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湉枝從教學(xué)樓急急忙忙跑到食堂,燥熱的風(fēng)將她濕掉后的紙巾來回擦拭的牛仔褲吹干了一小半。
黎語嘉氣喘吁吁跟在嘉湉枝身后,新同學(xué)怎么跑那么快?難道是體育特長生走錯了班級?
嘉湉枝跑這么快自然是有原因的。
余熠打架的唯一原因就是剛剛那個害她潑了湯的男生,這是目前為止唯一的摩擦點,她可不想第一天轉(zhuǎn)學(xué)就成為了名人。
突然想起曾經(jīng)某個畫面,嘉湉枝頭皮一緊,臉色便慘白了兩分。
她剛剛跑進食堂,只看見他們剛剛吃飯的地方圍滿了人,周圍還有幾個穿著工作服的食堂的員工試圖拉架。
嘉湉枝站在外圍著急,黎語嘉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里面擠去:“讓一讓,老師來了。”
圍觀的同學(xué)們一聽,瞬間解散,黎語趁著空檔和嘉湉枝一起擠到了前方戰(zhàn)場。
只看見————
孫源一把抱住余熠,嘴里面念叨:“熠哥熠哥,我們不跟傻逼一般見識?!?p> 隨后聽見傳來一陣痛聲,是孫源拉偏架的時候一腳踩在了對面男生鞋面上。
“我去你…….操,放手…….”
孫源一把,把反過來要沖上來的男生:“來來來,同學(xué),咱不打了,再打我怕你受不住?!?p> 但是他的手卻死死捏著男生的手腕,那個男生額頭瞬間暴汗,話都說不出來一句。
學(xué)校里面認(rèn)識孫源的都知道,他力氣大到可怕,兩百斤的同學(xué)他都能抱起來。
嘉湉枝瞪大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孫源,這也太厲害了吧。
余熠冷哼一聲,便嫌棄地甩了甩胳膊,轉(zhuǎn)頭看見嘉湉枝的目光的時候一陣心梗。
余熠用肩膀碰了一下孫源,小聲提醒道:“別裝逼了,黎語嘉來了?!?p> 孫源就像是被拔掉電源的機器人,“滋”一下沒有電了。
那個男生順著柱子滑坐在地上,媽的,我就是趁孫源不在才找上余熠的,雖然說余熠也是打架好手,但是他人多勢眾。
沒想到還是被孫源這個傻逼破壞了。
孫源是體育特長生,學(xué)校里面的所有比力氣的體育活動,他基本包攬第一。
偏偏跟著余熠。
男生暗暗“呸”了一聲,眼神陰晴不定。
嘉湉枝剛剛想說什么,教導(dǎo)主任頂著啤酒肚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這是一個急脾氣的嘴巴張開就是開罵:“誰打架?一個個都想干什么?你們以為食堂是拳擊場?。磕銈兛纯催@些飯菜,喂豬都比喂你們強,桌子上貼著看不見還是怎么的?”
余熠懶洋洋地轉(zhuǎn)過身將嘉湉枝拉到身側(cè),防止被殃及,孫源憨憨走了過來和余熠排排站。
教導(dǎo)主任手一揚就要給一人一拳,在看見余熠那張臉時硬生生停住了。
這個不能動,中考市狀元,不管什么考試都是全年級第一,打壞了是學(xué)校的損失,他又揚起第二拳,一看是孫源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這個也不能動,動了怕自己住進醫(yī)院。
最后他看見余熠和孫源之間的縫隙,目光落在揉著手腕的男生身上。
“周執(zhí)軒,怎么又是你?一天不打架你是渾身難受,這才開學(xué)幾天,你們是要造反?”
余熠沒有忍住笑聲:“主任,咱開學(xué)都快一個月了?!?p> 說白了就是暑假就只放了一個月。
孫源在翟主任眼皮底下默默轉(zhuǎn)頭憋笑。
徐浩在一旁舉手:“報告翟主任,他欺負新同學(xué),我們班今天轉(zhuǎn)來了一個學(xué)生,他把飯菜潑人身上去了,還是個女生?!?p> “我他媽沒有,我......”
