,就想出手幫她。
畢竟這是隊里的事,他們做不了主,都把目光投向了許建安。
許建安皺了皺眉,“困難我知道,可隊里的情況你也清楚,真的拿不出多余的錢來?!?p> “那我怎么辦,要不我去公社問問?!狈饺羧籼а鄣?。
許樂明急忙說道:“我看行,說明情況,公社總不能真的不管吧?”
“就是,可以試試。”王秋菊母女說。
“你們知道啥,就跟著瞎起哄?!痹S建安嚷道。
一個個的都是豬腦子,還給知青出起主意來了。
“爹……”
“你閉嘴吧!”許建安打斷兒子的話。
他轉(zhuǎn)頭看向方若若,“你放心,凡事有我呢。要出頭也是我這個書記去出頭?!?p> 這話聽著倒像個當官的說的話,可許建安肯定不是這樣的人,莫非他想多幾次見公社領(lǐng)導(dǎo)的機會?
“要不咱們想想辦法?”許建安看向王秋菊。
他的話讓方若若拉回了思緒,也讓她吃了一驚。
書記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方了?
許家人的眼神都和方若若差不多,尤其是王秋菊的。
她同情歸同情,公家的事就找集體解決,怎么能讓她掏錢呢?
再說別人都是把公家的往家里拿,自家男人跟犯病了一樣,把家里的往外拿,實在讓她不理解。
“書記,這可不行,我還是去找公社領(lǐng)導(dǎo)吧。”
方若若的話剛說完,許建安馬上阻止,“不行!”
大家都齊刷刷地看向他。
“我是說,現(xiàn)在哪里都不好過,公社領(lǐng)導(dǎo)壓力也很大,咱們能自己解決的,就別給領(lǐng)導(dǎo)添麻煩了?!?p> 許建安的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jù),還有大義。
許樂明兄妹倆聽得連連點頭,覺得他們的父親配得上這個書記。
王秋菊不情愿地沖許建安說:“家里有錢沒錢,你不清楚?。俊?p> 她窮怕了,捏在手里的東西就不可能再給出去。
方若若還想推辭,集體管她理所應(yīng)當,但不能讓個人為她出錢。
許樂明卻率先開了口,“媽,要不從我這里拿,我還有點錢?!?p> 兒子、老子一個德性,都像犯了病一樣。
可當著方若若的面,王秋菊也不好開罵,只能冷哼一聲,“行了,用我之前扯的布做吧?!?p> “嬸兒,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你也行了?!蓖跚锞諞]好氣地說,“照著樂平的衣服瘦一點,你應(yīng)該能穿,做好了你來拿。”
說完她惡狠狠地瞪著方若若,明顯是讓她快滾。
方若若還想解釋,卻被許建安推著往外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若若想讓集體照顧下自己,不正是許建安分內(nèi)的事嗎?
他沒必要非往自己身上攬。
雖然白得了一套棉衣,方若若的心里卻有很多疑問。
許建安的表現(xiàn)太不正常了。
她細細回顧了一遍,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只要她一提去公社,就被書記攔著,還能為她解決困難。
具體原因不清楚,但其中一定有秘密。
拉糞的活告一段落,割了幾天草,就準備秋收了。
方若若每天下工都匆匆離開,好像有啥要緊的事。
江逸和宋志遠已經(jīng)好幾天沒跟她聊過了,雖然經(jīng)過她的門,也不好過去敲。
應(yīng)該沒啥事,她就不是個能吃虧的人。
江逸想著,嘴角往上勾了勾。
秋收前兩天,大家都在準備鐮刀和磨刀石,基本算是休息了。
江逸發(fā)現(xiàn)方若若和許樂明走得很近,還去了書記家。
他本來不想管的,卻閑來無事走到了龍王廟。
來都來了,看一眼吧。
走近才發(fā)現(xiàn),門上掛著鎖。
他轉(zhuǎn)身要走,卻看到不遠處走來的兩人,正是方若若和許樂明。
看著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他莫名有股邪火。
方若若看到他笑著打招呼,“你咋來了?”
“散步散到這兒了?!彼氐馈?p> 許樂明叫了聲“江逸哥”。
其實他只比江逸小一歲,他很喜歡江逸的性格,也喜歡他的博學(xué)。
江逸皺了皺眉,隨便應(yīng)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