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追殺
“岑挽清,要怪只能怪你妄想跟我們斗,要是你乖乖將家業(yè)交出來,何至于落到這樣的下場?!?p> “你們滾開,忘恩負義的東西?!?p>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岑挽清喉間一片腥甜,溫熱的液體汩汩涌出,腰間的衣裳瞬間濕透。
“去死吧,你的廢物弟弟還在地底下等你呢,下輩子學聰明點?!?p> 岑挽清猛的睜開雙眼,疼痛的撕裂感還歷歷在目。
岑挽清下意識低頭,傷口呢?
她剛剛不是死了嗎?
她明明被自己的親叔叔和堂兄殺了,那種窒息的感覺是那么的清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她想明白,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還夾著男子的慍怒的聲音。
“快追,她在前面?!?p> “小娘們,還跑得挺快,等抓到她,一定要給她一點教訓?!?p> “賤人,等會先享受完再殺了她。”
“大哥,她在那里。”
莫名的熟悉。
岑挽清抬眸,四周都是山,背后是懸崖,她的背后是一條死路。
這跟她十六歲冬天那年遇到山賊的場景一樣,當時她也是這樣被逼到絕路,前頭是畜生,后面是望不見底的深淵。
本以為絕境,偏生老天給了她一次機會。
上一輩子她看著步步緊逼的兩人,為了死的痛快一些,終身一躍。
許是父母在天有靈,她剛好卡在崖下的一棵大樹上,留了半條命。
“賤人,居然敢咬傷老子?!?p> 為首的男子拿著帶血的大刀指著懸崖邊上的岑挽清,目露兇光,男子臉上的刀疤一下子讓岑挽清認清現實。
她重生了!
只是,剛入死穴又進虎口。
不管如何,既然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一定要為自己的父母兄長報仇,要將忘恩負義之人殺盡。
岑挽清咽下心頭的震撼,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美目倩夕,兩個土匪心尖一癢。
“小美人,你后面就是懸崖,只要你以后乖乖跟著我們哥倆,再給我們生十個八個大胖小子,我們就能饒你不死?!?p> “小美人,我們說到做到,快過來,小美人。”
“哼,你們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也配染指我?!?p> 兩人臉上的笑容一滯,憤怒的盯著岑挽清。
“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現在就砍了你回去交差?!?p> 刀疤男子拎著刀上前。
岑挽清嘴角帶著嗜血的冷笑,聲音比冬天的寒冰還要冷硬。
“我,岑挽清,一定會親手取你們的狗命?!?p> 說罷,岑挽清毫不猶豫,轉身跳進深淵。
兩個男子看著快速下移的身影,微微發(fā)愣,小娘們,夠膽子。
兩人站在原地,伸長脖子朝著懸崖底下看下去,云霧繚繞,除非那嬌滴滴的小娘們長了翅膀,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怕是連尸骨都找不到。
岑挽清臉色慘白,手臂和腿上的衣裳都已經被樹枝劃爛,一條條劃痕觸目驚心,腰處還在不停往外冒血。
上輩子的那棵樹又救了她一次,她確定過這棵樹還在才敢往下跳。
岑挽清撕爛裙擺,咬牙將腰間的樹枝拔出來,隨即用裙擺布條將腰處的傷口裹住。
做完這些,岑挽清痛得快要暈過去,只是如今的處境還不能放松,稍有不慎,等待她的便是萬丈深淵。
岑挽清深深吸了一口氣,倒出荷包里面的糖果,這是她答應買給祈安的,如今可以墊墊肚子,攢點力氣。
半晌后,岑挽清撥開繁茂的樹葉,目測了一下距離,約莫兩丈。
岑挽清江身上大氅解下,用簪子將大氅撕成一條一條,接著又將外袍和中衣解下,依著前面的步驟,隨即用力將布條一根一根綁起來。
一端系在樹干上,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沒有絲毫猶豫,岑挽清咬著牙艱難往上爬,她十歲開始就跟著父親做生意,常年在外奔波,自然練就了一把子力氣。
上一輩子她亦是這樣脫險,回到城中的時候只穿了一件里衣,自那以后,她身上的閑言碎語就沒斷過。
岑挽清爬到山頂的時候,已然耗盡力氣,穿著里衣躺在地上歇了許久。
眼看天色漸晚,岑挽清拍拍身上的泥土選了另一條下山的路,岑挽清已經想好,她先到附近的村里買一套衣裳,之后再雇一輛馬車回城。
誰料,走到半道的時候,脖子上突然橫了一把帶血的長劍。
岑挽清抬眸看著面前的男子,一身黑色的飛魚服,腰上兩把彎佩刀,五官俊美無比,丹鳳眼微微上挑,容顏如畫,只是神色淡漠,眼中是嗜血的寒意,讓人遍體生寒,給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岑挽清知道來人,京中那位殺人不眨眼的冷面閻王,武功高強的顧舟。
顧舟,錦衣衛(wèi)指揮使,靖安侯府不受寵的嫡子,顧舟滿月的時候,一個道長不請自來,指著襁褓中的顧舟說此子命格不好,恐會克父克母,不滿百天就被靖安侯夫婦送到道觀,一養(yǎng)就是十四年。
十四歲的時候被皇帝帶回來,自此成為皇帝手中的一把刀,殺人不見血。
“顧大人。”
岑挽清打量顧舟的同時,顧舟冷然的視線略過面前的女子。
女子只穿了里衣,身子微微發(fā)抖,嘴唇凍得發(fā)紫,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格外的清澈透亮,她似乎不怕他。
“我中毒了,扶我下山,不然我們一起死在這里?!?p> 顧舟握劍的手都在發(fā)抖,對方有備而來,在劍上涂抹了劇毒,封住了他的內力,若是沒有人支撐,他根本無法獨自走到山下。
岑挽清嘴角抽了抽,這才注意到顧舟的黑色飛魚服上有液體滲出,看來顧舟方才的處境不比她好。
他們還挺有緣,險些喪命在此。
不過顧舟這求人幫忙的方式還真特別,但是如今人在砧板上,她可不敢惹惱這位祖宗。
“煩請顧大人先將刀收回去,如此我才好扶大人下山。”
顧舟橫了岑挽清一眼,收回了長劍。
岑挽清本就受傷了,如今再扶著比她高出一個頭的顧舟,更加吃力,額上已經冒出細汗。
“山底下有一間破廟?!?p> 顧舟冷不丁吐出幾個字。
岑挽清下意識抬頭,顧舟的視線落在前方,依舊冷著一張臉,好似方才的話并不是從他口中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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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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