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對賜婚的事情很重視,過完年就連禹州老家的族老都來了。雖說沈家是百年望族,但是沈家女從未進入皇族,從未參與選秀。
沈家
沈明曦自從接了圣旨,日子倒是也沒什么變化,倒是府里的人都開始忙活了起來。雖說還有半年的時間,但是很多東西都要提前備著,看著下人們來來回回端著托盤走來走去。
沈明曦倒是坐在院子里,喝著茶。沈母看著女兒這個樣子,走到她身旁笑著說:“圣旨一下來,一大家子都忙絡了起來,你這個主人公倒是慢悠悠的躲在這喝茶!”
沈明曦放下茶杯起身行禮道:“瞧母親這話說的,我還不能得空喝杯茶了嗎!”
沈母笑著說道:“能能能!如今你只管安心待嫁,其余的事情有這么多人操持著,你就等著美美出嫁就行了!”
說完,沈母拉著她坐下,繼續(xù)說道:“此次你嫁給四皇子,宮里和家里都格外重視,禹州族老也都在來的路上!”
“族老也來了?”雖然沈家女從未進宮,但不想第一次進宮沈家如此重視,從這些天拿來讓她過眼的名冊來看,很多都是沈家從禹州送來的嫁妝,她自小出生在京城,禹州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但是身邊的嬤嬤倒是個老練的。
“是!臨近婚期,族老也來了!宮里的賞賜,族中準備的,爹娘給你攢下的,都放進內務府送來的嫁妝里給你帶進重華宮,嫁妝豐厚些,你在宮里的底氣也足!”沈母一心惦念著多給女兒裝些嫁妝,這些年攢下的倒是都拿了出來。
沈明曦聽了之后,說道:“二皇子妃成親時嫁妝也不過就那些,娘給我準備這么多,是否有些逾矩了?!?p> 沈母聽了,有些不滿的說道:“林家家底雖然不厚,但是也絕不想虧待了女兒,娘給你準備的,都在規(guī)矩之內,沈家絕不做逾矩之事,倒叫你日后為難!”
聞言,沈明曦點了點頭,看著女兒這無所謂的樣子,沈母不禁擔憂的說道:“四皇子雖沒有正妃,但是早早的娶了一位陳側妃,還有林家的四小姐也是側妃進府,沈林兩家素無恩怨,但現(xiàn)在你和她二人共侍一夫,很多事情你自己要留心!”
聽了沈母的話,沈明曦也陷入了沉思,沈林兩家素無恩怨,但交情也并沒有多深,嫁給四皇子,沈家在外人眼中自然也就跟四皇子站在一起,但是現(xiàn)下朝堂之事晦暗不明,皇上遲遲不立太子,二皇子雖然是皇上長子,但心思單純,不堪皇位。
其余的皇子都還小,懵懂無知,所以很大可能是四皇子繼承皇位。
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只不過沒有人點破罷了。昭貴妃在后宮多年,為人處事都謹慎小心,養(yǎng)育皇子公主,不參與紛爭,對于孩子的教育理念一度被命婦拿來參照效仿。
沈明曦拿起茶杯,與沈母說道:“母親,在女兒之前,沈家從沒有女兒嫁入皇室,女兒有些怕……”
沈母握住沈明曦的手,說道:“昭貴妃溫柔,四皇子謙和,在母親看來,是個很好的選擇,只是要委屈了你……”
沈母自是知道沈明曦性格的,一開始她也并不情愿女兒嫁個四皇子,但沈長青的一句話徹底把她打醒。
“你以為,皇上真只是讓曦兒嫁給四皇子這么簡單嗎?”
