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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向上

第二四二章 不是赤裸裸的侮辱嗎

藤蔓向上 咖啡和白蘭地 2110 2025-02-14 23:30:00

  短暫的停留,手帕離開了。

  鎖骨處還殘留手帕的柔軟,透著男人指間的溫暖。

  奚午承欲言又止,起身離開。

  奇怪。

  門被輕輕帶上,奚午蔓離開溫暖的被窩。

  一身汗,渾身黏濕。

  只能再洗一次澡。

  至于奚午承反常的反應,奚午蔓懶得琢磨,也沒時間琢磨。

  整個上午都待在奚耀航和黃奉清的別墅,奚午蔓一直在忙,關于結婚的事。

  結婚真麻煩。

  奚午蔓認為可以省掉好多需要準備的東西,但根據A國的習俗,她想省掉的都不能省。

  麻煩。

  所以這些習俗就不能改改嗎?結個婚而已,搞這么花里胡哨。

  無非是換個地方居住,只要有錢,完全可以到新的居住地后再買,沒必要大老遠從A國帶過去。

  這漂洋過海的。

  怎么,尋常物什而已,貼上個妝奩的名稱,就意義非凡了?

  吃過午飯,奚午蔓就以還要出席一場很重要的活動為由,離開了。

  嫁妝什么的,媽媽隨意就好了。

  周寘行在門外等她,黃奉清也不好留人。

  Z集團旗下車企舉辦的汽車展覽會,在郊區(qū)一座濕地公園。

  體驗一眼看中外形的最新款跑車時,奚午蔓突然想到自己還沒駕照。

  剛想找時間拿到駕照,轉而想到自己馬上要去C國安家了,奚午蔓轉頭,問身旁的周寘行,C國的駕照好不好考。

  活動有嘉賓賽車的環(huán)節(jié),周寘行借此機會,為副駕的奚午蔓現場教學。

  平時在路上當然不能開這么野。周寘行不忘提醒奚午蔓遵守交通規(guī)則。

  然后,周寘行喜提跑車一臺,說是紅色喜慶,作新婚禮物很合適。

  新婚禮物,送給新娘的禮物。

  實在愛極了飆車的快感,奚午蔓多了個成為賽車手的夢想,當即計劃,到C國后,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駕照。

  再快,離現在也還遠。

  計劃再多都不如享受當下。

  當然,最愉快的享受莫過于晚宴。

  車友們聚一起吃飯拍照,多了好些白天沒見到過的人。

  比如,蘇慎淵。

  奚午蔓一眼就看見他。

  叔叔。

  這個詞硬是沒機會說給他聽。

  他很忙,忙到完全沒有多余的注意力分散給奚午蔓。

  奚午蔓擠過人群,走近站在桌邊的周寘行。

  她伸手,分明是要取桌上的檸檬水,卻佯裝擁抱周寘行。

  假動作到底沒成真,她的裙擺與周寘行的褲子輕輕擦碰,很快,裙擺隨她轉身的動作與褲子保持了距離。

  沒對上預料之中的目光,她雙手捧著水杯,失望于自己因蘇慎淵沒失望而失望。

  為什么呢?

  難道,是專門到這引起他注意的嗎?

  是想看到他失落的表情嗎?希望他像無聊的某些人一樣爭風吃醋嗎?

  如果他真的走過來,出于嫉妒地陰陽怪氣,或以命令的口吻說“留下來”,無論是以遵守合同還是其他任何正當或不正當的理由。

  那——

  那就不是蘇慎淵了。

  那樣控制欲爆棚的怪物,以愛的名義進行監(jiān)禁。

  如果那是蘇慎淵,即使那是蘇慎淵,她也會毫不猶豫,遠離。

  但他站在那邊,被人群圍住,對她的作怪無動于衷。

  噢,是壓根沒注意到。

  奚午蔓喝一口檸檬水,溫熱,視線不可控地移向他。

  他不會覬覦別人手中的婚戒。

  他手中有一枚戒指。

  奚午蔓差點以為自己看錯。

  可他修長指間把玩著的,那亮閃閃的,不正是一枚戒指嗎?

  鉑金戒托的中間,產自斯里蘭卡的玻璃體藍月光。

  奚午蔓一下就想到那個叫奚午楙的女人。

  要命。

  手中的檸檬水酸得要命。

  奚午蔓稍稍齜牙,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周寘行說話。

  根本無所謂聊了些什么,她只想打發(fā)這過分寂寞的時間。

  好在,有人陪著的話,時間是很容易被打發(fā)的。

  只喝下一杯檸檬水的功夫,就捱到晚宴結束。

  一天一度的回家時節(jié)。

  車里開著暖氣,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后移,幾乎看不清模樣。

  奚午蔓抱著保溫杯,一口又一口喝著白開水,試圖沖去嘴里的酸澀。

  早知道不喝那么大杯檸檬水了。

  “你后悔了嗎?”周寘行突然說,“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奚午蔓偏了腦袋看周寘行,用目光表達自己的疑惑。

  “也許你后悔答應嫁給我?!敝軐呅醒a充。

  奚午蔓瞪大眼睛。

  她簡直嚇壞了。

  “你怎么會這么想?”她問。

  “我可不希望,我的新娘在婚禮上跟別的男人跑路。”周寘行可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很抱歉,讓您有那樣的擔憂,但是——”奚午蔓頓了片刻,蓋上保溫杯的蓋子,稍放緩語氣,“您能告訴我,為什么您會有這樣的擔憂嗎?”

  “我說不上來,但今天晚上,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p>  “哪樣?”

  “比起我,你更樂意待在另一個人身邊。就像比起我,你更愿意注視另一個人。”

  “誰?”她問。

  周寘行淺淺一笑,說:“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p>  蘇慎淵。

  奚午蔓只能想到這么一個名字。

  但她認真回憶,并不認為有什么行為暴露過自己的答案,也不認為周寘行掌握了任何證據。

  “不管你有沒有特指某一個人,你要知道——”奚午蔓的話音戛然而止。

  在周寘行疑惑的目光中,她的臉蛋小心向他湊近。

  周寘行的眉頭不自覺一擰,輕聲叫住她。

  “蔓兒?!彼恼Z言系統(tǒng)轉換到C國,地道的C國首都音,“你要知道,在C國,我們不用親吻和擁抱表達愛意?!?p>  “那你們怎樣表達愛意?”這位仍是A國官方話,稍帶睡意的音調。

  “愛不需要刻意表達。它無時無刻不存在,被愛著的隨時能感受到?!?p>  “你不能感受到嗎?”

  沉默。

  該答話的人輕輕抓住奚午蔓的右手,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

  蜻蜓點水的一下。

  這算回答嗎?

  這算什么回答?

  奚午蔓淺笑著,也沉默。

  周寘行松開她的手,像安置一個好動的小孩子,令她在位置上坐正。

  “對不起。”周寘行直視前方,語言系統(tǒng)切回A國,“我不該有那樣的擔憂?!?p>  “您很奇怪?!鞭晌缏ひ魩?。

  “僅憑我的多疑就侮辱你,我該道歉?!敝軐呅姓f。

  “侮辱?”

  “把你當作私有物而猜疑,那難道不是對你赤裸裸的侮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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