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別怪我心狠
這次來的是一個身穿皮甲帶著佩刀的小頭目,后面還跟著一小隊士兵。
“出來,排好隊通通出來!”小頭目大聲道,“不許亂跑,否則軍法處置。”
“這是要做什么?”
“可能是要把我們送走,不知道要送到哪里去。”
女人們裹緊身上的衣袍,陸陸續(xù)續(xù)的走出土屋。
明溪推了推沈紅纓,見她不醒狠狠地在她大腿上掐了兩下,被疼醒的沈紅纓驚恐的看向她,一臉的不敢置信。
明溪淡定的拍拍手,瞟了她一眼,指了指屋內(nèi)的士兵,示意她起身。絲毫不搭理她譴責(zé)的眼神。
哼,你都要毒死我了,我掐你兩下有問題?
小頭目見兩人不動彈,狠狠瞪了過來,沈紅纓嚇的一抖,顧不上委屈,急急的跟在隊伍后面。
出了門,明溪這才看清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
她們在軍營的最邊上,出門看見的就是前面密密麻麻的軍帳,四周不時有巡邏的士兵,守衛(wèi)森嚴(yán)。
朝軍營遠(yuǎn)處看,矮小的沙丘上,枯黃的胡楊葉子簌簌的被風(fēng)吹落。
明溪看了半天,只覺入目都是枯黃,黃沙枯葉亂頭發(fā),腦子里只有一個詞:荒涼。
繞過幾個營帳,明溪忽然聽見一陣整齊的馬蹄聲,不自覺的停下來循聲望去。
遠(yuǎn)處的沙丘后,一隊人馬呼嘯而來,最前面的小兵高舉著旌旗,上面黑底紅字寫著巨大的一個“陸”字。
陸?明溪心中一動,小說里好像沒有什么姓陸的角色,難不成她的穿越產(chǎn)生了蝴蝶效應(yīng)?
剛思索出點(diǎn)頭緒,帶隊的小頭目看見旌旗后卻面色一重,對著停下來的眾人大聲催促起來。
明溪低下頭,把腦子里的想法拋開,急急的跟上隊伍。
一行人拐過幾個營帳來到一處冒著炊煙的營房外,營房外的平地上堆著山一樣的碗盤,一些粗布衣裳的小兵正在手腳麻利的收拾著。
小頭目直接站在營房外,大聲吆喝道:“老趙,我給你帶幫廚來了。”
幫廚?明溪心中一喜,這不是瞌睡撞上枕頭了嗎!
小頭目吆喝完,營帳里就出來個系著粗布圍裙的老兵,手里還舉著個碩大的湯勺。
“哎呦,老哥你來的可太是時候了,先別管什么幫廚,你幫忙帶人去接應(yīng)一下采購的牛車吧?!壁w廚子苦著臉,大冷天的急的一頭汗。
“怎么回事?你們食材還沒備好?”小頭目一驚,朝營帳內(nèi)望去,果然里面除了燒著熱水的灶臺,其他灶臺沒有任何開火的跡象。
“哎呦,大將軍一早傳令來要置辦接風(fēng)宴,我就安排人去采買了。誰知道……”趙廚子急的臉色慘白,“誰知那運(yùn)菜的牛車壞路上了,到現(xiàn)在還沒來,現(xiàn)在不僅是將軍的宴席,連士兵們的晚膳都要耽誤。犯這么大錯,老頭子十條命都不夠賠罪啊。”
“我現(xiàn)在就帶人去,您先看著庫房里的有沒有能應(yīng)急的?!笔聭B(tài)緊急,小頭目丟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帶著一隊士兵走了,留下明溪等人愣在原地。
趙廚子如今應(yīng)接不暇,更顧不上她們了,隨手指了一個伙頭兵道:“李樹,把外面的活分分,我還要盯著湯?!?p> “好嘞?!币粋€高壯的男兵走了過來,滿臉堆笑,但是看她們的眼神卻飄忽不定,顯然是個心思活絡(luò)的。
他挨個的看了一遍,開始分配活計。
明溪注意到前面有個女人主動朝男兵討好的笑著,男兵甚至伸手拍了她肩膀一下,低聲說了兩句什么就安排她進(jìn)營帳里去燒火。
其他人則是被分去洗盤子,輪到沈紅纓和明溪時,目光在她兩身上上下打了幾轉(zhuǎn),道:“你們?nèi)ハ床?。?p> 沈紅纓被他的目光看的小臉一白,躊躇著往明溪身邊挪了挪。想起大姐沈明珠離開前說的那句“沈家人寧死不受折辱?!毙闹猩鰸鉂獾牟桓省?p> 憑什么,憑什么同樣是沈家人,她沈明珠就有人護(hù)著,而自己卻要受這些磨難。
為什么她要用命來護(hù)住沈家的名節(jié),為什么她不能活著?
