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殺人者的自白（一）

　　以下是李福江角度的自白：

　　我叫李福江，我的大哥是李福金。我和大哥原本以賣花為生，日子雖不富裕，卻也過得安穩(wěn)自在。

　　直到有一天，我們的熟人兼兄弟宮士平找到了我們。宮士平經營著一家布行，就在他家布行所在的那條街上，有一個極其霸道的人叫金大勇，金家同樣也是開布行的，可他卻總是跑到宮士平的鋪子里想方設法找事。

　　宮士平和我們哥倆可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情同手足。一晚，他來到我們家，喝醉了，滿臉愁苦地哭訴著自己的遭遇。我們又怎能容忍好兄弟被如此欺負，我和我大哥心中的怒火漸漸燃起，決定要為兄弟出這口惡氣。

　　我哥向來能言善辯，他巧施計謀，騙金大勇來家里挑花。我按照計劃，在給他遞上的茶水里放入了迷魂藥。金大勇毫無察覺，喝完沒多久，便暈倒在地。而我生來力大無窮，本來只是想淺淺地教訓他一頓，讓他以后不敢再欺負宮士平。可誰知道他竟如此不抗揍，三兩下就沒了氣息。

　　我和大哥瞬間慌了神，手足無措。關鍵時刻，大哥急中生智，讓我趕緊挖個大坑，將金大勇埋在里面，再種上花。

　　我們成日里提心吊膽，躲在家中，生意也不敢做了。然而，金家并不知道他來我們這里的事，再加上我們住的地方離他家很遠，所以半月過去了，都無人發(fā)現(xiàn)此事，只當他是失蹤了。此事便不了了之。

　　后來，宮士平來到了我家中。他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問我和大哥關于金大勇的情況。大哥思慮再三，心中想著兄弟之間必不會出賣我們，于是便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

　　宮士平聽完后，先是瞪大雙眼，眼中滿是震驚。然而，沒過多久，他面上的表情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高興起來。

　　“二位真是我的好兄弟啊！”他激動地握住我和我大哥的手，隨后，又從包里掏出一堆碎銀子，放在桌上，又說道，“現(xiàn)在我身上只有這么多，明日我再補給你們四十兩銀子?！?p>　　“你們知道這金大勇害我生意難做，店鋪都快開不下去了，如今二位給我解決了大麻煩，我當然是要感謝！二位兄弟是我的恩人吶！”宮士平滿臉喜色。

　　我和大哥本是疑惑，一聽他如此說法，也高興起來。我們三人舉杯暢飲，喝得醉醺醺的。

　　這時候，宮士平忽然神神秘秘地對我和大哥說道：“二位兄弟，我可否再求你們一件事？”

　　“你說！”大哥豪爽地答道。

　　“再幫我解決個人。”宮士平挑著眉，壞笑著說，那笑容中帶著一絲狡黠和陰險。

　　我本猶豫，心中有些不安，畢竟是殺人的勾當，哪能是說干就干的。然而，大哥卻痛快地答應下來，他似乎被那四十兩銀子沖昏了頭腦，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宮士平的請求。

　　于是，就這樣慢慢地，我們二人明面上還是種花賣花的普通百姓，然而，私底下卻悄然開展起了買兇殺人的勾當。

　　當然，我們是被雇傭的那一方，而中間人就是宮士平，這個與我們一同長大的兄弟，如今卻成了我們走上這條黑暗之路的引路人。我和大哥完全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招攬來的這些生意，只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布行越開越大，生意越來越好。

　　他的布行還取了個響亮的名字——錦繡坊。

　　大哥極其聰明，他總有辦法讓對方乖乖服下迷魂藥。目標在不知不覺中著了道，一旦喝下迷魂藥，很快就會失去意識。我憑借著自己天生的蠻力，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處理掉那人。再將尸體掩埋在我們花圃之下，我們同時還用糞水澆花，因此掩蓋了土面下尸首腐爛的味道。

　　傭金也十分豐厚，我和大哥再也不用為生計發(fā)愁。

　　然而，唯一不好的是，每次四十兩銀子的傭金，大哥總是只分我五兩銀子。

　　我向他表達過自己的不滿，明明殺人的事都是我在做，憑什么我只能拿五兩銀子。而大哥總是不屑地跟我說，要不是他，我如何能成功？況且人都是我殺的，要是我有二心，他就去報官揭發(fā)我。

　　我深知大哥的口舌厲害，他能言善辯，要是他去報官，憑著他的口才，必然能輕易地讓官府相信他的話。而我則會陷入牢獄之災，一想到這里，我便不再敢說話。

　　直到我們遇上了常豐。

　　常豐在這一帶算是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以前的時候，我們兄弟也和他有過一些交集。他竟不知從何處找上了宮士平，當發(fā)現(xiàn)雇傭的人是我兄弟二人時，他還很是驚訝。

　　老實人被欺負多了，也會反抗，常豐便是如此。

　　常豐那地方不行，不能生育，這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他的妻子李氏，原本也是個本分的婦人，可因為如此，隨著時間的推移，卻漸漸變了心。

　　李氏常年和一個叫做張子庸的男人勾搭在一塊。那張子庸是個葬師，也就是專門給人處理土葬事宜的。由于他的職業(yè)特殊，大多人都忌諱他的身份，所以他一直娶不到老婆?？伤嫒蓍L得俊俏，很是受女人喜愛。

　　聽說他那方面的活兒又好，村里村外不少婦人和他勾搭在一起，李氏便是其中之一。

　　剛開始的時候，只是聽鄰居偶爾說起看到自己老婆在村子人少的地方和那張子庸親親昵昵。常豐聽到這些話，低頭看向自己那處，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心中雖有痛苦和不甘，但想想自己的缺陷，也只能算罷。

　　然而，李氏卻愈發(fā)張狂。

　　一開始她還有所擔心，害怕被常豐發(fā)現(xiàn)，可后面時間長了，見常豐一點反應都沒有，膽子便越來越大，甚至會趁常豐出去照料莊稼的時候，將張子庸請到家中。

　　鄰居見到了這般不堪的場景，實在看不下去，一方面不忍心，一方面又是抱著看八卦的心情，便將此事告訴了常豐。

　　那一刻，熊熊妒火在這個老實男人心中燃起。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被徹底踐踏，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讓這對奸夫淫婦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