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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長相守

叁 好久不見(1)

生生世世長相守 楊不會咩 3968 2024-10-08 18:31:12

  “我不想去,您幫我回絕了吧。”此時的溫府內(nèi),楊伯皺著眉頭看著聽到他的話之后翻身蒙住頭的溫岳。

  “少爺,不是奴才說您,您瞧瞧您回府這幾日,大門也不出二門也不邁,這樣下去遲早得憋壞咯!”楊伯情真意切地關(guān)心著,看著溫岳仍然不為所動,心下無奈,想要開口再勸卻心知徒勞。

  “唉!”他長長地嘆息一聲,身后卻突然傳來林鳶的聲音。

  “大清早的,您老在這里為何嘆息???”

  楊伯連忙拱手道:“夫人,您也知道,這一大早的,柳府便送來了明日賞花宴的邀約,奴才跟往日一樣想勸少爺出去走走,可任憑奴才怎樣費這口舌,少爺他就是不愿意踏出這府門去啊!奴才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林鳶聞言一笑,“我當(dāng)是為了什么呢!既如此,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岳兒這里,我來說?!?p>  躲在床上當(dāng)鵪鶉的溫岳聞言終于無奈發(fā)聲,“母親,我還在這里呢,您又要用什么陽謀???”

  招呼完楊伯的林鳶此時心情看起來很好,她笑瞇瞇地走向溫岳,“母親還以為岳兒下了一趟揚州成長不少,這才三兩天就露了破綻,你呀,就在你們那些小輩身邊能充個大人,實際上心理還是幼稚得很。”

  這番莫名其妙的話不知道哪里刺痛了溫岳,他翻身下床,看著林鳶道:“母親,怎么回府第一天您還對兒子噓寒問暖的,今日便特意差遣楊伯來唱這出好戲,然后再來挖苦我?!?p>  林鳶瞪了溫岳一眼,心里記著溫岳回府之前二人相處的不愉快,好在那日母子二人算是說開了,想到此處,林鳶又笑了。

  “這怎么能叫挖苦呢,母親都還沒跟你詳細(xì)翻翻以前的賬,就等你爹回來收拾你呢!你實話告訴母親,這些日子推了一個又一個請?zhí)?,是不是怕遇到宋家那丫頭?”

  “怎么可能?我那天都跟母親說清楚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說,我怕她作甚?她還能吃了我不成?”溫岳聞言有些心虛,卻還是嘴硬的不行。

  林鳶一眼看穿,她笑笑,然后尋了個凳子坐下,又捻起茶杯,看著自己的兒子。

  “我聽說啊,明日那宴會宋家那丫頭可不愿意來,倒是你那幾個同窗會來?!辈坏葴卦荔@訝,林鳶又道:“母親早早地給他們打了招呼,說你這兩年出息不少,他們都很想見見你呢,若是明日不去,再過些日子他們便要遞上拜帖親自來找你了?!闭f著她抿了一口茶,挑眉看著溫岳仔細(xì)思索的神色,她知道,這宴會,溫岳不去也得去,不然那幾個同窗就又要跑到府里來煩溫岳了。

  翌日,溫岳穿戴整齊,有些不爽地看著大早上親自駕車送他來的楊伯。

  “楊伯,您真是鬼迷心竅了,今日這宴會我必然是最早到的那一個,現(xiàn)在您滿意了嗎?”溫岳沒有起床氣,但是此刻他揉揉惺忪的眼睛,很是煩躁。

  楊伯轉(zhuǎn)頭看著馬車?yán)镆簧聿厮{(lán)色長衫、風(fēng)度翩翩的溫岳,滿意點了點頭,“夫人囑咐我,一定要將您早早送來,去跟您昔日好友好好說說話?。 ?p>  溫岳心道自己那些好友定是姍姍來遲,美其名曰“壓軸出場”的,哪里會早早地趕來赴約,直到下一秒。

  “溫大哥?!币宦曒p呼給溫岳嚇得差點從馬車上摔下來,他定睛一瞧,只見來人一張娃娃臉,五官跟遠(yuǎn)在揚州的景逸像極了,卻身著一件不太相稱的玄色衣衫,通身顯示出“滑稽”二字。

  溫岳的同窗天團(tuán)里,年紀(jì)最小的當(dāng)屬這位跟景逸像了七八分的景辰了,身為景逸的親弟弟,景辰不僅沒有景逸半分幽默,還總是故作深沉,在聽取幾位大哥哥的建議方面,景辰尤其是不相信他的話,溫岳無語。