沈紅纓低下頭,心里的不甘和怨恨如洪水將她淹沒。
明溪從頭到尾都冷著一張臉,哪怕李樹的目光讓她惡心,她也沒有任何躲閃。
這里是古代軍營,她又是流犯,在這些大頭兵眼里她們這些女人就像嘴邊的肥肉,害怕和膽怯只會讓他們更興奮,還不如直接硬扛,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這條命也是她多得的。
果然,她冷漠的態(tài)度讓李樹遲疑起來,一時間摸不清她的底細(xì)反倒不敢輕舉妄動。
冷哼一聲不再說話,領(lǐng)著兩個人到一旁的木盆邊,抬了抬下巴,“把這堆土疙瘩都洗干凈?!?p> 說完轉(zhuǎn)身進(jìn)了帳篷。
明溪看了一眼地上的土疙瘩,眼前一亮,土豆!這是好東西啊,饑腸轆轆的明溪腦子里閃過土豆的十八種吃法,激動地手指微顫。
顧不上還在發(fā)呆的沈紅纓,明溪直接蹲在地上,拿起一個沾滿泥巴的土豆,掃了眼周邊別說削皮器,連把刀都沒有。
忍不住皺起眉,這泥巴風(fēng)干后硬邦邦的,要是直接用手搓豈不要把手都搓爛了!李樹這是故意折騰她呢。
明溪咬牙,看向附近的雜草,枯黃的雜草扯下來卷成把也能當(dāng)成刷子用了。明溪拿著草把子埋頭刷起來,不多會兒就洗好了十幾個。
沈紅纓看著臟兮兮的土疙瘩,再看著自己白嫩的雙手,一臉不滿。伸了幾次手都狠不下心碰那一碰泥水。
見明溪洗的又快又干凈,臉上一喜,直接伸手去拿她洗好的過來,嘴里還說著:“明溪你干活利落,剩下的都給你?!?p> 她手剛碰到土豆,明溪猛地把手里的草把抽了上去。
濕冷的草把抽到手背上,白皙的手背瞬間紅腫起來,沈紅纓痛呼出聲,“放肆,你個丫鬟竟敢朝主子動手?!?p> 明溪冷冷抬眼看過去,“都到這了還擺主子譜,要不是你們姐妹倆我會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你……”沈紅纓被她的眼神看的心里發(fā)虛,訕訕道:“你忘了大姐的吩咐嗎,讓你護(hù)著我。你是沈家的下人,難不成要背主!”
“沈家都沒了,我的身份也被沈明珠占了,現(xiàn)在可不是你們沈家的下人了?!泵飨湫?,“再說,我護(hù)了你一路,你反倒想要我的命。從現(xiàn)在起,咱倆橋歸橋路歸路,再敢惹我別怪我心狠?!?p> “賤人,我殺了你!”心里對沈明珠的嫉恨和被明溪反抗產(chǎn)生的怒火讓沈紅纓喪失理智,一改往常的怯弱沖上去就想掐死明溪。
明溪靈敏的一閃,沈紅纓撲了個空摔了個狗啃泥,趴在地上猩紅著眼瞪向明溪。
兩人的動靜引起邊上人注意,一個個探頭探腦往這邊看,沈紅纓羞愧難當(dāng),正要爬起來繼續(xù)動手,營帳內(nèi)傳來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