“你再說一個“媽”字試試看,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讓你媽來。”
周執(zhí)軒看向余熠和孫源,懟道:“有本事你讓他們的媽也來?!?p> “哦”孫源立馬沒有了笑意,淡淡地瞥一眼周執(zhí)軒,“我沒有媽”
翟主任知道孫源的情況,他揚揚手不耐煩道:“我一視同仁,現(xiàn)在,臉上有傷去醫(yī)務(wù)室處理,你們這一群人七點準(zhǔn)時到我辦公室說明打架理由,徐浩和孫源留下來將這邊打掃干凈。”
這個意思是可以走了,余熠齜牙咧嘴“嘶”了一聲,他嘴角被那孫子給打破了。
黎語嘉看了一眼孫源,說:“我也留下來幫你們收拾吧,余熠,就麻煩你將嘉湉枝帶回教室了,行嗎?”
嘉湉枝:“……”
她知道教室在哪里其實不用帶的。
黎語嘉又說:“剛好你倆一起去一趟醫(yī)務(wù)室?!?p> 孫源震驚地看著黎語,問黎語:“這個就是你們班新來的?”
黎語嘉莫名有一些緊張,她點了點頭:嗯對?!?p> 孫源看了一眼余熠,似笑非笑地說:“哦~,熠哥就是為她打架的?”
這話說得挺曖昧的,但是嘉湉枝偏偏無法反駁。
她接受了黎語嘉的安排,說:“走吧,我不認(rèn)識路?!?p> 余熠一笑起來就疼,他嘖了一聲,含糊不清和孫源他們說:“走了。”
語調(diào)微微上揚,聽起來心情不錯。
嘉湉枝怪異地看著嘴角上揚的少年,腦子被打壞了?怎么還笑成這樣?
他們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老師十點下班,李老師是個小老頭,看見熟人進來,揮了揮手。
余熠自覺用他桌子上的棉棒沾了點碘伏,粗暴地擦在自己的嘴角,下一秒,他直接跳了起來。
老李,你這是消毒嗎?怕不是藏了刀子。
嘉湉枝看不過去了,扯了一下他衣擺:“要不然,我給你涂?”
也是因為她打架。
余熠耳尖一紅,手捏著棉簽發(fā)愣:“?。磕?、你給我涂?”
老李張了張嘴,搖了搖頭,閉嘴做自己事去了。
嘉湉枝看見他脖頸都紅了,你怎么了?脖子都紅了。”
余熠猛地將棉簽遞給她,說:“你涂?!?p> 嘉湉枝重新拿了一支棉簽,說:“你低一下頭,太高了,我夠不著?!?p> 余熠彎腰,雙手搭在自己膝蓋上,嘉湉枝看著在自己眼前驟然放大的臉,下意識后退一步。
“你的顴骨也有一點擦傷?!奔螠徶π÷曊f,“你別動啊。”
帶著點濕意的棉簽點在他顴骨位置,一點不疼,甚至還有一點癢。
嘉湉枝又將棉簽沾到他帶著血絲的嘴角,余熠嘴巴微張,又聞到梔子花的香味。
余熠怔怔看著為他擦藥的女生,她眉眼濃度很深,眉骨比一般人高點,所以顯得眉眼深邃,一眼看過去以為是混血。
但是眼型圓長,中和了眉眼線條的堅韌感,鼻尖稍圓,顯得精致可愛,垂著眼睫不說話時又散發(fā)著清冷的氣息。余熠聽說過濃顏和淡顏,但是嘉湉枝是屬于濃顏掛著的清純。
他也是第一次在一個女生身上看見如此雜糅在一起的。
“好了”嘉湉枝扔掉棉簽。
余熠沒有動,嘉湉枝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你盯著我干什么?”余熠好像沒有聽見嘉湉枝的話,她抬手碰了一下他肩膀:“喂,你在看什么呢?”
余熠陡然回過神,站直身體,避開她的視線,心虛地說:“沒有看什么啊。”
嘉湉枝沒有心思在糾結(jié)他到底在看什么了,轉(zhuǎn)身往教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