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拿穩(wěn)刀
“因為它會率先發(fā)現(xiàn),并主動攻擊你。”
江辰安的回答讓顧小麥更疑惑,濁化生物難道還有人體感應(yīng)能力?
兩人說話間,玉米已經(jīng)在前面扒拉出幾株植物,“辰哥,快來測測這幾株。”
三人都沒啥經(jīng)驗,見到植物就給測一測,主打一株不放過。
1號山不高,在這片山脈中算是比較低的一座。
但它占地面積很大,山體表面植被同樣很多,是比較適合找尋采摘清化植物的。
E4營決定在這里駐扎其中一點就是看中這座山上植物多。
顧小麥三人將山腳分給他們的這片地兒檢測完,太陽已經(jīng)到8、9點的位置了。
忙活了這么長時間,一株清化植物都沒找到,三人都有些失落,但很快就又打起精神開始上山。
太陽繼續(xù)往上爬,三人也在離開山腳后,終于在一大片馬蘭頭中找到10株清化馬蘭頭。
開門第一采,三人都很高興。
這馬蘭頭在顧小麥前世也算是一種比較少見的野菜。
沒想到在這兒竟然見到了,數(shù)量還不少。
可惜清化的數(shù)量太少。
想起小時候爸爸做的馬蘭頭餃子、涼拌馬蘭頭,腌的馬蘭頭咸菜,還有和紅棗一起煎的茶飲,顧小麥瘋狂咽口水,想吃!想喝!
這貨不僅營養(yǎng)價值高,還能能補血止血,提高免疫力,正是她現(xiàn)在所需??!
可惜要上交,她一點兒都得不到。
“你們知道這是什么植物嗎?”
玉米無所謂的道:“管它什么植物,只要檢測是清化植物就行?!?p> 顧小麥有一瞬無語,合著只要是清化植物就要??!
萬一它本身有毒采了回去干啥?直接吃死自己?
玉米將10株清化馬蘭頭采下,寶貝似的放進袋子里,三人繼續(xù)尋找。
等到中午,三人又找到11株清化薺菜和4株清化野蔥,都被玉米小心摘了放進袋子里。
下午換玉米測,江辰安跟在后面摘。
兩人就能忙得過來,甚至江辰安還有空閑拿著柴刀提前將蓋在植物上的枯枝落葉撥弄走,方便玉米去檢測。
三人一直在一起挺浪費勞動力,而且這半天都沒什么危險,顧小麥就提議在附近找找其它植物,等他倆這塊兒結(jié)束可以直接過去測。
“別走遠?!苯桨捕谒?。
顧小麥笑瞇瞇的道:“放心,就在你們看得見的地方找?!?p> 1號山上植物多,過了一冬后地上的枯枝落葉也就更多。
有自然脫落的,還有被士兵們和濁化生物的戰(zhàn)斗波及到的,覆蓋在地面上,不撥開,才長出來的野菜野草就能直接給忽略過去。
顧小麥不知不覺中越爬越高,江辰安和玉米被她遠遠甩在身后。
正當她拿鋤頭扒拉著地上的樹枝和落葉時,一片紅薯葉子闖進顧小麥視線中。
驚喜在眼中匯聚,顧小麥立即在這株紅薯藤附近扒拉,想找到更多的紅薯藤。
哪怕最后只有一株是清化紅薯,她也能分株移栽,最后收獲更多的清化紅薯。
此時的顧小麥高興的都忘記她分不到清化植物這件事了。
但她的高興并未持續(xù)很久。
在寂靜無聲的的1號山,顧小麥聽到幾聲輕微的“咚”聲,像是什么落地的聲音,中間還穿插著“呼呼”聲。
她抬頭四下觀察,突然,眼中的好奇和謹慎急速轉(zhuǎn)向震驚。
一只一人高的垂耳兔從山上正向著她的方向飛奔而下。
垂耳兔原本的白色皮毛像是被什么東西腐蝕過,中間夾雜著灰黑色斑塊,在陽光之下,顯得更陰森可怖。
赤紅的雙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瘋狂。
顧小麥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轉(zhuǎn)身就跑,同時高聲喊:“有濁化生物!”
