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挑唆弟弟爭工作
“老子咋說的你就咋聽,屁話那么多!”
吃了頓打,林念兒羞憤的捂著臉跑回了自己屋。
“你也一樣,敢去外面亂說,老子一樣的收拾你!”
沖林盼兒撂下狠話,林開祥拂袖而去。
莊蘭戳著林盼兒腦門提點(diǎn):“記住你爸的話,要是外人問起你供銷社工作的事,你就說是在說笑,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你要把供銷社的工作讓給念念,聽到?jīng)]?”
“聽到了?!?p> 林盼兒的順從讓莊蘭很滿意,隨即又埋怨起林盼兒不該跟周桂英說殺了四只雞的事,更不該讓林四寶幫忙送肉。
羅里吧嗦的說教了林盼兒好一通,這才去灶房打水洗澡。
莊蘭圖省事就在院壩里脫光了洗,以防林志杰回來撞見,林盼兒主動到外面守著門。
林志杰回來得很快。
“媽在洗澡,你等會再進(jìn)去?!?p> “喔。”
看著百無聊賴的林志杰,林盼兒笑著說道:“志杰,要不我拿上手電筒,我們?nèi)ニ疁线呣D(zhuǎn)轉(zhuǎn),看能不能逮到黃鱔?!?p> “我不去,干一下午的活累都累死了?!?p> “去吧,以后我們姐弟再想一塊逮黃鱔估計(jì)也沒機(jī)會了,正好姐有些話要跟你說?!?p> 林盼兒好說歹說,林志杰才不情不愿跟著一塊去了水溝。
“志杰,你覺得是讀書辛苦還是種地更辛苦?”
“廢話,當(dāng)然是種地辛苦了?!?p> 割了一下午的水稻,他腰桿都打不直了,胳膊和腿上全是被稻葉刮出的血痕,火辣辣的跟螞蟻啃咬一樣。
“那讀書跟去供銷社上班比呢,你覺得哪個輕松點(diǎn)?”
半天沒聽到林志杰吭聲,林盼兒嘴角微勾。
“志杰,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去年咱們鎮(zhèn)好幾個中師畢業(yè)出來的,不是分到本村小學(xué),就是派到其他山溝溝里教書?!?p> “唉,要是供社銷的工作有兩個名額就好了,你跟念念都去供銷社上班,你也不用費(fèi)力復(fù)讀考中師,白白蹉跎幾年的時(shí)間?!?p> 林志杰的呼吸聲逐漸沉重起來。
雖然他當(dāng)著全家人的面,信誓旦旦保證能考上中師,但內(nèi)心其實(shí)并什么底氣。
全鎮(zhèn)每年的中考生過千,能考上中專中師的還不足100人,有些甚至考了三四年都沒考上。
何況他考中師不就為了捧上鐵飯碗嗎?
明明家里有一個現(xiàn)成的“鐵飯碗”,他為啥還費(fèi)力巴勁的去考中師?
就算考上中師,畢業(yè)出來要是分到農(nóng)村教書,一個月工資撐死了20塊,那還不如去供銷社呢,供銷社做售貨員一個月有30多呢!
“媽應(yīng)該洗完澡了,我們回去吧,剛說的那些話你不要往心里去,姐就是發(fā)發(fā)牢騷,你是男人,姐相信你將來一定比念念有出息。”
林志杰一言不發(fā)的跟在林盼兒身后,只是臉上明顯揣了心事。
……
回到家,莊蘭夫妻倆和林念兒都睡下了。
林盼兒和林志杰也各自洗漱,回屋休息。
躺在床上,林盼兒手捂著心臟位置,那里跳得很快,正為今晚計(jì)劃的成功而興奮激動。
自從村長家買了電視后,小堂弟林四寶每天都往村長家跑,天黑才回家。
這年景,十天半個月也難吃上一回肉,林四寶才7歲,怎么可能不饞肉。
那碗雞肉,她先偷吃了一半,林四寶再偷吃一些,到周桂英手上自然就剩不下多少了。
以周桂英的爆脾氣,知道她家殺了四只雞,才給送這么點(diǎn)來,怎么可能不上門大鬧。
雖然利用小孩背鍋不厚道,但她也沒白讓林四寶背鍋。
上輩子的今天,林四寶因?yàn)榛丶彝礤e過了夜飯,被劉紅梅狠狠打了一頓,賭氣跑出門后,不小心掉水溝里淹死了。
她后面拉著林志杰去水溝逮黃鱔,其實(shí)也是擔(dān)心林四寶像上輩子一樣落水。
至于劉紅梅揭露她被家里“賣”給羅家一事,同樣在她的算計(jì)中。
劉紅梅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是因?yàn)閯⒓t梅的娘家大姐,跟羅彪的大嫂是手帕交。
劉紅梅大罵莊蘭黑心爛肝,也并非真的替她打報(bào)不平,而是跟莊蘭有私仇,還是奪子之仇。
這事得說回二十年前。
當(dāng)時(shí)的劉紅梅一連生了三個大胖兒子,把當(dāng)時(shí)生不出兒子的莊蘭羨慕得不行。
也不知聽了誰的慫恿,莊蘭找到劉紅梅商量,想讓劉紅梅把林三寶過繼給她和林開祥,劉紅梅沒同意。
莊蘭不死心的跑去求周桂英和林建國。
周桂英和林建國也不想林開祥斷了香火,便找老大林開民說這事。
最后這事在劉紅梅的強(qiáng)硬拒絕下不了了之,但仇卻就此結(jié)下。
這些年,劉紅梅和莊蘭一直爭鋒相對。
她今晚這一連番的算計(jì),就是為了借劉紅梅的嘴,揭露莊蘭和林開祥黑心貪財(cái)?shù)谋拘浴?p> 今晚只是開始,林家人的真面目,她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揭下。
……
第二天。
雞叫三遍后,林盼兒習(xí)慣性要起床,起到一半?yún)s想到什么又慢吞吞躺平了回去。
一直睡到被屋門外的拍門聲吵醒。
林盼兒揉著惺忪的眼睛起床,將反鎖的屋門打開。
林念兒瞪著她,一臉的不可思議,“姐,你睡到現(xiàn)在才醒?”
“唔,幾點(diǎn)了?”
林盼兒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問。
“七點(diǎn)了,你今天怎么沒煮早飯?。咳胰硕拣I著肚皮等你!”
從5歲起,林盼兒踩著小板凳幫莊蘭煮過一次早飯后,往后家里的早飯就成了她的固定任務(wù)。
每天雞叫三遍后,她就要起床做早飯,好讓全家人一起床就能吃上熱騰騰的早飯。
“爸,我今天起晚了。”
出了屋子看到屋檐下抽葉子煙的林開祥,林盼兒佯裝歉意的解釋了句。
林開祥瞪著她不吭聲,臉色很有些駭人。
林盼兒轉(zhuǎn)頭進(jìn)了灶房。
一進(jìn)去,正在洗鍋涮碗的莊蘭反手將濕漉漉的絲瓜布打她臉上,“碗不洗,早飯也不煮,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你當(dāng)自己是大小姐呢?”
林念兒站在灶房門口,一臉戲謔,“姐,你不起來煮早飯就算了,連昨天晚上的碗都沒洗。”
從林開祥到莊蘭,再到林念兒,三人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不滿和憤怒,仿佛林盼兒沒做飯沒洗碗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可她又憑什么要承擔(dān)全家的家務(wù)?
林盼兒看著林念兒,“煮飯洗碗這些事,你也要學(xué)著了,等我嫁了人,這些就要你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