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賣炭計劃

　　黎氏正在為屠蘇燕婷擦拭嘴角，看到這一幕，她不禁好奇地詢問：“這樣做是為了什么呢？”

　　顧玥萱低頭挑選著籃子里的新鮮蔬菜，不假思索地回答：“一頓吃不完的肉片，浸泡在油中就不會腐壞。做飯時，只需從罐中取出，便可隨時享用?！?p>　　在沒有冰箱的年代，這無疑是一種延長食物保存時間的巧妙方法。

　　黎氏聽后，眼中閃過一絲深思，她站在灶邊，默默地觀察著顧玥萱的一舉一動。

　　顧玥萱察覺到黎氏的目光，并沒有回避，反而坦蕩地分享道：“當(dāng)人多不便炒菜時，我們就可以改做燉菜。”

　　“熱油潺潺，待其翻滾至恰到好處，便將薄薄的肉片輕放入鍋，翻炒片刻，隨即把事先洗凈的青菜倒入，讓它們在鍋中跳動。隨后，注入清水，水位恰好沒過鍋中所有食材，輕輕撒上一層鹽，嘗一口湯汁，咸淡適宜即可。”

　　這是一道肉片燉菜，簡單而不失美味，省時又省力。

　　黎氏似乎有所領(lǐng)悟，待顧玥萱掀開另一側(cè)灶臺的鍋蓋，米香撲鼻而來，她便按捺住心中的緊張，輕聲問道：“那燜飯的水要加多少呢？該如何掌握水量？”

　　顧玥萱伸出食指，比劃到第二關(guān)節(jié)的位置，解釋道：“指尖輕觸米粒，讓水加到這個高度，便恰到好處?！?p>　　黎氏心中默默記下這個訣竅，拉著屠蘇燕婷便走向了另一處。

　　屠蘇博蹲在灶邊照料火候，聽聞此言，不由得試探性地用食指輕觸自己的指尖。

　　是這樣嗎？

　　“屠蘇博？”

　　“嗯？”

　　他被顧玥萱的聲音忽然喚醒，下意識地抬起頭。

　　顧玥萱帶著一絲戲謔地說：“你在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屠蘇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擺擺手道：“沒想什么，只是突然有個想法而已?！?p>　　“對了，昨天的土豆還有一些，你去幫我找出來吧。”

　　土豆加入燉菜中，不僅能增加口感，還能讓整道菜肴更加美味可口。

　　屠蘇博挺身離座，轉(zhuǎn)身走向廚房，他的動作自然而熟練，拿起菜刀便開始為土豆削皮。

　　一旁的席蘭芳看在眼里，臉上的表情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尷尬。

　　在傳統(tǒng)的觀念里，爐灶邊的勞作理應(yīng)由女子承擔(dān)，而屠蘇博，這位堂堂七尺的漢子，卻似乎樂于與妻子并肩站在鍋灶旁，這情形讓人感到幾分不協(xié)調(diào)。

　　屠蘇旻飛與屠蘇旻洋對廚房都自覺保持著距離，這樣的情況若是持續(xù)下去，該如何是好？

　　席蘭芳心中猶豫不決，是否應(yīng)該派遣屠蘇旻旭前去，將屠蘇博喚走，就在這時，門外的余氏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奇的呼喊：“二爺，這是怎么啦？怎的弄得如此狼狽不堪？”

　　她的尖叫聲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而正在細(xì)心削皮的屠蘇博嘴角不禁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無聲的笑意。

　　步履沉重、面色鐵青的屠蘇燁憤然跨入門內(nèi)，見到屠蘇博已經(jīng)換洗完畢，他的怒火更是無法遏制，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屠蘇博仿佛此刻才注意到他的到來，將削得光滑圓潤的土豆輕放入盆中，然后笑容滿面地說道：“二叔，三叔，你們終于回來了?！?p>　　屠蘇霆步伐踉蹌，瑟瑟發(fā)抖地走了進來，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卻掛著一絲苦澀的笑：“是的，我們終于回來了……”