雖然沒見過濁化生物是什么樣的,但她覺得跟這個差不多!
希望她的喊聲能讓該來的人趕緊來,該跑的人趕緊跑。
邊跑,還邊在心里罵米湯,清理一遍清的是鬼嗎?
這么瘋狂的大兔子是看不到嗎?
后邊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急促,顧小麥知道是她速度太慢,快要被那只濁化垂耳兔趕上了。
在濁化垂耳兔即將撲倒顧小麥時,她握緊鋤頭,猛然轉(zhuǎn)身砸向濁化垂耳兔腦袋。
濁化垂耳兔前爪如同鋒利的刀刃,帶著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接觸的瞬間,就將鋤頭從顧小麥手中打飛。
鋤頭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最終重重地砸在不遠處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塵土。
顧小麥因這股力量的沖擊,踉蹌后退了幾步。
她想用太極拳還擊,試圖以柔克剛,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的柔也僅僅是柔,毛用沒有。
最終被濁化垂耳兔徹底壓在身下。
濁化垂耳兔低頭,張嘴就想咬顧小麥腦袋。
千鈞一發(fā)之際,濁化垂耳兔下嘴位置被扯偏,咬了個空,顧小麥有了喘息之機。
感覺到濁化垂耳兔壓著右手的爪子離開,她向右看去。
是江辰安和玉米!
兩人正用一條紫金色的長鞭牽制住垂耳兔左前腿。
還有一個穿著紅色制服,右手綁著繃帶的士兵,他左手拎著一把斧頭快速靠近濁化垂耳兔,一斧頭砍在濁化垂耳兔左前腿上。
在濁化垂耳兔左前腿受疼踢向他時,又瞬間急速后退。
他在濁化垂耳兔周圍不斷快速突進又急速撤退,每一下都在濁化垂耳兔身上留下一些傷痕。
可這些傷痕對濁化垂耳兔來說并不致命,時間一長對四人都很危險。
顧小麥右手握拳不斷砸向她能接觸到的濁化垂耳兔的身體,減輕其他三人的壓力。
她已經(jīng)看到江辰安和玉米快拽不住了,可她的力量就是毛毛雨,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傷害。
這一刻,她迫切希望手上能有一把利器。
哪怕是她曾經(jīng)最恐懼的菜刀,她也能將這只兔子給一擊斃命。
生死一線間,她手中出現(xiàn)了一把斬骨刀,冷冽的銀灰色刀身,仿佛是從寒鐵中錘煉而出,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這把斬骨刀,顧小麥無比熟悉,但此刻,她來不及想它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用盡全身力氣,找準小時候爸爸教的位置,一刀揮下,精準無誤地抹過濁化垂耳兔的脖頸。
鮮血噴涌而出,濺了她滿臉。
時間仿佛凝固,將顧小麥帶回了那個噩夢般的場景——爸媽被人用他做菜常用的菜刀割斷脖子大動脈,無聲無息的倒在血泊之中,那把菜刀上沾滿了爸媽的血,地上也是血,那兒那兒都是血。
突如其來的記憶沖擊讓顧小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手中的斬骨刀隨之滑落,掉在地上。
濁化垂耳兔倒下的瞬間,顧小麥被右手綁繃帶的士兵帶著,及時從濁化垂耳兔身下拉出來。
江辰安收回纏著濁化垂耳兔的鞭子重新纏回腰間,拾起斬骨刀,和玉米去看顧小麥情況。
米湯和幾個E4營的傷兵陸續(xù)趕到。
了解過情況后,米湯讓江辰安和玉米帶著顧小麥先下山,“下山后去營地找醫(yī)生給顧小麥看看有沒有其它傷?!?p> 在江辰安和玉米帶著顧小麥下山后,米湯看向右手綁著繃帶的士兵,“你小子,自己什么速度有多少戰(zhàn)斗力心里沒點兒數(shù)??!下次跑之前記得帶上個戰(zhàn)斗力強的。”
“嘿嘿,米哥,我這不是一著急就先跑了。”士兵笑著道。
……
江辰安抱著顧小麥往下山趕,半道,聽到顧小麥呢喃。
湊近才聽清顧小麥說:“拿穩(wěn)刀,拿穩(wěn)刀,……”
江辰安安撫,“拿穩(wěn)了,已經(jīng)拿穩(wěn)了。不會給你丟了。”
“玉米,我先帶她下山,你去拿之前丟下的東西?!?p> “好。那這刀,我?guī)е??”玉米問?p> 江辰安看看仍舊呢喃著“拿穩(wěn)刀”的顧小麥,“塞她手里吧。”
玉米把斬骨刀塞進顧小麥手中,顧小麥立即握緊,眼皮顫顫,“辰哥,小麥妹妹要醒了。”
玉米剛說完,顧小麥就睜開眼。
玉米關(guān)心道:“小麥妹妹,你醒了?怎么樣?有哪里疼嗎?”
