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殺人滅口
楚晚寧拿帕子擦手,整理好衣衫出來時,就見張媽媽雙手叉著腰,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滿臉通紅。
而房門前的半夏,神色平靜,臉上還帶著微笑。
一看到楚晚寧出來,張媽媽便要告狀。
然而,想了半天,卻找不到她話里的錯處。
這個小丫頭從頭到尾都和和氣氣,說出來的話也讓人抓不到把柄。
可那話,就是不對。
憋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張媽媽只能重新轉(zhuǎn)達(dá)老夫人的話。
楚晚寧只是淡淡應(yīng)了一聲,便帶著兩個侍女前往青嵐居。
獨(dú)留張媽媽站在冷風(fēng)中,一肚子氣無處可撒。
走到院門口時,楚晚寧回頭。
“張媽媽要不要喝杯茶再走?”
張媽媽一跺腳,氣呼呼跟上。
秦雙的臥房內(nèi),老夫人早已等得不耐煩,已經(jīng)派出兩撥人去催了。
卻依舊沒看到楚晚寧的身影。
侍女們將心提到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出,立在房間角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被無辜牽連。
好在,楚晚寧在她徹底爆發(fā)前趕到,侍女們才松了一口氣。
剛進(jìn)屋,就迎來老夫人劈頭蓋臉的質(zhì)問。
“楚晚寧,你是不是想讓我們蕭家斷子絕孫?”
“祖母這話從何說起?”
楚晚寧睜著懵懂的大眼睛詢問。
老夫人指著她身后的侍女珍珠。
“你讓這個丫鬟氣雙兒,害她動了胎氣,又將伺候她的下人發(fā)賣出府,害我曾孫無人照顧,這不是想讓我們蕭家斷子絕孫是什么?”
“祖母言重了,那些下人是我買回來的,他們不聽使喚,我自然要處置。秦小姐若是想要下人,自己從其他院子調(diào)撥或者重新采買即可?!?p> “可她偏偏什么都不做,就等著問罪于我,其中深意,孫媳也不得而知?!?p> 老夫人蹙眉看了一眼榻上的人。
秋竹連忙解釋,“夫人今日已經(jīng)命我著手采買下人了,只是時間匆忙,還得教她們禮儀規(guī)矩,一時間沒有可用之人?!?p> 半夏笑著接過話頭。
“我看這位姐姐就伶俐的很,調(diào)過去照顧兩位小主子,必定十分妥帖?!?p> 秦雙斥道:“主子說話,什么時候輪到奴才插嘴了?楚姨娘身邊的人,果然都沒規(guī)矩?!?p> “什么時候秦小姐身邊的侍女也成主子了?”
說著,楚晚寧朝蕭景辰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
“夫君何時納的妾?我怎么不知道?”
此話一出,秋竹羞得俏臉通紅,忙低下頭去。
“楚晚寧,你胡說什么?同為女人,你怎么可以毀人清譽(yù)?”
蕭景辰羞惱不已,耳根都紅了。
更讓他憤怒的是,在這個女人心里,他就是這樣不知廉恥、饑不擇食的人嗎?
未免也太看輕他了。
回應(yīng)他的是少女微微歪頭,溫婉一笑,“秦小姐說她是主子,我問問都不行嗎?”
話說得很委屈,但她臉上卻一點委屈的表情都沒有,頓了頓,又補(bǔ)充道:“以前可沒見夫君對哪個侍女這樣維護(hù)呢……”
“你……”
蕭景辰感覺她故意借秋竹挑撥他與秦雙的關(guān)系,他越解釋越說不清,干脆什么都不說了。
他沒看到,躺在床邊看似柔弱的女人,用一種可怕而歹毒的目光死死盯著秋竹。
秋竹突然感覺一股惡寒由后背升起,如有所感般朝身側(cè)看去。
只見秦雙半躺在靠枕上,垂眸不語,坐在床邊的蕭景辰,正盯著輪椅上的人。
剛才是她的錯覺嗎?
老夫人見她將事情越扯越遠(yuǎn),頭都大了。
“這事就算是雙兒考慮不周,但你的陪嫁侍女頂撞她,害她動了胎氣,總不能否認(rèn)吧?”
“秦小姐打了她兩板子,已經(jīng)責(zé)罰過了。一事不二罰的道理,秦小姐難道不懂嗎?”
秦雙氣得差點坐起來。
“區(qū)區(qū)兩板子,算什么懲罰?”
“不算懲罰……算獎勵嗎?這獎勵給你你要不要?”楚晚寧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詢問。
“你……”
秦雙被她氣得肚子疼,險些動了胎氣。
坐在一旁的老夫人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家里,就楚晚寧的嘴皮子最厲害,誰都說不過她。
以前她深藏不露,現(xiàn)在裝都不裝了。
為了防止再爭論下去不利于秦雙養(yǎng)胎,老夫人揮揮手,讓楚晚寧離開。
楚晚寧也不想在這里多待,帶著兩個侍女離去。
回蘭景院的路上,她突然開口:“今晚的事,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嗎?”
“已經(jīng)安排了楊堅和幾個護(hù)院暗中把守,只要那個人現(xiàn)身,一定能抓住她?!?p> 楚晚寧微微點頭,她有種預(yù)感,此事不會輕易結(jié)束。
回到蘭景院的她和平時一樣,看醫(yī)書,檢查草藥,沐浴,施針。
就是遲遲不肯入睡。
她在等。
等一個結(jié)果。
快到子時,院門被敲響。
半夏連忙出去,再進(jìn)來時,她的臉色不太好。
“夫人,楊堅說那人一碰面就將接頭的侍女殺了……她是沖著殺人滅口去的,楊堅帶人捉拿,那人被逼到絕地,竟然跳河了……”
“死了?”楚晚寧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拿簪子將燈芯挑亮一些。
半夏搖搖頭,“生死不明。”
“讓楊堅派人繼續(xù)追查下落。”
“是?!?p> 次日一早,廚房管事媽媽便來了。
她是來領(lǐng)銀子購買食材的。
被珍珠攔在外面,幾句話打發(fā)了。
無奈,她只能去秦雙那里。
秦雙昨日受了一肚子氣,正躺在床上靜心養(yǎng)胎,得知管事媽媽來意,一口拒絕了。
“憑什么要我拿錢?我空有掌家之權(quán),偌大的蕭府,一文錢都沒見著?,F(xiàn)在還要我拿私房錢貼補(bǔ)家用?找楚晚寧去!”
管事媽媽為難的表示,就是楚晚寧讓她來的。
一聽這話,秦雙更氣了。
“她讓你來你就來,她讓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被臭罵一頓的管事媽媽無奈來到老夫人的院子。
她不敢直接找老夫人,就怕惹得主子不高興。
找到張媽媽好一通抱怨,兩個主子明里暗里較勁,連累她們做下人的也跟著受連累。
兩人都是蕭府的老人,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也會彼此通氣。
最重要的是,他們廚房斷了銀子,整個府里的人都得餓肚子,張媽媽也不例外。
最終,兩人商定,由張媽媽將這件事情告訴老夫人。
老夫人正在梳妝,聽聞此事,將精致的紅寶石鑲金邊白玉簪重重摔在妝臺上。
那發(fā)簪是楚晚寧贈給老夫人的生辰禮,老夫人一向愛不釋手。
這次是真生氣了。
發(fā)簪也碎成兩截。
她氣的是楚晚寧居然真的做得這樣絕!
這種沒氣量、心胸狹隘的女子,將她貶為妾室,真是沒委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