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寒
自幼也沒有這樣培養(yǎng)過,確實(shí)有許多任性的時候,皇上和母后能夠包容那么多年,清綰銘記于心,之前做的不好的地方,日后定會改?!?p> 原主的父親和母親很恩愛,雖然生在三妻四妾的時代。
原主的父親一生也只有原主母親一人,從未納妾。
原主自幼生活在這樣的家中。
嫁給元武帝以后,以為自己的人生會和母親一樣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卻沒有想到,元武帝三宮六院,嬪妃成群。
原主那樣的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元武帝打破了她對婚后生活的憧憬,從小又捧在蜜罐中長大。
王府不比她的母家,人人都順著她,讓她有了莫大的落差感。
大婚以后,不但沒有得到寵愛,甚至還受到了不少的侮辱。
“皇后能這樣想,朕很是欣慰?!痹涞塾行┎恢涝撜f什么。
“皇上可曾想過,即便我們成親是母后的意思,可是您新婚之夜,連蓋頭都沒有掀,直接去了嫻妃的房中,讓我以后如何在王府自處?后來回門,皇上也是借口有公務(wù)要忙,抽不開身,隨便拿些東西打發(fā)我自己一人帶回了母家,又可曾想過我的處境?”
說到這個。
元武帝有些慚愧的垂了眸。
沈清綰當(dāng)初稚氣,自己又何嘗不是年輕。
被太后強(qiáng)逼著娶了沈清綰以后,他也是給了沈清綰不少的難堪。
這也許是原主一直在府中鬧個沒完的最大導(dǎo)火索。
不過他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能安安靜靜的聽著沈清綰在這里翻舊賬。
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有了一絲的愧疚。
“既然今天把話都說開了,那么我以后會孝敬好母后,做好兒媳該做的事情,也不會跟你繼續(xù)鬧了。
至于后宮的權(quán)利,嫻妃喜歡管,就讓她管著,但是如果有像今日的事情,苛待嬪妃,殘害皇嗣什么的,我還是要管。
我不能看著無辜的人被冤枉,也不能看著有人平白無故被欺負(fù),更不能看著誰仗勢欺人。
也請皇上相信我,不要一發(fā)生什么事情,就先定了我的罪,怪叫人心寒的?!?p> 元武帝:……
元武帝深深咽了一口口水,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復(fù)雜。
這一刻,竟然不敢直視沈清綰的眼睛。
“當(dāng)然?!?p> 如今的沈清綰是真的會說話,句句在理,字字都能說到關(guān)鍵。
以前她大呼小叫的,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認(rèn)真聽她說過話。
更何況像此時一樣。
兩人這樣面對面的坐著談心更是沒有。
元武帝雖然被訓(xùn)斥了,反而還覺得她說的有理有據(jù)。
尤其那一句挾天子以令諸侯。
像是點(diǎn)醒了他某一根神經(jīng)。
他反思自己確實(shí)有些時候,太過縱容嫻妃,明明心里知道她犯了錯,還是架不住她撒嬌賣乖。
沈清綰說的沒錯,如果再這樣一再的縱容她下去,日后肯定會釀成大禍。
若是后宮沒有新的阿哥出生,那太子之位,只剩下大阿哥和三阿哥。
說到了阿哥……
沈清綰忽的想起一件事。
“皇上,還有一個事,我今天從咸福宮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大阿哥?!?p> 沈清綰說道這一句的時候,珍兒呼吸一滯,就連打小跟在元武帝身邊蘇吉祥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皇后今天是瘋了嗎?
教訓(xùn)皇上了幾句。
就算皇上沒怪罪,也不能大膽的提起大阿哥。
等下皇上若是真的生氣了。
別說皇后。
就連整個坤寧宮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自從麗貴妃去了以后,大阿哥就成了皇上的禁忌。
有一次只是太監(jiān)隨口提說了一句麗貴妃。
元武帝震怒,讓人把太監(jiān)痛打三十大板,直接送去了慎刑司。
蘇吉祥不禁為沈清綰捏了一把冷汗。
“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白天的時候看著大阿哥在御花園抓魚了,這個時辰阿哥應(yīng)該在御書房讀書。
雖然我不清楚,大阿哥為什么頻頻白天在御花園抓魚,但此事只怕若不是皇上親自過問,我想,也沒有人敢在您面前提起。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忍心好好的一個孩子,把該讀書的時間,都荒廢在了捉魚上面,日以月計(jì),成為一個無用之才,至于到底管不管,還得看皇上你自己?!?p> 吳吉祥和珍兒在沈清綰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都準(zhǔn)備跪了。
卻沒有想到。
元武帝竟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了一聲。
破天荒了!
今皇后瘋了!
皇上也瘋了?
雖然搞不懂這兩人是怎么瘋在一起,說了這么會子話。
他們只知道一貫唯我獨(dú)尊,不聽任何人勸的元武帝,竟安安靜靜的聽著皇后說了那么多指責(zé)自己的話。
甚至在她提起大阿哥的時候也沒有發(fā)怒。
不但沒生氣,似乎怎么聽著,好像還要管大阿哥的意思?
沈清綰覺得自己該說的話也說的差不多了。
她已經(jīng)踩著元武帝的雷點(diǎn)轉(zhuǎn)了一圈了。
只怕再說下去,真的會炸了。
沈清綰抿唇笑了笑:“皇上晚可要留下來用晚膳?我好讓人安排?!?p> 元武帝久久沒回過神。
蘇吉祥慌忙開了口提醒。
“皇上,睿親王已經(jīng)從太后處回來了,現(xiàn)正在養(yǎng)心殿候著,等您一起用膳。”
元武帝起身:“朕今日還有事,改日再來陪皇后用膳?!?p> 沈清綰福身行禮:“恭送皇上?!?p> 景陽宮。
嫻妃一只手敲著手中的茶碗。
“坤寧宮那邊怎么樣了?皇上走了嗎?怎么說的?是不是像以前一樣,皇后又跟皇上大鬧起來了?”
說到這里,嫻妃不屑的勾了一下唇角。
香兒神色凝重:“回娘娘的話,坤寧宮那邊口風(fēng)緊,什么也打探不出來,不過皇后娘娘好像沒有鬧,皇上在坤寧宮呆了一會兒,就回養(yǎng)心殿了。”
“沒鬧?”嫻妃指尖一頓,滿心疑惑。
“那皇上出來的時候臉色如何?是不是很生氣?”
“好像也……沒有。”香兒面露難色,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回話了。
“沒吵沒鬧?皇上也沒有生氣,這個時辰,皇上為什么從坤寧宮出來,難道皇后沒有留皇上在自己宮中用晚膳嗎?”嫻妃更是搞不懂了。
剛剛她去找元武帝的時候。
元武帝明明說了會幫她要個說法,怎么到了坤寧宮什么也沒做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