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思念
永安客棧距離西域的要口已經(jīng)不遠了,這里的小二每天都在重復一句話,“大爺們多呆一陣吧,出了西域可沒有這好的飯食和安靜了。”
“不說胡狼半夜亂叫,就是那風沙也是頻繁的緊。倘若運氣不好,刮起大風來,幾天幾夜行不了路,整天待在一個地方,那還能吃好的,都是些爛菜葉嚼吧嚼吧就是一頓飯。”
大多數(shù)聽了這小二的話,事情不著急的都會多待上兩天,休息足了,準備好了,才踏上西行的道路。這天來了兩個客人,小二又重復了一句,兩個客人卻毫不在意,預備著第二天一早就出發(fā)。
清晨,太陽還沒出窩的這一段時間,溫暖的微風夾著些絲絲涼意,花草樹木在緩慢的搖擺著身姿。月光此時已經(jīng)隱去了身影,似乎是隱藏在大海深處的思念在這一刻起也想撥動離開的腳步。
永安客棧的上空淺淺的亮著光,院子里已經(jīng)有人起床干活了。燒火的、喂馬的、整理東西的小廝各自干著各自的活。沉靜的天空下,互相見了面,相熟的不相熟的碰了面,都只是點點頭,彼此誰都不愿打破這沉靜。
房間里仍是昏暗暗的,時間的變化還沒有在這里起一絲的波瀾,各自睡各自的。沉沉的不少、輕輕的睡著的也有幾個,而醒著的只有一人。
玉卿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不知不覺間眼淚已經(jīng)淌濕了枕頭。近些日子,整天急急的趕路,一刻也不曾停歇,更別說有什么閑工夫想什么事情了。
可是,玉卿的心里總感覺不舒服,趕路的時候還好,可是一停下來,她的心就空落落的。這天也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心里總不是滋味。
不時的回想起在蕭家莊的那一段日子,心里總出現(xiàn)一個人的身影。又那么幾次,自己想著不要想,不要想了,趕緊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呢。
可是,這些決定在心里做的越多,那個人越揮之不去,她也就睡不著。有時候想的是好的,怎么想怎么舒服,怎么想怎么覺得高興,想著想著就想立即回到蕭家莊,回到他的身邊。但這個心思過不了一會,她又傷感起來,心里怎么都覺得難受,不知不覺的就流出眼淚來。想著他此刻在干什么,他身邊會不會有了別的女人,他是不是已經(jīng)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她越想心里越無助,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恨不得他現(xiàn)在就在自己身邊,整天抓著他才好??墒?,忽然的一陣響動,亦或是突然響起的幾聲狗叫、貓叫就把她又從想象中拉回來。
她又覺得自己好不要臉,一個黃花大閨女,整天想男人,讓師弟知道了,她還怎么見人,她不要活了。她又笑自己,笑自己太傻,整天胡思亂想什么,等到回去見了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但是,自己什么時候能夠回去呢,回去了就一定能見到他?就算見到他,自己說什么呢!于是她又想起來,見到他自己該說什么話了。時間就在這樣的思緒中一點一點的流逝,從月色盈滿天空的那一刻,到天色越來越暗,緊接著又緩緩的亮了起來。她就一直睜眼閉眼的想著,翻來覆去的看著。
有時候,她看向房間里的黑暗,努力分辨桌子在那,椅子在那,它們?yōu)槭裁催@樣擺放。有時候,她又透過窗子看向天空,迎著月色看天上的星星,那一顆更亮,慢慢的又開始數(shù)起到底有多少顆。
數(shù)著數(shù)著,她還會想,他們要是在一顆星星該多好,可是該在那顆星星上呢,這樣一想又讓她激動起來,再也沒什么睡意了。
一直到天亮,人們都起來活動了,漸漸的說話聲吵得她不能靜下來心的時候,她靜不想來心去想他,便有些困了。可是,這個時候,玉虛卻在外面敲門,喊她起床趕路,她正困得不行,不想起來。
可是,她又想到他們今天就要出關了,同時他們的任務也快要完成了,她一想到這,就又有精神了。
玉卿下樓時,玉虛已經(jīng)讓小二準備好了早飯,兩人簡單的吃過早飯。聽小二的忠告,多準備了些干糧,然后騎上馬往關外行去。
兩個人走出客棧以后,一個身著青色布衣的中年人站在客棧的頂樓的一個窗口旁,靜靜的看著他們離開,直到消失不見了。那人才坐下來,拿出紙筆,小心的寫出幾句話。
然后,從一個籠子里,取出一只通體潔白的鴿子,把剛寫好的紙條小心折好放到鴿子的腳上,走到窗前,把鴿子小心的放飛了。
鴿子飛啊,飛啊,越過高山,飛過大河,又使勁翻過秦嶺,到達一處莊院的鴿籠旁邊。那鴿籠旁邊遍地鴿子在散步,吃東西,而那個通體潔白的鴿子卻不屑于與它們?yōu)槲樗频?,就站在鴿籠上,一動不動。
不一會,來了一個人,遠遠的看到那鴿籠,急切的跑過去,拿起那個鴿子,然后把它腿上的紙條取下。然后,快速的跑到莊院的門前,大喊著叫人。很快,一個精壯的瘦漢子牽了一匹通體黑亮的高頭大馬跑了過來,從那人手中接過紙條,二話不說,策馬狂奔而去。
通體黑馬跑的快如閃電,幾個時辰的功夫就來到一個很大的湖泊旁邊,馬上的人大喊著叫船家。一個大漢正吃飯,聽到有人喊自己,端著碗就從棚子里出來,待看到叫喊自己的是那騎著高頭大黑馬的人。飯也不吃了,立即從蘆葦旁拉出一條不小的船來。馬上的人上了船也不說話,只是朝他點點頭,大漢全力搖櫓劃船往湖那頭行去。
很快便過了湖泊,那邊已經(jīng)有人牽著馬等在那里,馬上的那人立即騎上馬,飛奔而去。差不多到了傍晚的時候,馬上的人到了一座山下。幾個青白相間衣服的男子,手拿著劍待看清他的模樣,立即迎了上來,其中一個看是領頭的男子,從馬上的那人手里接過紙條,也不說話,快速往山上跑去。
一直跑到山頂一座大殿前才停下,他等待了一會,把紙條交給了一個全身白衣的中年老者。老者立即拆開看,看完以后,面無表情,往大殿里走去,大殿的門上牌匾正書“紫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