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舊友”
傅明月低頭朝著自己腰間望了眼,想至自己先前在營帳內(nèi)給流民診治,突然遇襲,更是一貫從不離身的香囊被她弄丟了,如今身無分文,整個人局促的站在原地,垂在身側(cè)的手指不自然的蜷了蜷,尷尬的開口。
“我救你是心甘情愿,不是為了什么報酬。我是你哥傅明潭的舊友,那日街上匆匆見你一面,就認出你是明譚曾心心念念的小妹妹?!?p> “既是我哥舊友,你怎么在這山上當山匪啊。”
傅明月抿了抿唇,雖然她的嬌小的身子被他擋了個大半,可是院中那些山匪目光凌冽,虎視眈眈的盯著她。時不時的回頭打量著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危害的事情,對她充滿了不信任,那眼神就查將她身體射穿一個洞了。后知后覺的縮了縮身子,向左移了一步,遠離了這些人的視線。
“呵?!彼剖潜凰男幼餍Φ?,江臣眉毛挑了挑,嘴角溢起溫柔的笑意?!白允潜槐粕袭斏椒?,你哥先前邊關(guān)一戰(zhàn),被敵軍俘虜生死未卜。旁人以為戰(zhàn)敗是因為兵力懸殊,可事實上,是這朝中出了叛徒,暗自扣軍餉、糧草遲遲未到,這才戰(zhàn)敗?!?p> “這當山匪自是不愿入朝堂,與之沆瀣一氣,不屑與之為伍。我們一路行俠仗義,可不是窮兇極惡之徒?!?p> 傅明月怎么都沒有想到,是這種結(jié)果,此時嘴唇抿了抿,又有些慶幸,還好先前謝伯淵救了他。
“先前傅府落難,抱歉,家中人言勢微并未幫上什么忙?!?p> 眼前的小姑娘是傅府的嫡女,卻落了個罪臣之女的名聲,就連一向以廉潔著稱的傅大人都入獄,這旁人自是對傅大人的品行認識的清楚,定是含冤入獄,這般想著,低眸望著面前的女人心里的溫柔之色更甚,心疼更有之。
望著他早已放在心尖好久的姑娘,此刻心臟都在砰砰跳著,腦海里不由得浮現(xiàn)出了三年前他看到她的那張畫像,眼眸純粹如嬌嬌明月,整個人靈動可愛,宛如水仙花一般,瞬間吸引了他的視線,面上裝著不在意,可還是暗戳戳的尋了好些人去打聽她的消息,甚至暗中問了傅明潭多次她的消息。
每次聽傅明潭說著她的事情,就好奇的聽著半晌,臉上帶著他沒察覺到的溫柔的寵溺笑意。他迫不急待的想要見到她,江府和傅府門第差的有點多,本想著打完那一仗就回到京都,借著軍功去傅府提親。
不曾想先是明譚被俘虜生死未知,他回到京都稟告圣上,卻換來的是朝廷權(quán)貴的否認,以吏部侍郎為首,眾皇子擁護,咬定那軍餉早已送至前線,若非他爹在圣上面前求情,就要惹怒了圣上,賜他死罪。
隨后就是傅大人身居大理寺卿要職,因為貪污受賄一事被捉拿進了獄中,傅府女眷流放邊關(guān)。他那時得知她被流放,心變的如死灰般,上了山上當了山匪,這武陵城是傅府女眷回京必經(jīng)之路,他還抱著能再見她一面的想法。
不曾想就昨日他下山,只是街上的匆匆一瞥,他就將她認了出來,見有人要害她,便上前將她救了下來,帶回了山上。
“江公子不必介懷,此事是圣上下旨,既然定了罪,還是少說些以免惹禍上身?!?p> “叫我江臣便是。我可否隨明譚喚你阿月?”
“自是可以的。”
他先前可是救了她,叫的親近些亦無妨,更何況,他是哥哥的昔日好友,一定是品行極好的人,他先前和哥哥都圍爐煮茶,喝酒論詩,又一起上戰(zhàn)場,這等關(guān)系,自是與旁人不同。
傅明月望著他那雙眸子,里面都藏得是真心,自是相信他這話不是單純的說說而已,這般想著,心里更感激了些,只是如今哥哥在謝伯淵的軍隊中,若是見了江臣一面,說不定哥哥的記憶又能恢復(fù)些。
江臣望著面前的人,眼中含著淚水的模樣,心尖一痛,下意識的就想要抬起手掌替她擦去她那臉頰上的淚珠,可是想到他如今的身份,到底是再手臂抬起后,終究將其放了下來。溫柔的眸子盯著面前的女人,想至他派人去街上打聽下的關(guān)于她的傳聞,更是眼眸泛起了冷光,渾身難過的呼吸一滯。
街上人皆在說她跟在謝伯淵的身旁,是他的女人??赡侵x伯淵是當今圣上的三殿下,前些日子剛?cè)⒘苏?,她這般無名無份的跟在他身旁,那謝伯淵豈不是每日都在欺負她。她是昔日京都的第一美人,無數(shù)人世家子弟心中的心上人,怎會如今過著被那謝伯淵輕視的地步。
若是一個男人不給名分,那便是不珍重。阿月這般好的女子,自是應(yīng)該正妻的身份才會與之相配。雖說傅大人如今還在獄中,阿月還是罪臣之女的身份,可他就是看不得她這般在旁的男人身邊伏小做低。她不顧名聲,委身與一個已有正妻的男人身旁,屬實太委屈了。
“從昨日到今日,都快要一天。阿月來了我這山上這般久,若是他著急尋你,三殿下定能查出是我救了你,帶回了你山上??蛇@會沒有任何他尋你的動靜?!?p> 江臣端起一旁的茶壺,朝著面前的人的杯子內(nèi)添了茶水,屋內(nèi)的熏香繚繞,朝著她的他的周邊縈繞著。不動聲色的睨了眼身側(cè)人的咬著紅唇的動作,手指下意識的一頓,知曉她如今還是失望了,畢竟任誰被不在意,還是有所動容的。
更何況雖然她不知曉她自愿留在謝伯淵的身旁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可眼前的小姑娘還是有著感情的。想到這種可能,他的心里就涌上了嫉妒之情。
他有些恨他為什么不是皇子,為何不能有讓她有利用的目的,他可以為了她如今再次返回朝堂,只為做她的后盾,護她周全。
“昨日我在營帳內(nèi)為那些流民診治,三殿下應(yīng)是受武陵城城主之命去商談水患一事,許是太過于忙了,尚未知曉我丟失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