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出閣
轉(zhuǎn)眼就到了尚書府嫁女的日子。
因著一日嫁二女,這天格外熱鬧。
沈凌歌早早穿上原本為沈若瑤準(zhǔn)備的昂貴嫁衣,作為嫡長女,嫁的又是國公府,自然率先出閣。
一百二十抬的嫁妝、隆重的迎親隊(duì)伍、豪華的嫁衣,每一樣都刺激著沈若瑤的神經(jīng)。
尤其在看到顧家的迎親隊(duì)伍是那樣寒酸以后,沈若瑤才第一次意識到顧仲卿有多窮,和國公府比起來,簡直令人倒牙。
“這都是你自己選的。”鄒氏沉聲。
沈若瑤卻笑了,“眼前的窮酸都只是暫時的,母親很快就會知道,女兒的選擇有多正確?!?p> “但愿如此!”鄒氏皺著眉,心里還是忐忑。
顧仲卿真能考上狀元嗎?
尚書府兩位嫡小姐出嫁,一個高嫁榮國公府,一個下嫁寒門,成為京城最熾熱的話題。
“你們說嫁進(jìn)榮國公府的會是哪位小姐?”
“這還用說,當(dāng)然是二小姐,那位大小姐的生母早就去世了,這樣的好事能輪得上她?你瞧瞧那些陪嫁,哪樣不是價值連城的精品。再看看嫁去顧家的那位,寒酸到了極點(diǎn),親生母親會這樣對自己的女兒嗎?不可能?!?p> “嘖嘖,這沈大小姐真是可憐。”
百姓們議論紛紛。
然而國公府接下來的做法,卻令他們大吃一驚。
新娘子的花轎到了許久,國公世子謝錦瀟卻不見蹤跡,眼見吉時就要過了,國公府居然堂而皇之抱了一只公雞出來!
“用公雞和新娘子拜堂,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新娘子也是名門貴女,怎忍得下這口氣!”
前世沈若瑤確實(shí)沒忍,她大鬧婚禮,但最后還是被迫拜堂,因此受到國公夫人虞氏的不喜。
沈凌歌當(dāng)然不準(zhǔn)備這么做。
這一世,她再也不用與虎謀皮了。
謝錦瀟喜歡誰,要娶誰納誰她都無所謂。
她只需要有錢,有閑,有地位就足夠了。
所以沈凌歌沒有鬧,很配合地完成了整場婚禮,直至禮成,被送入洞房。
虞氏都不敢置信,“她進(jìn)去了也沒鬧,沒說什么?”
“回夫人,世子夫人回洞房后一直安分坐著,未曾有半分怨言?!?p> 虞氏大松了口氣,感慨道:“不愧是尚書府嫡女,不枉我費(fèi)心向圣上求娶來,這般心性,想來應(yīng)能約束我那紈绔的兒子。你且親自去安撫,叫她千萬放寬心,別讓這孩子擔(dān)驚受怕?!?p> “是?!逼蛬D應(yīng)聲而去。
虞氏又問,“世子呢,還沒找到?”
丫鬟們面露難色,低頭不敢言語。
虞氏氣惱:“這個逆子!我為他籌謀世家嫡女,他卻偏和那種賤人勾搭,現(xiàn)在連新婚日都敢逃!你們,趕緊帶著人去找,不管是綁了還是打斷腿,都給我把人帶回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
卻在這時,當(dāng)初為謝沈兩家保媒看親的許夫人慌里慌張地跑了進(jìn)來。
“搞錯了,全搞錯了啊!嫁進(jìn)來的不是沈二小姐,變成了沈大小姐了!”
“什么?!”虞氏驚得瞪大了眼睛,手不自覺地?fù)嵘闲目?,“這怎么可能?”
這又是出的哪門子岔子!
……
沈凌歌被人拽著跪到了國公和國公夫人面前,一同到場的還有被急忙叫過來的繼母鄒氏。
滿堂死寂,落針可聞,國公大人和夫人虞氏面色震怒,可見氣得不輕。
但鄒氏眼底卻有震驚閃過。
若瑤竟然沒說錯,謝錦瀟的身子果然是不行了,否則怎會使用公雞拜堂。
也就說,顧仲卿真能考上狀元,若瑤也真有本事給她賺回十萬兩雪花銀?
鄒氏心底翻起激動的駭浪。
“沈夫人,這是怎么回事!”虞氏面色鐵青質(zhì)問。
鄒氏不疾不徐,“我還想問國公夫人,好好的大婚日子,世子爺去了何處?國公府以公雞拜堂,還沒有給沈家交代呢?!?p> 這件事,虞氏也理虧。
她不由得緩和些神色,“當(dāng)初說好迎娶的是沈家二女兒,連庚帖也是沈若瑤的,如今換成了沈凌歌,沈夫人你確定不給我一個交代?”
鄒氏早有準(zhǔn)備,只見她皺起眉,轉(zhuǎn)身就訓(xùn)斥沈凌歌。
“沈凌歌,我雖是你的繼母,平素卻待你不薄,說,你為何偷偷換了花轎!莫不是貪圖國公府的榮華富貴!”
這是要把所有的鍋都甩給沈凌歌了。
面對發(fā)難。
沈凌歌卻滿臉從容,“請諸位明鑒,不到三更我便被人從睡夢中喚醒,在下人們的服侍下?lián)Q好嫁衣,梳理妝容?;ㄞI可能上錯,難道這身嫁衣也會穿錯?”
是啊,花轎可能上錯,但這么復(fù)雜的嫁衣能穿錯嗎?
這樣規(guī)格的嫁衣,只有嫁國公府才能穿。
鄒氏說謊都不打草稿!
鄒氏這才察覺到這個驚天的漏洞。
臉色青白交加,她決不能讓沈凌歌輕易翻身得到這么大的好處。
“你既已存了高攀的心思,自然萬事都做到齊備,否則怎能瞞過國公府上上下下?”
“國公夫人,就是她狼子野心,我不知情?。∵€有我那可憐的女兒,完了,現(xiàn)在指定已經(jīng)抬到顧家去了?!编u氏裝作痛心疾首的模樣。
一時眾人還真分辨不出誰真誰假。
沈凌歌卻說,“母親這話好不講道理,難道母親非要我說的那么清楚明白?若是妹妹出嫁,母親怎會將我生身母親當(dāng)年的嫁妝一并給了我以作補(bǔ)償,現(xiàn)在卻又將黑鍋甩在我的頭上,你好狠的心!”
國公大人和虞氏一聽,什么叫“清楚明白”,什么又叫“補(bǔ)償”?
“這些話都是什么意思,你們今天在這里說清楚!”虞氏發(fā)了難。
鄒氏氣急敗壞,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好?。≡瓉砩蛄韪柙缇拖牒脩?yīng)對之策了,可恨她竟著了道。
不等鄒氏辯駁,前去攔截顧家花轎的仆從,正好趕回來。
那人跪進(jìn)來膽戰(zhàn)心驚地看了座上的貴人們一眼,話到了嗓子眼,可就是沒膽子說出來。
見此情景,虞氏心里咯噔一聲,“花轎呢?說話!”
仆人只得誠惶誠恐道,“回夫人,咱們的人去晚了,顧家那邊不僅拜了堂,甚至洞房都已圓了。”
什么?
滿堂嘩然!
天都還沒黑呢,怎么就圓了房了?
鄒氏聽到這話,原本還有點(diǎn)把握的臉,卻瞬間黑如鍋底,整個人如遭雷擊。
若瑤,你怎么這么沉不住氣。
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