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到九年后,一切都變了
冷風不斷吹進堂屋,驚叫聲和慌亂的腳步打斷了原本和氣歡樂的氣氛。
顧隨安也大步走進來。
兩個小孩馬上跑到他身邊,喚著:“爹爹!”
小女孩已經(jīng)被嚇哭了,大一點的男孩卻始終拉著女孩的手,眨巴著眼睛看著姜黛舒。
姜黛舒卻將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的一雙兒女,大兒子不過四歲,小女兒也才剛剛周歲。
顧隨安哪里來的這么大的孩子!
姜黛舒轉(zhuǎn)身,看著月白大氅上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渾身冷得要命。
她的一雙兒女不知所蹤,而顧隨安領回來的這兩個小東西卻能喚他爹爹!
“顧隨安,算我這輩子認錯你了!”
看著滿屋子沉默的人,姜黛舒踩著摔在地上的飯菜一步一步走過,站在主位上。
“三夫人,管賬管得夠好的,整個侯府上下煥然一新啊?!?p> 姜黛舒看著坐在次位上的女人,侯府三房的夫人。
平日里由姜黛舒掌家之時,這位三夫人可沒閑著的想從她這里撈點銀錢。
被姜黛舒察覺后,三夫人便整日編排各種小話傳出來。
女人不知道姜黛舒這是什么意思,只能由著姜黛舒繼續(xù)說下去。
“整個府里認識我這個當家主母侯夫人的都被三夫人換掉了吧?”
姜黛舒勾唇一笑,繼續(xù)開口:“但三夫人忘了一個人,您身邊的冬兒,她剛剛認出我了。不過算我好心,我已差人將她發(fā)賣了,這樣府里就沒人認識我了?!?p> “你!”三夫人伸手,指著姜黛舒。
姜黛舒儼然一笑:“我知道三夫人管家辛苦,這府里上上下下用銀錢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三夫人應該也給鳶兒攢下了不少嫁妝吧?”
“我說最近怎么銀錢越來越少只出不進了,合著你給自己留了退路!”說這話的是侯府二房的夫人,拉著身邊膽怯得要命的二姨娘罵著三夫人,“老夫人不在了,你就這樣禍害侯府的!”
老夫人不在了?
姜黛舒愣怔片刻。
她今日確實沒有見到老夫人,但她在時老夫人也很少參與這樣的家宴。
按照往年,年三十的時候老夫人總會出來坐坐,一會兒也就回房間了。
可她離家之時老夫人不是好好的?
“莫要說了!”
眼見著二夫人和三夫人兩人攀咬起來沒完,顧隨安低吼一聲。
“大哥,且不說這姑娘與大嫂十分相像,但如今已然過了九年,就算大嫂回來,也不是這般模樣?!?p> 坐在一旁的老三開口,再看著自家吵得紅眼的三夫人:“你也是,多大個人了,這點事就要吵個分明,都是一家人,你這樣讓大哥怎么做?!?p> 老三是個和事佬,平日里也是由著三夫人的,今天這情況更是要攪在其中。
可姜黛舒卻望向了熟悉又陌生的幾人。
九年?
眼前的這些人雖還是原來的人,可的確是老了幾分,就連那老三帶回來的江南美人,面容都多了幾分憔悴。
府里又添了不少新丁,大的已然七八歲的模樣,小的還被抱在懷里。
經(jīng)過這一番盤算,姜黛舒才發(fā)覺,自己似乎真的已經(jīng)來到了九年后。
“原先瞧著只覺得不對勁,可夫君這話倒是點醒了我,”三夫人面對二夫人的囂張氣焰全都壓在了姜黛舒這里,“如今已過了九年,即便侯夫人還在,怎么可能還是九年前的模樣!”
說著,三夫人便要伸手去扯姜黛舒的臉皮:“看我不撕爛你這張臉!”
“這九年里侯府還真是什么人都能找上門啊。”二夫人更是想表現(xiàn)一番的,趁著三夫人管家的事情被抖出來,若是她能拿了掌家權,對二房來說無疑是一筆天降巨款。
就在幾人一致對外的時候,躲在顧隨安身邊大一點的男孩突然怯生生地開口:“你就是拋下爹爹和我們的娘親嗎?”
姜黛舒不知道這些年顧隨安給兩個孩子灌輸了什么樣的思想,竟然讓她兒子說這樣的話!
姜黛舒馬上奔向自己已長大的兒子和女兒:“子淵,錦兒,我是娘親啊?!?p> 嘴角嫣紅的血跡還在,姜黛舒狼狽的抱住一雙兒女。
她的兒子長大了,十歲孩童的個頭已經(jīng)到了她的胸口,不再需要她蹲下來抱著。
兒子和顧隨安長得很像,尤其是鼻子和嘴巴。
小女兒閃閃亮亮的眼睛里卻充滿著對她的警惕,死死攥著哥哥的手躲在他身后。
可顧子淵卻推開了姜黛舒。
“你不是我娘親,我娘親早就已經(jīng)死了!”
說著,顧子淵拉著顧予錦的手奔向三夫人那邊。
姜黛舒大口呼吸著,腦海中的刺痛感讓她有片刻失神。
她想跑過去抱住兩個孩子,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的爹爹要殺了她。
可她剛邁出去兩步,身子便重重地栽倒。
驚呼聲伴隨著急切的一聲:“阿舒!”
姜黛舒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姜黛舒再醒來,是被院子里的吵鬧聲驚醒的。
嘩啦一盆水潑在了姜黛舒的窗子上,緊接著就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這丫頭,會不會做事!擾了大夫人休息你們擔待得起嗎?”
“大夫人?云歌,夢都做了九年,進來多少個自稱是大夫人的姑娘,最后都是什么下場你不會不知道,勸你還是滾回你的浣衣處吧,免得黃粱夢碎了!”
“我們大姑娘好好的,怎么就不是大夫人了!”
姜黛舒看著偏房里的一切,意識逐漸回籠。
她回來了,不過是回到了九年后。
而這里,卻不是她曾經(jīng)住過的主院,而是這么多年從未有人住過的西偏院。
屋子里燃著的炭火也是最劣等的,還有些嗆人的炭火味。
只有屋子外面的聲音讓姜黛舒充滿驚喜。
“云歌?”
在這個侯府里,終于有她熟悉的人了嗎?
掀了簾子進來的丫頭瞧見榻上熟悉的模樣馬上哭了出來,跪在她身邊就不起來了:“大姑娘,云歌可算是等到您回來了。”
看著這九年里有些衰老的云歌,姜黛舒心里很不是滋味。
拉著她的手讓她起來,卻摸到了粗礪的繭子和粗糙的手。
和九年前她身邊的那個只端茶倒水的小姑娘差了太多。
“云歌,你這手……”
云歌紅著眼,馬上將手抽了回去,縮在袖口里,哽咽開口:“大姑娘,云歌這點不算什么的,倒是大姑娘,這九年受了多少苦啊!”
姜黛舒怎么會不知道云歌在逃避這件事,其中到底有多少苦楚,她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在此時都冒了出來。
“好啊,這個侯府,連我的人都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