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今天開始當?shù)芸?3
紀眠輕輕壓下的瞳孔放大一瞬,視線定格在被拿走的檸檬糖上。
少年掌心寬大,伴隨著糖紙被撕開的“撕拉”聲,雙指輕輕一夾,淡黃色的糖果就這樣落入他口中。
江知野舌尖頂著口中的糖果,看著紀眠的目光里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移開視線。
……?
他拿了???
紀眠眼里劃過一抹震驚,轉(zhuǎn)回去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和。
“紀同學?”離她最近的吳然最先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開口詢問。
“沒事?!?p> 紀眠腦子里一團亂麻,看不懂男主如今對她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
“你還吃這個???”齊躍安含著糖,手肘頂了頂江知野,“怎么事兒啊?”
他也看不明白江知野是個什么想法了。
江知野架著腿沒搭理他,視線落在窗外的飛速變化的景色里。
舌尖淡淡化開的甜帶著一點酸澀的滋味。
……劣質(zhì)糖精的味道。
…奇怪的是并不討厭。
事實證明是個人坐太久車都會變得很潦草。
紀眠旁邊的兩個大學霸連高鐵上都是在刷題的。
這實在太tm瘋狂了。
就算她再怎么社畜,對工作態(tài)度再怎么認真都要抨擊這簡直沒有人道!
紀眠為了避免不合群也被迫刷題,在幾個小時是車程后終于熬不住睡著了。
后面吵吵嚷嚷打游戲的兩人也覺得沒勁,一起小瞇了一會兒。
好不容易到站后,迎接他們的又是四個小時的大巴路程。
車上還算安靜,車窗不知被誰打開一點,小風微微的吹得人愜意極了。
窗外的景色漸漸染上新綠,少年蒼白的臉靠在椅背上,闔著的眼輕輕顫著,連帶著眼睫都好似搖搖欲墜的蝴蝶。
后面坐著的江知野已經(jīng)不困了,手里把玩著手機正是無聊的之際,目光卻不知怎么停留在了紀眠身上。
他覺得那新綠襯著少年的膚色格外耀眼。
……江成能生出長這樣的兒子嗎?
他在愣怔的片刻里產(chǎn)生了這樣的疑問。
是同學們的歡呼把紀眠叫醒的。
“紀同學,到了。”
吳然輕輕的碰了碰她,柔柔的聲音里含著藏不住的興奮。
微微吹拂的風里,紀眠睜開眼,窗外重疊蒼翠的群山河流映入她眼簾。
學生們熙熙攘攘的往外沖,無一不是歡聲笑語,江知野被齊躍安拉著沖下車。
紀眠站在車門口看著。
拂過的風揚起少年們的衣擺,是盎然的春意和蓬勃的生命力。
吳然在不遠處看著河流,笑著回頭要喚她,笑容卻在視線接觸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少年站在大巴車門口的階梯上,纖薄的好似要融進風里。過盛的日光傾瀉在發(fā)頂,為她渡上一層幾近透明的光亮,卻化不盡她身上的陰郁。
校服的褶皺隱匿在陰影里,紀眠微垂的眸里映著這片天地間青翠碧藍的顏色,卻與這片生機格格不入。
這一刻吳然眼里的紀眠明明離得很近,卻又好似離得遙遠。
紀眠討厭群山。
討厭那樣連綿的青綠。
她曾經(jīng)來過這樣的地方。
彎曲的山路盡頭仍是大山,人顯得是那樣渺小,隱匿在云層后重重疊疊的山脈綿延不斷,好似要將人吞噬的怪物。
她好不容易忘卻的恐懼如針刺般密密麻麻的涌上來。
山的盡頭仍是山,路的盡頭仍是路。
她逃不出去了。
“紀眠??!”