  “這小屁孩……”溫岳心下吐槽一番,不大愉悅地下了馬車,“景辰啊,這一大早的,誰喊你過來的。”景辰笑道:“當(dāng)然是林大哥他們啊,他們都說你今日會來?!?p>  話音剛落,幾人已經(jīng)齊刷刷地站在了溫岳面前,“表弟,揚州一行,我們已許久未曾見面了,今日可要不醉不歸?。 闭f話的是為首的林深,他今日一身青色長袍,玉冠束發(fā),立體分明的五官,身形頎長,活脫脫一個俊美少爺,作為溫岳的表哥,溫夫人的侄子,他眉眼跟溫岳的含情眼卻沒有半分相似。

  溫岳不大喜歡這個表哥,因為他總覺得表哥跟自己的母親一樣平日里好好的,一到某些特別時間就開始使壞,“表哥壞,是許久未見了,但飲酒傷身,我近日來有些風(fēng)寒之癥,還是罷了吧!”溫岳對林深的不待見早寫在臉上了,卻沒有看到林深因為他的話變了臉,他有些無趣,又看看年紀(jì)最小的景辰,心里暗暗吐槽這二位,至于為何不吐槽其他人,那自然是:這二位都不是什么好人,剩下的,他都懶得去說了。

  “我困了,再去睡會!”溫岳打著哈欠,轉(zhuǎn)身往馬車走去,卻發(fā)現(xiàn),楊伯不知道什么時候駕著馬車溜之大吉了。

  “溫兄是在尋找楊伯嗎?楊伯剛剛就走了,溫兄要是困了的話在林府找間屋子睡會吧!”景辰摸摸頭,好心地提醒溫岳。

  “謝謝!我突然不是很困了!”溫岳抬腳向前,還不忘回頭冷笑,“大清早的,你們幾位站在林府門口,知道的以為來赴宴,不知道的還以為發(fā)病了呢?!?p>  后面的幾人也跟上溫岳的步伐,有點無奈但不多,因為這就是他們幾人一直以來的相處方式。林深搖搖頭:不見好友想得慌,一見面又來互掐。他心里嘆息一聲,卻又暗自為溫岳變化不大的模樣欣慰。

  幾人因為來的過早,席間暫且無人,只能看到四處忙碌的家丁,溫岳一行人覺得有些無聊,但還是禮貌地對著向他們表示歉意的管家點了點頭。

  “你們幾個來得正好,來幫幫忙吧!”突然出現(xiàn)的一道女聲立刻吸引了幾個人的注意,溫岳定睛看去,正是柳家大小姐柳云嵐,只見她發(fā)簪高挽,還穿著簡單的織錦羅裙,裙擺隨著輕盈的步伐搖曳。

  “你從哪里冒出來的?知不知道你突然喊這么一聲還是挺嚇人的!”說話的是這行人中此前表現(xiàn)沉默的方云輕,他是侯府嫡次子,平時與林深最為要好,溫岳認(rèn)識他沒幾年,話都說不上幾句,此刻對于他的突然發(fā)言倒有些意外。

  柳云嵐聽得方云輕這句話,微微皺一皺眉,繼而禮貌一笑,“這位公子,請問我與你相熟嗎?我有沒有嚇到人這件事用得著你說嗎?他們幾個還不曾說話,顯著你了似的,要是嚇著你了,那不說明你膽子小嗎?跟我又沒關(guān)系?!?p>  林深聞言趕緊拉住了要反駁的方云輕,“大家都是朋友,云輕你也別無理取鬧了?!辈坏确皆戚p說話,林深趕緊一個眼刀。

  溫岳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欸,柳家大小姐真是太辛苦了,籌辦宴會還親力親為,有什么需要我們幾個幫忙的盡管說?!?p>  柳云嵐爽朗一笑,“溫岳揚州一行,倒是比某些人識大體多了。既如此,你們幾個便幫著他們將桌凳擺擺吧?!彼w手一指,立馬就給幾位來赴宴的公子哥分配了任務(wù),然后款款離去,“你們先忙吧,我要去換身衣服了。”

  柳家倒也不可能真的讓前來赴宴的賓客干那些粗活,連忙又安排著他們?nèi)タ头啃⑷チ恕?p>  看著走在最前面的方云輕和林深,溫岳偷感十足地悄悄問其他人,“怎么回事啊他們兩個,我記得這方云輕跟柳云嵐以前不過就是點頭之交嗎?雖然關(guān)系沒有那么好,但也不至于見面就掐吧?”