　　屠蘇博素來沉默寡言，對于自己遭受的誤解，他總是語焉不詳，不愿詳述其中原委。

　　那些因偷懶取巧而被強制留下的人，為了保住那點搖搖欲墜的尊嚴(yán)，也絕不會輕易透露真正的緣由。

　　余氏心中不安，對家人深夜歸家充滿疑惑，追根究底，卻遭到了屠蘇燁的嚴(yán)厲斥責(zé)：“回來了就好，你何必問那么多？”

　　她無奈地扯著衣角，語氣中帶著關(guān)切：“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嘛？”

　　“你……”

　　就在這時，屠蘇旻飛忙勸道：“父親已經(jīng)疲憊不堪，不如先去沐浴更衣，準(zhǔn)備用飯吧?！?p>　　磚窯上并不提供飲食，他們腹中僅有的兩個菜包，早已在先前的勞碌中消耗殆盡。

　　余氏眼中泛著淚光，不情愿地閉上了嘴，晚餐時分，屋內(nèi)也籠罩著一片沉寂。

　　用過晚餐后，老祖父突然開口問道：“博兒，你們那里的工作還能持續(xù)多少時日？”

　　屠蘇博回答道：“我今天已經(jīng)問過了，還能繼續(xù)九天?！?p>　　這九日的光陰，既可以像流星劃過夜空般迅速消逝，也可以變得漫長而難耐，如同一杯苦酒，令人難以吞咽。

　　老祖父目光深邃地瞥了一眼屠蘇燁和屠蘇霆那兩張沮喪至極的臉龐，語氣淡然地開口：“這九日的勞作尚需完成，后續(xù)再圖謀其他策略，先將眼前之事圓滿吧?！?p>　　他的話語不僅截斷了老夫人內(nèi)心的躊躇，也使得余氏與黎氏咬緊牙關(guān)，無言以對。

　　餐后，眾人散去，回到各自的房間。

　　顧玥萱沉思著，回想起她以前看到的制炭過程，最終選定菜園旁的一塊開闊地作為燒炭的場所。

　　當(dāng)砍柴者將一捆捆木柴背到這塊空地時，她便開始指導(dǎo)：先將木柴點燃，隨后用細(xì)膩的泥土封堵住所有透氣之處，以隔絕空氣。待火勢熄滅，溫度逐漸降低后，便可以逐一挑選出品質(zhì)上乘的炭塊，分裝進袋，準(zhǔn)備出售。

　　屠蘇博聽罷她的計劃，眉梢微挑，沉思片刻：“這些炭能找到買家嗎？”

　　顧玥萱微笑著反問：“為何不能？”

　　她解釋道：“今天我走訪鎮(zhèn)上時，順便打探了一下當(dāng)?shù)厥袌鲂枨?。這邊的冬日對炭火的需求量非常大，只要我們能夠生產(chǎn)出質(zhì)量上乘的炭，就不愁找不到買家?！?p>　　村里的人們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直接燃燒木柴來取暖，對于炭這種需要額外加工的物品并不感興趣。

　　但鎮(zhèn)上和縣城的居民則不同。

　　盡管這里的炭價無法與京城相比，但相比之下，依然能算作一項不錯的收入來源。

　　畢竟，目前并沒有其他的營利途徑。

　　屠蘇博未曾料到，她外出一番，竟然完成了如此眾多的事項，忍不住輕笑出聲：“你確實是個閑不住的人?！?p>　　“看看這情形，我怎能閑得住呢？”

　　顧玥萱輕輕揚了揚下巴，語帶感慨地說：“要是沒有老爺子坐鎮(zhèn)，這家里少不得一日之內(nèi)就要上演三場熱鬧戲碼。因此，我必須趕在老爺子改變主意之前，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否則我內(nèi)心難以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