人群里的齊躍安攀著江知野的肩膀,興沖沖的朝她大喊。
風吹著那蓬勃的聲音帶到紀眠耳邊,將她從思緒中剝離出來。
紀眠緩了緩神,走下車向人群里走去。
距離璐江古城還有一段路程,快要臨近黃昏,乘著日光正好來下車做些活動。
老師帶著人群去到山腳下玩游戲。
“山上樹林里被工作人員插上了紅色錦旗。”
“待會同學們組團上山去找,累積找到數(shù)量最多的班級可以獲得我們老師提前準備小獎品。”
山腳下,學生們排排坐著聽主任發(fā)言。
老師此言一出,人群里立刻傳來歡呼。
紀眠盤腿坐在人群中間,風拂過時,柔軟的發(fā)絲染上細碎的光亮。
江知野收回目光。
學生們歡呼著飛奔進山里。
“五點半之前回到這里集合!我們搭帳篷,晚上在這露營!”
紀眠原先和吳然說好了一起走,齊躍安卻硬要拉著她一起行動,原本的二人組就變成了四人行。
一行人里除了齊躍安話比較多會活躍氣氛之外,其他人都沒怎么交流,但氣氛也還算不錯。
日光算得上亮眼,透過層層疊疊的樹林照在林間的小路上,醞釀著幾分溫暖的氣息。
紀眠一路隨緣撿旗子,離得近就撿,吳然倒是顯得比較興奮。
和她文靜溫柔外表截然不同的,她對很多事情似乎都有較為強烈的勝負欲。
吳然平時也是嚴于律己的人,這樣反倒顯得更加鮮活可愛。
紀眠喜歡這種青春蓬勃向上的氣息。
齊躍安和江知野走在前面吵吵嚷嚷,手里的錦旗多的數(shù)不過來。
看樣子獎品是非f班莫屬了。
雖說她總覺得那獎品不是什么好東西。
比如黃岡密卷。
紀眠拿出杯子喝了口水,喝完才想到這杯子是給程逾用過的,面色古怪了一瞬。
“啊……”身旁的吳然驚叫了一聲,紀眠偏頭去看,默默把杯蓋合上,“怎么了?”
少女面上染上一絲懊惱,含著歉意的看她:“我剛才在那樹下休息的時候把手機落那了,我現(xiàn)在回去取一下?!?p> 紀眠聞言頓了一下,注視著她靈動的目光,終是壓了壓眼睫。
“好,快去吧?!?p> 吳然點了點頭:“你先和他們往前走,我一會追上你們?!闭f完這句,她轉(zhuǎn)身飛快的跑走了。
林間的陰影里,少女輕快的身影越來越遠。
紀眠看著那背影小聲說了句抱歉。
……劇情要開始了。
太陽漸漸有了西落的趨勢,樹影傾斜著覆蓋在人身上,容易讓人產(chǎn)生壓抑的感覺,好在天色還不晚,暖黃的光線就恰好中和了那分陰郁。
齊躍安和江知野還在精氣滿滿的你追我趕。
紀眠遠遠的跟在他們后面確保自己不會掉隊,心里估摸著江知野什么時候才會找到吳然。
路上幾乎沒什么錦旗了,學生們都在往集合的地方趕。
紀眠追著前方的喧鬧聲走。
風吹過她耳邊時,似乎只是目光不經(jīng)意的一撇,遠處的山溝溝里的小小的紅色錦旗就落入她眼里。
那小紅旗獨樹一幟的在山溝溝里飄的極其招搖,仿佛在朝她勾手指。
大抵是因為旗子都被拿的差不多了,那鮮亮的顏色就顯得尤為矚目。
齊躍安二人還沒有走遠,她看了看手中孤零零的兩面錦旗,思量了會兒還是決定去拿。
畢竟她這量少的實在有點敷衍。
這條小道坎坷崎嶇的過分,臟泥水走一步就會炸出來一點。
紀眠一邊吐槽把旗子插這的人缺德,一邊費勁的去夠旗桿。
“哐當——”
放在包側(cè)邊的杯子滑了下來。
紀眠瞳孔微縮一瞬,失衡下一個不穩(wěn)就連人帶旗一起栽進了溝里。
碰的一聲悶響,溝里摻著水的草木泥土一股腦的全糊在了藍白色校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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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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