  景辰臉鼓鼓的,但此時卻也暴露出了八卦的本性,和溫岳一樣改投八卦一線了,二人目光灼灼地看著上官玉。

  這位叫上官玉的正是幾人里面最為沉悶的,只見他生著一張方臉,星眸幽光,看著就一臉正氣,溫岳平時不愛理他,此刻為了探索事情的真相,倒也主動去找他搭話了。

  上官玉看了二人一眼,緩緩開口,“據(jù)我所知,不久前,柳姑娘跟方云輕產(chǎn)生了一場沖突,從此之后,兩個人基本上不能湊在一起,不然火藥味太重。”

  “講重點!”

  “哦?!?p>  ……

  溫岳與景辰聽完后雖然有些震驚,但不多,只覺得二人未免有些太過記仇,一點小事而已。

  終于,在幾個人都待的有些無聊的時候,有家丁匆匆趕來告訴他們宴會要開場了,幾人這才來了些興致,心里卻都有些好奇柳家大小姐要以怎樣的形式開展這個賞花宴。

  溫岳幾人前來落座之時,正巧又有幾個不甚相熟的世家子女前來搭話,溫岳一個人應(yīng)付的有些疲憊,林深幾人也察覺了這一點,紛紛來替他解圍。

  秋高氣爽,柳云嵐正巧選了一個好日子,晴空萬里,這些年輕的賓客們推杯換盞之際,只見幾位家丁抱著一盆盆美麗的菊花魚貫而入,只見賓客們分為兩邊落座,那些菊花也是由主位向下延伸,來客抬頭便可觀賞到美麗的花卉,眾人都有些驚艷,有人稱贊道:“我還未曾見過開得這樣好的菊花。”另一人很快附和道:“是啊是啊,柳家小姐是費心了,不過,賓客們都差不多來齊了,這柳家小姐怎么還不見蹤影啊?”方云輕把玩著酒杯,淺淺抿了一口,面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溫岳落座后眼神便一直落在空缺的賓客位上,顯得有些魂不守舍,也不知是在尋找些什么。林深瞧見他這模樣,心里了然,隔著溫岳與景辰聊天,“景辰啊,你知道你哥什么時候回京嗎?”

  景辰如實回答,“我不知道啊,林大哥?!?p>  “那你知道你哥在揚州時,身邊有一只呆頭鵝嗎?”

  “并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這只呆頭鵝呢,前幾日剛剛回京……”溫岳聽到這里就知道林深又在拿他打趣了,他推搡了林深一把,又拿過林深面前的酒杯滿上,“喝吧你,喝酒都堵不上你這張臭嘴!”又轉(zhuǎn)身過來把面前的一盤瓜子推到了景辰那里,“吃吧小孩,別聽林深瞎說?!本俺讲惶吲d對方這么稱呼自己,但還是禮貌地道了謝。

  “表弟,你剛剛在找什么呢?”林深溫和地說,有些好笑地看著溫岳。

  “沒想什么啊,我只不過是發(fā)了會呆而已?!睖卦雷煊驳溃浜吡艘宦?。

  “那我方才瞧見表弟的模樣,分明是在尋找一個沒到的人?!本吧钣檬种盖昧饲米雷?,對著溫岳道。

  “母親說宋竹今日不會來赴宴的,我肯定沒有在找她……”溫岳說著,轉(zhuǎn)頭,林深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溫岳頓了頓,連忙又道:“我是在看柳云嵐那丫頭像使喚什么一樣把我們喊來,自己又不出現(xiàn),覺得有些不可理喻罷了?!?p>  后者卻笑笑不再言語,還不等溫岳再補(bǔ)充兩句,只聽得林深道:“你瞧,柳云嵐終于過來了……”

  溫岳抬頭看去,只見有二人并排而來,其中一人微步輕靈,一襲碧綠的翠煙衣衫,散花水霧百褶裙,容色如新月生暈,衣袂飄飄,不妝而雅,來人正是林深此前正在談?wù)摰乃沃瘛?p>  那邊的宋竹似心有所感地向這邊看了過來,正好與看著她的溫岳對上了眼:一身藏青色長衫,身容清瘦,玉簪挽發(fā),瞧著倒是沒有多大變化,宋竹只看了他一眼便移開眼去,面上情緒不顯。

  此時的溫岳仍然是心緒一片空白,剛剛端起來的酒杯也不知何處安放,相見的這一幕來的過快,讓他有些難以相信……他回過神來,有些訝異,但還是斂了情緒,不愿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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