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芙蓉
星艦航行速度極快,不過幾個小時,小隊就已經(jīng)到達(dá)任務(wù)地點上空。
從高處往下看,這是一片屬于花的海洋,難怪以花的名稱命名。
這片在首都星附近的小片星系,名叫十二花神系,是聯(lián)邦著名的旅游景點之一。
哨兵放松精神時常會來這里,讓花海撫慰自己緊繃的精神。
經(jīng)由時間的轉(zhuǎn)變,曾經(jīng)的十二花神已經(jīng)間接變了特征。
十月月令花為木芙蓉,是粉嫩的,花瓣如同細(xì)膩的綢緞。而如今的雪芙蓉變成如雪一般的顏色,花朵也變得更大。
駕駛星艦的是商澤,他將星艦下落在??科骸?p> 艙門打開的瞬間花香味兒撲鼻而至,濃郁的花香讓扶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星艦外站立著的是雪芙蓉星球的代理者。
一名優(yōu)雅的女性哨兵,看其面容長相,應(yīng)該有些年歲了,耳邊的發(fā)絲也有些許銀白摻雜其內(nèi)。
她走上前,將所有資料交給扶光,她的眉心皺起,憂心忡忡地道“三個月以前,木芙蓉的能量波動發(fā)生差異。經(jīng)各種專家研究后并未發(fā)現(xiàn)明顯異常。”
一邊說著她一邊搖了搖頭“不過波動愈演愈烈,依舊在正常范圍,我有些不放心,還是選擇上報上去?!?p> 扶光飛快地翻動著手中的資料,嘩啦嘩啦的響動,然后她將遞給身旁的哨兵讓其傳閱。
她帶上薄如蟬翼的隔絕手套,側(cè)過頭問到身側(cè)的女性。“我可以仔細(xì)觀察嗎?”
“您隨意。”
女性一擺手,向后退了兩步,將地方讓出給扶光。
扶光揪下一朵雪芙蓉,在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柔軟的花瓣隨之而動,如同展翅欲飛的蝴蝶羽翼一般,輕柔又美好。
“皎若芙蓉出水,艷似菡萏展瓣?!毖┸饺夭回?fù)它芙蓉花的美稱。
依舊美的讓人驚嘆于大自然的神力。
扶光探出一絲精神力纏繞在花瓣上,在精神力精若毫微地探索下,并未有什么不對。
她將目光詢問哨兵們是否有所發(fā)現(xiàn),幾人接到扶光詢問的目光,搖了搖頭,這里的一切太過正常。
扶光著重問向可能來過這里的商澤?!芭c你上次來這里,有沒有什么特殊的變化?”
商澤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開口問向接待者“這里的花朵是不是更艷麗了?!?p> 女性仔細(xì)觀察雪芙蓉后回答“也許是我在這里待著太久了,并未發(fā)現(xiàn)木芙蓉有什么不同。”
“天也是快晚了,不如在這邊住一夜如何?”白皋與扶光道。
幾人紛紛點頭同意。
“既然如此,諸位請隨我來?!迸陨诒谀举|(zhì)棧道領(lǐng)著他們走了不遠(yuǎn)的路,到達(dá)一處木屋群前。
高大的樹木下枝條與枝條之間,搭建一座座懸浮在空中的木屋,屋下是盛開的雪芙蓉花。
樹上的木屋精致小巧,一看就只能住下一個人。
哨兵們輕輕一跳,就到了懸空三米處的木屋旁,扶光則是被一縷清風(fēng)送到了木屋門口。
輕飄飄的,眨眼間便換了地方。
扶光先挑選好,然后幾人圍著扶光的位置依次選擇了木屋。
待到夜色降臨,眾人都回房休息,有人敲響扶光的房門。
堵堵堵。
寂靜的夜色中,木門被敲擊厚重的聲響格外響亮。
“夜晚的雪芙蓉更美,要不要出來看看?!笔鞘トR克斯的聲音。
扶光似乎并沒有察覺到哪里不對?
圣萊克斯與她并不太熟,怎會夜晚獨自一人邀請她看花?