皇子成婚,不僅僅要考慮這些,惠安帝雖然是在給自己選兒媳,也是在給兒子的背后添加穩(wěn)固的靠山。
俗話說,一入宮門深似海,不管沈明曦從前是否有心儀的人,圣旨宣讀那日起,就都沒有了。
沈母也沒有多待,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沈明曦望著母親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直到身邊的侍女水月走來在沈明曦的耳邊說了什么,沈明曦才匆匆忙忙向屋內走去。
看著托盤里的玉佩,沈明曦神色有些凝重,一個小丫鬟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一時沒端穩(wěn),玉佩就磕掉了一個角……”
“罷了,打發(fā)了出去就是了!”過了一會兒,沈明曦淡淡的說道。
一塊玉佩,有一點點的碎,就代表他們注定沒有結果,玉佩只是掉了一個角,為此搭上一條人命倒顯得不值得了。
水月一邊吩咐人將這個小丫頭拖出去,一邊讓人把這個玉佩拿到外面的鋪子里修復一下。而后走到沈明曦面前,看著自家姑娘愣愣的坐著,水月道:“奴婢知道這個玉佩對姑娘意義重大,奴婢聽聞外頭有種修復的方法叫金鑲玉,用金子將碎了的玉器包裹上,既能遮住玉石本身的破損,又不影響整體的美觀!”
沈明曦說道:“這玉佩壞了也是天意,圣旨已下,我和他不過一面之緣,也不奢望了!”
水月自是知道當年的情況,自那次上元節(jié)之后,家主就再也不許姑娘獨自出門了,如今姑娘即將出嫁,這個玉佩留著也只當一個念想罷了。
相比沈家的熱鬧,林家也熱鬧的不得了。二皇子大婚在即,自是都圍著三姑娘轉。
林母和一屋子的女使婆子,圍著給林月如試著出嫁的衣服,按照大慶規(guī)矩,正妻娶進門,妾室抬入府,林四姑娘林月寧雖然羨慕姐姐。
姑母此番做法將她們姐妹二人分別嫁給兩個皇子,無非皇后心里也清楚二皇子是什么樣子,如若二皇子不行,她還在四皇子身邊,一樣可以做林家的庇護,可是這么多年,林家的底子都爛透了。
林母看著女兒的妝容,笑著道:“不枉你和二皇子從下長大的情分,嫁過去就是正室王妃,如今二皇子是嫡子又是長子,你的福氣啊,在后頭呢!”
林月如聽了母親的話,臉上也止不住的笑意,林家已經(jīng)出了三代皇后,到她這里是第四代,她一定要坐上皇后之位,成為那個光耀林家門楣的人,就如同姑姑一般,母儀天下!
“母親這話說的,是母親教導的好,女兒他日榮光,還要先感謝父親母親為女兒打算!”說著,便跪下向林母磕了頭。
林母見狀趕緊將她扶起來,感動的說道:“你這孩子,哪有那么多禮數(shù),你是林家的女兒,我和你父親自是為你打算的!”
林母說的沒錯,誰的女兒誰心疼自然是細細打算的。林月寧不知道父親自己的安排,她是庶出,記在嫡母名下才有了林家嫡女的身份。
幾句話過后,屋里又恢復了熱鬧,大家依舊是夸著林月如的美貌和聰慧,又說了許多吉祥話,不過是祝愿她和二皇子幸福美滿,早生貴子之類的。
坤寧宮
皇后林婉霜坐在鏡子前,撫摸著眼角的細紋,淡淡的問道:“蓮心,你看看本宮眼角的細紋,都這么深了……”
蓮心聞言道:“娘娘這是說哪的話,奴婢看著娘娘跟剛進府那會兒子一樣,哪里有什么細紋啊!奴婢怎么沒看見呀!”
蓮心這個話,是哄著皇后的,皇后終日為了后宮瑣事和林家的未來勞心勞力。雖說歲月從不敗美人,但是人到了年紀,自是會衰老的。
“你慣會哄著本宮,這宮里的女人一茬兒接著一茬兒的,但是皇上只對她……罷了,終究是本宮心慈手軟了……”皇后此刻是后后悔了。
蓮心知道,皇后是后悔了,當年跟在皇后身邊的嬤嬤在四皇子出生前就勸說皇后借著生產(chǎn)的機會除掉昭貴妃,誰知皇后當時并沒有把她放在眼里,直到四皇子的出生,皇上一次次為了昭貴妃破例進封,皇后才有了危機感,只不過已經(jīng)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