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小寵物怕生
唐天琪罩笠里的臉陡然一沉,“你知道我?”
原本來這里之前唐天琪的懷疑是三分,現(xiàn)在聽這女郎說什么朝廷,顯然對他的情況很是了解!
柳嬿羽也不隱瞞,“聽過你的大名,所以我才破例讓你們二位陌生人進我的門?!?p> 門外的朔北直搖頭,“王妃城府也太淺了,這人家還沒怎么樣她自己就招了,人家肯定甩頭就走了?!?p> 房間內(nèi),唐天琪沉吟片刻,卻是沒有輕舉妄動。
他一雙墨色眼瞳靜靜望著罩笠之外的女子,一字一句緩緩開口,“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二丫拽了拽哥哥,讓他別亂說話得罪了神醫(yī),回頭人家一生氣直接把他們轟出去可怎么辦啊,本來他們就沒錢,還想著賒賬呢。
柳嬿羽倒是有幾分好笑,這兄妹倆的性格還真是相去甚遠。
她豎起一根手指,目光灼灼,“就讓未來的狀元郎欠我一個人情,如何?”
唐天琪并沒有被這溢美之詞沖昏頭腦,“你怎知我一定會高中狀元?”
柳嬿羽搖頭,神色平靜,“我不知道,只是我想,你應(yīng)該是個不愿意欠人人情的人,所以你只有高中狀元才能還連我這筆債,可對?”
“你這女郎說話怎么這么不靠譜,一聽就是騙子,哥哥我們還是走吧,回去找西街的李郎中!”二丫現(xiàn)在也覺得柳嬿羽不靠譜了。
她只見過大夫要診金要得厲害的,越是厲害的大夫診金越高。
可是這女郎,居然根本就不問他們要銀子,而且這般年輕,看著也沒比自己大幾歲,一看就不靠譜!
誰不知道大夫是越來越吃香,這么年輕能有什么高超的醫(yī)術(shù)?
唐天琪按下二丫阻攔的手,反而上前幾步,在柳嬿羽對面,落了坐。
恰好柳嬿羽沏好茶,推了過來,“云霧茶,回味苦澀,但嘗過苦的人才知道何為甜,只要一點點的甜頭你都會抓得死死,絕不放開?!?p> 朔北撇嘴,“剛才還說不喜歡這茶?!?p> 鷺云璟輕輕勾唇,“茶是好茶,只看是不是用對了地方,如果能得到自己想到的,先吃點苦又何妨?!?p> 她向來,很懂得忍耐。
一窗之隔。
唐天琪喝過云霧茶,終于抬手摘下了罩笠。
一旁的二丫驚得一下子捂住嘴!
她雖然知道哥哥的臉傷得很嚴(yán)重,但是因為哥哥臉傷了之后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不開窗不點燈。
她只是去送飯食,都會很快被他趕出來,根本沒仔細(xì)看清楚過哥哥到底傷得多嚴(yán)重。
今天這里,光線充足,正值晌午,罩笠下那張原本公子如玉的面容全毀了!
大片大片紅白的腐肉,還有黃色的膿液,甚至她都看到了一截白色的鼻骨!
妹妹的驚呼讓唐天琪心里一刺,他迅速就要把罩笠戴回去。
手腕卻被柳嬿羽按住。
和妹妹的驚慌失措相比,面前這位陌生的女郎竟然冷靜得出奇。
柳嬿羽朝二丫揮揮手,“你先去外面等?!?p> “我……”二丫有些遲疑,一方面她是真的害怕,另一方面她又不放心留哥哥一個人在這里。
“去吧?!碧铺扃鲗γ妹命c點頭。
二丫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房間里只剩兩人。
唐天琪扯了下嘴角,“方才你是不知道我到底傷得如何,現(xiàn)在看到了,還有幾分把握?”
柳嬿羽不疾不徐喝下自己那杯茶,這才開口,“我有十足把握,就看唐學(xué)子你是不是能吃的了這份苦了?!?p> 唐天琪疑惑,“什么意思?”
柳嬿羽俯身,從桌子底下端上來一只竹籃大小的藤編籠,罩得嚴(yán)嚴(yán)實實,“希望你不會被嚇到。”
說完,完全不給唐天琪反應(yīng)的時間,把罩子一揭——
“嘶嘶——”
瞬間一條手指粗的金花銀斑蛇彈了出來,朝唐天琪吐著鮮紅的信子!
唐天琪驚地跳起來!
椅子“哐當(dāng)”砸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窗外的鷺云璟臉上瞬間閃過殺氣。
“王爺!”朔北及時抓住了他,搖了搖頭。
事實上里面的人也確實沒事。
那條毒蛇剛冒了個頭,就被一只素手穩(wěn)穩(wěn)掐住七寸,一下摁會到了籠子里。
柳嬿羽空出的另一只手對唐天琪招了招,“不好意思唐學(xué)子,我的小寵物太久沒見人了,怕生。”
唐天琪的嘴角抽了抽,實在對眼前的情景很難評,“女郎何必故意戲耍我!”
柳嬿羽挑眉,“怎么會戲耍?從你進門到現(xiàn)在的每一個字,我都是認(rèn)真的,這條小蛇也不是拿來嚇唬你,而是給你治臉需要用到的?!?p> “用毒蛇治傷?!”
柳嬿羽把蛇抓出來,那條金花銀斑蛇很快自動纏繞在她手臂上,順著胳膊一路往上游。
色彩艷麗的毒蛇和美貌驚人的少女,詭異又極具沖擊性的一幕。
“或許你曾經(jīng)聽過毒師?”柳嬿羽問。
唐天琪的眼睛一下睜大,“你是說……那個毒師?!”
…………
相府一大早就一片喜氣洋洋。
門口張燈結(jié)彩,家里的主人們也無一例外不起了個大早。
柳正在正廳里伸長脖子往門口看,“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廝到底回來了沒有,怎么還沒有回音?”
一杯清茶放到了手邊,柳奕歡溫聲安慰,“爹別著急,今天是放榜的日子,肯定人很多,但是咱們家的人昨兒晚上就在那里等著了,有消息了一定第一時間趕回來!我猜大哥肯定高中狀元!”
抱著佩刀的柳從文點點頭,他不善言辭,但是行動上表示自己贊同柳奕歡的話。
“從文人呢?”一直手持佛珠相對沉默的方若梅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柳正臉色一沉,“你這個當(dāng)母親的能不能對孩子有點用,這種時候幫不上忙就算了,還在這里瞎問,從文當(dāng)然是在沐浴焚香整理衣冠,一會兒朝廷送喜報的人來了,難道你讓新科狀元蓬頭垢面的出去嗎!”
柳正對方若梅是十分不滿的,除了她豐厚的嫁妝能在他需要的時候不用為點臭錢勞神,這個夫人和他處處都不相配!
方若梅握了握拳,“既然是一家人的大事,這種時候為何不叫阿羽回來,她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