不過思緒似蒙上一層薄霧,她披上衣服,走過嘎吱嘎吱做響又輕微搖晃的木橋,雙手搭在木質(zhì)扶手上。
遠(yuǎn)處清澈的湖水在月光下閃著波光粼粼的光,雪芙蓉也被月華籠罩上一層朦朧的月色。
月光寂靜又清冷將她尾指的銀戒照亮,反射到她的眸中,照亮一灣清澈的潭水。
扶光很清醒,她想看看雪芙蓉藏著什么樣的秘密,也不意外并未見到圣萊克斯。
那個東西,只想把她引出來。
風(fēng)吹動她的長發(fā),噠噠的腳步聲響起,打開的木門晃動吱嘎作響,像是有人摸進(jìn)了她的房屋。
扶光所在的位置側(cè)過頭就能將房屋一覽無余,沒有人。
剛剛的微風(fēng)這好像是錯覺,只有她的心跳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砰砰跳動。
她復(fù)又看花,那個東西邀請她來看花一定有別的用意。
低頭欣賞雪芙蓉微微蹙了下眉。
雪芙蓉不知何時染上血色,層層疊疊的花瓣被暈染,一層層深邃,直到變?yōu)轷r妍又熱烈的“血”芙蓉。
隔遠(yuǎn)看,到像是一攤攤血跡。
濃郁的花香隨風(fēng)而來,充盈她的口鼻,猶如一只只細(xì)小又柔軟的手,輕拂過她的面容,要引人沉睡。
扶光籠罩在花香中,逐漸渾渾噩噩,腦袋止不住輕點。
快要沉迷的扶光用余光瞧見身后有影子伸了過來。
她倏然一下轉(zhuǎn)頭。
“今天是滿月?!狈龉馔回5亻_口道。
身后的手未停止,將要觸碰到她的肩膀時,她凝眸看去。
她眼眸已經(jīng)徹底變?yōu)樗{(lán)金色,猶如碎金融入到海中,身后一絲慘叫聲響起。
籠罩在黑物中的莫名生物消失不見。
扶光猛然睜眼,從床上坐起,醒過來。
她揉了揉雜亂的發(fā)絲,剛穿上鞋,就聽見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窗口之前未曾擺放的雪芙蓉花開得耀眼。
還不等她說話,門嘎吱一聲就被推開。
圣萊克斯看見床邊的扶光松了一口氣。
屋外炙熱的陽光從門中而入,將室內(nèi)照亮,金色的灰塵在光下飛舞。
“一直敲門你也沒醒,眼看著中午,你精神波動過大,我們來查探一下。”圣萊克斯身后的銀朱解釋道。
靠在門一側(cè)的白皋抬眸冷冷地看向扶光,似是終于放下了所有偽裝。
骨節(jié)處有銀色的光閃爍,漂亮的少年臉上有些冷淡,毫不在意一般把玩著手中的銀色彎刃。
他冷冷地凝視扶光,似乎玩夠了,有些不耐煩。
銀色的刃脫手而出,從眾人間穿過,直指扶光眉心,尖銳的利刃帶來刺耳的震顫。
扶光化作水一般移到房間窗口處。
清脆嗤的一聲穿破木質(zhì)的房板,留下一個洞讓外面的清冷月色透進(jìn)屋內(nèi)。
與門口熱烈的太陽截然不同。
扶光一手推開窗,月亮高懸在黑暗的天空,一手將開得熱烈的雪芙蓉就要扔出去。
雪芙蓉似活過來一般,柔軟白紗一般的質(zhì)感從扶光指尖而過,還不等異變更加劇烈,扶光嗖地一下就將血芙蓉扔了出去。
門口的人也隨之消散。
扶光有些郁悶,狠狠擦了擦被花舔了一口的手指。
她決定不再陪這東西玩。
精神力蕩開,沙沙的潮汐聲猶在耳畔,四周宛若被撕碎的花瓣凋落。
圓月之下,海水的潮汐將更加劇烈。
扶光再次睜眼,她從懷中掏出一只黑色睡得正香的小貓,小貓蜷縮四肢睡著,胡須隨著它的呼吸一動一動。
搖了搖晃貓咪,只有尾巴卷了卷。
S級哨兵也全軍覆滅了?
扶光撐著額頭站起來,身側(cè)伸過來一只手。
又來?
扶光將腰側(cè)別著的匕首掏出來,就響起一聲微微嘆息的聲音“是我?!?p> 來人將她抱在懷里,阻止她動作。
白色的發(fā)絲垂在她的臉側(cè)癢癢的。
“商澤。”
“是我。”商澤將腦袋放在扶光腦袋上,重重的。
“向?qū)Т笕?,可憐可憐我,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你了。”商澤的狀態(tài)并不似往常那般冷靜自持。
他的精神體從精神圖景中跑了出來,一只潔白的三尾狐。
哼哼唧唧地想要往扶光身上爬。
又覺得自己太大,縮小成貓一般大小,將腦袋臥在扶光頸側(cè),毛茸茸的大尾巴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