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猜對了
“殿下，太子送來一封請?zhí)?，邀您過府一敘。”
衛(wèi)百川穿過長廊來到后院。
封十二正在空地上練劍，聞言收了劍勢，還劍入鞘，扔給一旁的小年。
他接過小年遞來的布帕擦了擦臉上的汗，走到樹下的石桌邊，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將茶水一口飲盡，才道：“不去。”
衛(wèi)百川拿著帖子正要遞出，聽他斬釘截鐵地拒絕，苦笑：“殿下，太子受了傷，您真不去探望探望？”
趴在石凳上的方桐跟著抬頭，她也奇怪，封十二與太子交好，怎么張口就是不去。
封十二放下茶杯：“今日早朝如何？”
他這一問，衛(wèi)百川頓時來了精神。
“一切盡如殿下所料，”他笑道，“梁漢當(dāng)著大伙兒的面，將百戲坊大火的真相抖了出來，陛下已下旨讓大理寺徹查，那兩個馴獸人以前是林天德麾下，就算平王能把自己摘開，林天德也跑不掉?！?p> “這么說咱們的計劃成了？”小年一拍大腿，“這回陛下想大事化小也不行，咱們一定要討回公道?！?p> “去去去，”衛(wèi)百川呵斥，“陛下也是你可以妄議的？還不趕快把東西收好，當(dāng)你的值去。”
小年聳肩：“他們引虎出山暗算殿下，還傷了咱們好幾個弟兄，這筆賬不能不算?！?p> 衛(wèi)百川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腳：“你還越說越來勁兒，快下去。”
小年扭身一避，抱著劍跑開。
方桐深思地看了封十二一眼，那日她聽封十二提到百戲坊便有了猜測，沒想到竟讓她猜對了。
百戲坊有不少雜耍的藝人，京城百姓最愛看里面的獸戲，所謂獸戲正如現(xiàn)代的馬戲團(tuán)，戲獸園內(nèi)養(yǎng)了不少猛獸。
這些猛獸大多自野外捕來，由馴獸人自小馴養(yǎng)，馴獸人深諳野獸習(xí)性，便是身處荒郊野嶺也能保自身周全。
當(dāng)日在圍場她就覺得意外，皇帝親自春狩，禁軍怎能不萬分小心，野獸巢穴在哪兒，狩獵路線如何，都會預(yù)做安排。
然而封十二一行在下山途中同時遇見兩頭猛虎，實在有些蹊蹺。
方桐正是因此聯(lián)想到百戲坊的用途，懷疑襲擊封十二的兇手與百戲坊有關(guān)。
方才衛(wèi)百川雖未詳細(xì)說明，但方桐以前看過不少故事，更聽過不少陰謀論，兩下一合計，很快得出前因后果——
平王手下的林天德從百戲坊找了兩個馴獸人，扮作平王府的侍衛(wèi)混入圍場，兩人在山中引虎暗算封十二，但封十二身手高強(qiáng)，僥幸逃生，那兩人見猛虎傷人不成，便用箭偷襲，誰知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反被封十二殺死。
封十二回來后，大約得到什么線索，讓人調(diào)查百戲坊，查出那兩人身份后，將消息遞給御史臺，讓他們在朝會上捅了出來。
至于百戲坊大火是否與此有關(guān)，就不得而知了。
方桐望著封十二，只見他神情淡淡，不由在心中腹誹，這么大的事，虧他這些天不露聲色，她與他日日相處，竟半點沒看出來他的謀劃。
轉(zhuǎn)念一想，方桐又生出幾分擔(dān)心。
當(dāng)初在圍場，皇帝對兩樁遇刺案反應(yīng)冷淡，尤其是他對封十二的態(tài)度，分明不見半分親情，他既想淡化此事，封十二讓人當(dāng)眾捅開，豈不等于和皇帝對著干？
就算這次能為自己討回公道，他就不怕招來皇帝的厭惡？
封十二不像一個莽撞之人，他堅持這么做到底為了什么？
衛(wèi)百川將太子府的請?zhí)旁谧郎希骸暗钕?，今日雖然痛快，但陛下必然不會高興。想必太子也是擔(dān)心這個，才喚您過去。”
“他在府中養(yǎng)傷，我的傷也未痊愈，不便相見?！狈馐鸬盟?。
衛(wèi)百川噎了下：“太子早料到你會拒絕，所以讓他派來的人說，您若不去探望他，他就親自來探望您。”
封十二眉心一皺，朝那封請?zhí)戳搜邸?p> 衛(wèi)百川輕笑：“我知道您想把這事全攬在自己身上，可您別忘了，對方是太子，他若當(dāng)真登門到訪，在旁人眼里，您調(diào)查平王之事就真成了他指使的。”
方桐聽著衛(wèi)百川的勸說，搖搖尾巴，衛(wèi)百川說得對，反正在旁人眼里，封十二和太子是一伙的，那還避什么嫌，有什么事當(dāng)面說唄。
她跳上石桌，歪著腦袋看看那封請?zhí)?p> 古代的請?zhí)同F(xiàn)代款式差不太多，外面如信封覆著一層封皮，封皮用的灑金硬紙，紙上以淡墨繪著一幅圖。
方桐用爪子按住封皮，朝自己的方向撥了半圈，只見圖上畫的是幅山水小品。
“小神仙，這是太子的請?zhí)?，你可不能把它弄壞嘍?！毙l(wèi)百川試圖將小貓抱開。
方桐瞟他一眼，換了只爪子，朝封十二的方向一推。
眼看請?zhí)鸵h下石桌，封十二伸手把它接住。
方桐輕喵一聲，懶懶趴下。
衛(wèi)百川大笑：“殿下您看，連小神仙也讓您去呢。”
封十二看看方桐，方桐扭頭看向院中的花草。
封十二一哂，打開封皮，抽出里面的請?zhí)?p> 他一眼掃過，目光沉了沉，又朝方桐看了眼。
方桐納悶，這一眼什么意思？
衛(wèi)百川站在封十二身旁，早已看清紙上所寫，失笑：“您看，太子連理由都為您找好了，您去探望他，順道將小神仙帶去，給太子妃過過手癮。”
方桐詫異，什么？她也要去？
她抬起腦袋，與封十二對視一眼。
封十二不知想到什么，將請?zhí)旁谧郎?，恰好對著方桐的臉?p> “你要去嗎？”
“??？”衛(wèi)百川應(yīng)了聲，隨即反應(yīng)過來，殿下問的不是他。
封十二看看小貓，慢慢又問了一句：“想不想出府看看？”
方桐兩眼一亮。
去不去太子府無所謂，但出門的誘惑實在太大，這兩日看著封十二天天往外跑，就像同寢的舍友突然找到了樂子，而她卻只能困守一隅，實在有些無聊。
她也想過獨(dú)自溜上街瞧瞧，但皇子府的大門日常緊閉，對外的高墻更是一水兒的光滑，連翻墻也找不到地方下爪。
封十二這么一問，方桐就沒忍住。
“喵？”
她真的可以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