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百官分列兩側,鼓聲陣陣,儀仗繁盛,幾乎皇宮所有的人都動員起來,從大殿一直到一處沒有見過的地方。
皇宮的中央,寸草不生的黑色大山。
魔烈皺起眉頭,這里見所未見,參天的大山就算隔著很遠都應該能夠看到的,可先前偏偏什么也感應不到。
“這是什么地方?”
黑色的土地荒涼貧瘠,安靜的可怕,吸收一切的靈魂力量,就連纏繞著滅世幻火的力量也不能在此出久留。
女皇身穿鎏金長袍,在無數宮女的擁護下走開,她手拿瑩轉三生蓮,在黑色土壤與瓦礫的連接處跪下。
一步一叩,在文武百官的矚目下,走去黑山之中,鼓聲不息,琴瑟相和,音師也在此處,在大鼓之前盤坐,一改往常的清澈祥和琴音,音調一轉,有殺伐之意涌現。
“這……這……到底是怎么了?”
興沖沖趕來看傳說中的祭典,卻是看到這一幕景象,莫名其妙的詭異,好像這里如此多的人,就他一人隔絕在外。
“希望,下一次祭典,是你來?!?p> 若雪走到他的身旁,默然的開口,眼眸無光,看著女皇的背影越行越遠。
“嗯……”
魔烈點點頭,此處看起來好像不是什么好地方,讓女皇一人前往實屬無奈,而他只能看著,就算是化源巔峰,也用力無處用,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難受。
“樂府的人估計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封禁,絕對是封禁?!?p> 傳承至大妖獸的噬白虎在魔烈耳旁大聲的叫喊,好像它發(fā)現了一個大秘密一樣。
在它看來此處之時,便被音師看見,一人一獸對視一會兒,皆是發(fā)現了對方的身份。
妖域大妖——噬白虎。
南域樂府!
妖域的勢力和樂府一向不太相融,單方面只是妖獸覺得樂府之人太過做作,提著個樂器就妄想讓它們起舞,簡直不要臉。
魔烈捂著耳朵,所幸鼓聲陣陣將噬白虎鬼叫的聲音掩蓋下去,文武百官皆在注視女皇之姿,無人在意此處。
一直在這里等待,日升日落,身體稍微弱一些的文官步伐不穩(wěn),就算倒在這里,也只是稍微清醒一下,又繼續(xù)手捧玉牌繼續(xù)等待。
到了第五日,女皇一跪一拜從黑山之中走出來,身上染血,額頭已經血肉模糊,堅持到瓦礫之處,便倒地不起。
文武百官皆慌,若雪更是快步向前,給女皇喂了藥,又將其攔腰抱起直往寢宮而去。
直到人離開,魔烈才怔怔留在那,女皇染血出來那一刻,他心慌了,好怕在那時失去一個對他好的親人,會將他視為親子的啊娘。
“究竟是什么祭祀?”
心中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震懾魔烈內心,斷絕他進入黑山一探究竟的念頭,那位隱世于皇城之中的前輩此刻好像也不太平靜,對這黑山忌諱莫深。
“二十年后,我為川嵐之主,定當替母后,入黑山!”
魔烈拂袖而去,跟隨所有人的步伐去女皇的寢宮。
寢宮之外,文武百官橫列門外,未曾離去,不敢言語,只在靜靜地等待。
又過了一日,宮中侍女出來說道。
“女皇無事,諸臣可散?!?p> “諾……”
文武百官齊聲說道,恭敬的行禮,分立兩邊,出宮而去,這幾日,他們依靠丹藥勉強撐到現在,已經是有許多的人承受不住,昏昏欲睡了。
又是休養(yǎng)了半月,女皇重臨執(zhí)政,皇城內外一片的歡呼,夜晚煙花綻放,璀璨美麗,一道接著一道,似要這黑夜不在單調。
“川嵐地位超然,也是有原因的啊?!?p> 在寢宮的頂上,魔烈望著一道道升起的煙花,在最高點綻放,七彩的光芒璀璨奪目,皇宮外的歡呼聲,叫賣聲連他這里也能聽的一清二楚。
“太子爺今天不去后花園了?”
阿菱在房下小手放在口前,用力的大喊,這里雜音太多,唯恐魔烈聽不見她的聲音。
“不去了,叫雪也過來,咱們今天賞煙花了!”
魔烈循聲看去,見著那個小女孩在房下大喊,笑著回應。
一頭肥貓?zhí)た斩鴣恚谶@里,噬白虎不敢太高調,畢竟前有隱世強者,后有樂府調琴小子,一個個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兒。
很快,太子寢宮房頂便坐了三人,兩頭白色的小獸爭著吃盤中的小吃,兩獸上回結下了梁子,如今什么也要攀比,連吃東西也不放過。
“咯咯咯,太子爺一點架子也沒有。”
阿菱吃著糕點,掩嘴輕笑,在她看來,連一個有點權勢的人都傲慢無比,偏偏這個太子,和他相處,跟家人一般。
一邊的雪忍不住調戲,捏著她的吹彈可破的臉頰,笑著說道。
“要是給太子當了妃子,說不準還能讓太子圍著你轉呢?!?p> 兩人嘻嘻笑笑,全然不顧及魔烈這位太子也在此,和平日里一樣又打鬧成一團。
魔烈有些好笑,找她們是想談會兒心的,沒成想,一個兩個的,已經鬧起來了,到頭來,又剩他自己一個。
阿菱笑紅了臉,幾次若不是魔烈拉著早就從房檐上滾下去了。
抬頭望月,幾近滿圓的月亮散發(fā)瑩瑩的寒冷,月下不勝寒,不外如是。
遠處,音師在高樹上盤坐,修長如玉的手指輕彈一調,悠揚的聲音夾雜在喧鬧聲中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沒有半分的不合。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圓滿,皆如世間最本源的基調。
守衛(wèi)大殿之外的若雪若有所感,懷里抱著劍,扭頭往魔烈寢宮的方向看,那里,似乎有一點目光望這看。
魔烈有修為的事,她早就知曉,不過一路過來,似乎也沒有什么異樣,也就不去理會,有個化源級別的川嵐之主總比一個普通人來得好,如此一來,女皇便可早些退位了。
大殿之中,燈火通明,女皇伏案批閱各處傳來的奏折,眉頭不時一皺,陷入沉思之中,偶然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到窗外,透出模糊的窗紙見煙花四起,她疲憊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一朝皇君在這,要的不就是如此嗎?
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百姓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