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勞資蜀道山
這個人了解岑慕月的性子,也絲毫不在乎自己的意圖被岑慕月發(fā)現(xiàn)。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只是想引岑慕月找到他而已。
但岑慕月很不開心。
她臉上并沒太多表情,可阿福卻在她的目光下抖得越來越厲害。
“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边B阿福臉上的恐懼,都比起白日時真實了許多。
“知道我白天為什么沒有對你動手嗎?”岑慕月漫不經(jīng)心地往后一靠,藤蔓瞬間交織成一把座椅,將她穩(wěn)穩(wěn)接住。
在她的身前,那柄原本已經(jīng)碎裂的銅鏡,緩緩浮現(xiàn)。那些裂痕在血月之下竟一一復(fù)原,甚至褪去了那些銅銹,變得如新的一般。
連帶著恢復(fù)的,還有那方手帕。原本殘缺的一角被盡數(shù)補好,露出其上繡得無比精致的一彎藤蔓。
而她身前的阿福,卻被藤蔓層層包裹了起來,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
阿福青白的臉幾乎變得透明,神色里滿是驚恐。
詭異不需要呼吸,可是在岑慕月面前,他卻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自己死前的恐懼,那股令人絕望的窒息感。
他立刻懂了岑慕月的意思。
因詭域里獨特的規(guī)則,白日“死亡”的詭異,會在夜晚血月降臨的時候,重新蘇醒。
可若是死于血月之下,那便會永遠消失。
也正是知曉這點,阿福白日間雖然忌憚岑慕月,但也沒有太過恐懼。因為他知道,即使岑慕月對自己動手,也無法徹底將他抹殺。
可是,這個只有域中詭異才知道的秘密,岑慕月又怎么會知曉?!
岑慕月并沒有理會阿福的震驚,只是有些不耐煩道:“3,2……”
“我真的不知道!這個鏡子是在屏障出現(xiàn)裂縫的瞬間掉落的!小花說上面有靈,想要吸收它,可鏡子卻自己飛到了我的井邊,還埋進了土里!
“它離我太近,我總覺得這個鏡子上帶著無法掌控的東西。我看不透你,就想著讓你們帶走……”
阿福終于慌了,他近乎嘶吼著把這些信息一股腦地抖了出來。
岑慕月原本輕輕點著藤椅的手一頓:“跟著你們的領(lǐng)域一起出現(xiàn)的?”
“小花猜測,它可能是本身就處在這方土地中,隨著域的形成才被吸了進來……”阿??蓱z兮兮地看著岑慕月:“姐姐,我只知道這么多了……”
“是么。”岑慕月的手指輕輕摸索著手帕上的藤蔓:“那手帕呢?”
聽到岑慕月的語氣似乎有松動,阿福連忙道:“手帕原本就是包著鏡子的,但它本身沒有看出有何特殊,因此被隨手丟掉了。只是不知道為何你拿到之后會變成這個樣子。”
岑慕月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福緊張地看著她,生怕她一個不開心就把自己給絞殺。
“你們這樣的存在方式,不會長久?!卑肷?,岑慕月緩緩道。
阿福身上的藤蔓也慢慢褪去,他聽到岑慕月的話,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我知道。遇到像你這樣的高人,我無還手之力??墒恰?p> 岑慕月?lián)u了搖頭:“我并非這個意思。領(lǐng)域或許能讓你們短暫地覺得自己變強大,可是,以怨氣為食,遲早反噬。她無法永遠保持清醒。”
阿福一愣,他原以為能一直這樣“活”下去就很好。
“如果反噬……會如何?”他聲音苦澀。
“如今詭域已經(jīng)開始現(xiàn)于人前,吸收的怨氣也會越來越多。弱小的領(lǐng)主只會被其他領(lǐng)主吞并,想要強大,必須吸收更多怨氣??稍箽庠蕉?,越無法駕馭。
“一旦被怨氣所控,便會逐漸迷失,成為詭域的養(yǎng)料和傀儡。而屆時,第一個被吞噬的便是你們這些小詭異?!?p> 阿福雙手猝然握拳:“小花她不會的……”
看著岑慕月并沒有驚訝的臉,阿福咬了咬牙:“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知道這個領(lǐng)域真正的領(lǐng)主,從來都不是什么所謂的“主人家”。
岑慕月笑了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想做的事你們并攔不住。只是,執(zhí)念雖可困人,卻更加囚己。用自己來當(dāng)牢籠,不得解脫,最后成為詭域的養(yǎng)料,值得嗎?”
之前那套所謂領(lǐng)主膽小的說辭,不過是拿來忽悠梁鈺的。梁家祖墳的封印到底還在茍延殘喘,現(xiàn)在的詭域能入侵得有限,尚且未成氣候,對岑慕月來說,進出都非難事。
若不是需要借助血月來復(fù)原鏡子,她早就可以帶著兩人離開。
只是原本以為能從阿??谥械弥┰S背后那人的消息,卻又被擺了一道,岑慕月差點都要被氣笑了。
好得很。
不得不承認,她的確被此人勾得越發(fā)好奇。能對她的性子如此了解,精準地踩在引起她注意又不至于讓她逆反的界限上,倒是有些本事。
最重要的是,岑慕月發(fā)現(xiàn)自己對此并不反感。甚至……還隱隱有些期待答案。
已經(jīng)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岑慕月起身準備離開。
可阿福聽到岑慕月說的那些話之后,神色不斷掙扎變幻,見岑慕月要離去,終于豁出去了一般叫住了她:“你……你能幫助小花解脫嗎?”
岑慕月沒有回頭:“她的執(zhí)念在哪里,你比誰都清楚。你放不下仇恨,她自然也解脫不得?!?p> 阿福一怔:“我以為是她不愿……”
他自然是恨那對夫妻的,恨他們鳩占鵲巢,心狠手辣。恨他們恐懼兄嫂的冤魂,用兄嫂的血脈,試圖平息他們的怒火。
更恨他們,喪心病狂,用小花生祭,來轉(zhuǎn)移仇恨。
小花其實不叫小花,但從她被賣進這里的那天,她叫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只是一個被選中的祭品而已。
阿福無法忘記,第一次看到小花時,她璀璨的眼眸,和轉(zhuǎn)眼間只剩死寂的枯敗。
只差一點,阿福就能救下小花??梢呀?jīng)逃走的小花,卻為了他的命,自投羅網(wǎng)。
那便一起死吧。
有時候阿福也會奇怪,為何動手的明明是自己,可成為領(lǐng)主的卻是小花。
阿福只知道,那些怨氣讓小花有多痛苦,她本來就是個心軟的人。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小花卻是因為自己才……
他抿了抿嘴,朝著岑慕月鞠了一躬:“謝謝。”
岑慕月沒有停留,直接往大廳走去。
祈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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