江辰安也關(guān)切的看著顧小麥,擔(dān)憂消散不少。
顧小麥掙扎下地,看看身上發(fā)疼的位置,又活動活動手腳,“我沒事,都是擦傷。多虧你們,還有那個士兵及時出現(xiàn),不然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們了?!?p> 江辰安見顧小麥盯著手中的斬骨刀看,說:“這是你殺那只濁化垂耳兔用的刀。剛才一直說‘拿穩(wěn)刀’,我倆就把它放在你手里了。”
顧小麥看著斬骨刀,和她家祖?zhèn)鞯哪前褦毓堑兑荒R粯印?p> 可不應(yīng)該啊!
但刀身上的細密紋路,手柄上栩栩如生的龍鱗,還有手柄與刀身連接處那個精致異常的金色龍頭,都一模一樣。
不過,有一點不同就是,手柄頂端的凹槽本應(yīng)該有一枚粗糙且凹凸不平又顏色暗淡的珠子,可現(xiàn)在,凹槽還在,珠子沒了。
她小時候嫌棄珠子丑,拿刀想把珠子翹了,給換上顆漂亮寶石,可惜珠子沒翹掉,倒把自己手給劃破了,還被爸爸罰去削了100顆土豆。
雖然沒了珠子,但她能確定,這把斬骨刀就是她家的那把。
小時候被爸爸訓(xùn)練廚藝時,就是用的這把刀,還在她的手上留了道疤。
后來爸媽出事,她被現(xiàn)場刺激,開始對拿刀做菜有恐懼,這把斬骨刀也就被她收起來了。
可它為什么會在這里?難道這把刀是有什么神機不成?
可沒聽她爸說過啊。
連這把刀怎么到她家祖上手中的,她爸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家里的傳家寶,用起來很順手。
顧小麥沒想到斬骨刀會和自己一樣,都來到這個世界,還在關(guān)鍵時刻讓自己有了活命的機會。
想到這里,就讓她想起那只大兔子。
這么多天的開荒生活,又苦又累,她覺得自己都適應(yīng)良好。
她以為她適應(yīng)了這個世界,她能夠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好好活下去,可現(xiàn)實像一記重錘,狠狠砸碎她的幻想。
這里殘酷又危險!
她的那點兒能力在濁化生物面前,啥也不是。
越想,心緒愈加起伏,驟然握拳,卻發(fā)現(xiàn)她握著斬骨刀不再抖了,手真的不再顫抖了!
顧小麥眨眨眼,盯著握刀的手,“我的手是不是沒抖?是不是沒抖?”
兩人不明白顧小麥為什么這么問,但看她這么激動,肯定的道:“沒抖?!?p> “拿得很穩(wěn)?!?p> 得到兩人肯定,顧小麥異常高興。
她、她真的克服了拿刀的恐懼!
前世,因為爸媽是被人用爸爸慣用的菜刀殺死,就導(dǎo)致顧小麥只要一拿刀,就能想起爸媽死時的場景。
一拿刀,手就不停抖,不停抖。
試了很多方法,都不能幫她消除心理上的恐懼,沒想到在這里解決了。
可她怎么克服的?就因為用它解了生命危險?
顧小麥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