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理虧的梁靖婉垂著頭,臉上神情帶著不好意思,聲音壓低地回道,“又沒事,不就破了一點(diǎn)皮嘛?!?p> 小姑娘愛逞強(qiáng)的很。
顧政琛沒開口,雙氧水沾上棉簽,觸碰到梁靖婉的腳,刺激感加倍,不自覺的縮了縮,可顧政琛不容置喙的抓住梁靖婉腳尖。
雙氧水產(chǎn)生白沫,浮在皮膚表面,再加之敷了層碘酒,最終貼上創(chuàng)可貼,梁靖婉的腳也就處理好了。
高跟鞋是顯然不能穿了,梁靖婉也不知道顧政琛什么時候叫的人,送了雙平底鞋過來,腳踩進(jìn)單鞋,大小正好,是她的碼數(shù)。
梁靖婉站起,這才意識到自己與顧政琛的身高差距多少,往常她穿著高跟鞋,差距一時半會沒顯現(xiàn)出,這一回,梁靖婉目光所及之處才堪堪過顧政琛肩膀。
“我讓人送你回去?!鳖櫿÷湎逻@一句,似乎就要拿起手機(jī)打電話。
“我不能.....回去嗎?”梁靖婉有一些著急,摟住顧政琛的手臂,上前幾步,眼睛里充滿不解。
聽見這話的顧政琛,也轉(zhuǎn)頭,回看了一眼梁靖婉,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你還想著回去?
“你回去繼續(xù)贏他們嗎?”
一句話引出了梁靖婉的脾氣。
手也不挽了,退后幾步,小聲說道,“不回去就不回去唄?!?p> 帶著幾分氣性。
顧政琛解釋道,“你現(xiàn)在回去無非讓他們記起剛才丟臉的事,幾個男人輸給你一個女孩子,律師也不一定非得上酒桌?!?p> 梁靖婉聽此,也就細(xì)細(xì)反應(yīng)過來,努了努嘴,“那為什么旭安哥就有很多酒局?”
這話一出,顯然是在對他剛才的話感到不滿,顧政琛眼底溢上笑意,沒回答人這個問題,反而問道,“你叫旭安哥,為什么輪到我這兒,成了顧叔?”
梁靖婉嘴比腦子快,“我跟著席景程喊的?!蹦┝?,還添一句,“那天,您不也......沒阻止嘛。”
顧政琛笑意撤去兩三分,似乎是深思片刻,而后回答,“也對,那你是不是應(yīng)該聽我這個做叔叔的,回去了?”
梁靖婉悶聲點(diǎn)頭。
“顧董?!鄙砗笥新曇魝鱽?,兩人一齊回頭。
身后是宏新的林總,看見顧政琛的身影,又見他身邊站著個身材嬌小的女人,一時間不能辨認(rèn),等到觀察過后,才出聲。
林總上前幾步,“顧董在這兒悠閑,周律可就輸慘了?!币姷搅壕竿褚渤雎晢柡蛄司?,“梁小姐也在這兒?!?p> 梁靖婉輕扯嘴角,報以微笑。
“梁小姐不回去替周律贏上幾把,只怕是今晚回去,要被徐經(jīng)理罵慘了?!绷挚傉Z氣溫和,全然沒有剛才她贏下第一局時的對她那種審視。
林總盛情邀請,梁靖婉不得不重回包廂。
進(jìn)門時分,梁靖婉沒注意,被地上的地毯絆倒,顧政琛及時出手,扶住梁靖婉的右手肘關(guān)節(jié)處。
“謝謝?!绷壕竿竦吐暤乐x。
“不客氣?!?p> 這一幕也被跟在兩人身后的林總收入眼底,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啊。
周旭安看見兩人歸來,似乎松了口氣,連忙拿著顧政琛做擋箭牌,“我可不能再打了,老顧今晚還沒上場過,讓他來?!?p> 幾分鐘后。
梁靖婉看著身側(cè)的人,壓低嗓音問出問題,“真贏假贏?”
不等顧政琛接話,另一邊的黃總接話,“小姑娘,你要想贏過顧董,可不容易,中榮披露的合并報表當(dāng)中,博彩占了不少的營業(yè)收入,要知道,這都是顧董的功勞。”
恭維聲,顧政琛只是笑笑,不予置評。
幾人說話間,話題遷移。
“幾個月前,我聽說中榮在北美的周年慶三十周年慶,也有個小姑娘在中榮的場子里一個晚上贏了一千萬?”話雖是疑問句,卻是肯定語氣。
梁靖婉聽見此話,眉心一跳,手指慌亂,扔牌的手停頓片刻,坐在她下手位的正是顧政琛,見此,掀起眼皮向她看來。
目光碰撞,梁靖婉的呼吸一窒,匆匆移開眼,就聽見身旁的人接過話茬。
“孫副總說了,十幾個高層,盯著二十幾個監(jiān)控,都沒發(fā)覺人出老千,顧董也在現(xiàn)場吧?”
梁靖婉壓低呼吸聲。
“嗯,小姑娘人也大膽的很,初始籌碼十萬,硬生生十局就贏回了百倍,要是我跟她賭,說不準(zhǔn),連我也要輸給她?!鳖櫿≡捓镉兄{(diào)侃。
只聽見牌桌上有人把話題扯到她的身上,“也不知道比起梁小姐的牌技如何?”
梁靖婉收斂心神,輕扯嘴角,淺笑,“我只是雕蟲小技?!?p> 隨著最后一張牌打出,局面已定,黑桃A正正好壓過顧政琛的紅桃K。
沒再管牌桌上的人挽留,梁靖婉退出人群,身旁有人遞過來紙巾,她笑著接過道謝。
梁靖婉隨手擦了幾下,將濕紙巾扔進(jìn)垃圾桶,就給自家弟弟打去國際長途電話。
“喂?!?p> “姐,我可以回家了嗎?”少年語氣中含著驚喜。
梁靖婉靜默兩秒,沒回答他這個問題,“你幾個月前是在哪家場子賭的?”
她當(dāng)時急著去找梁明遠(yuǎn),自然不會注意門口的牌。
梁明遠(yuǎn)沉思片刻,“嗯......”
“我也說不準(zhǔn),好像是幾周年慶活動吧,怎么了姐?”話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生怕梁靖婉再次追究他。
隨著幾周年慶四個字一出,梁靖婉徹底心如死灰,放出的狠話還歷歷在目。
恍惚間,回想當(dāng)時的片段,她好像是看見天花板之間懸掛著彩旗和飄帶,標(biāo)有“周年慶”的字樣。
電話開頭的梁明遠(yuǎn)還叫問,“姐,你回我話,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梁靖婉對著電話柔聲細(xì)語,“你在非洲再待個三五年吧?!?p> 不管梁明遠(yuǎn)在電話里是如何大聲嘶吼,按下紅色按鍵,噪聲瞬間消失。
梁靖婉長舒一口氣,她就說為什么顧政琛會這么關(guān)注自己,要是在她場子被人贏了一千萬,她也會如此,什么乖巧,文靜,在他眼里都是裝的。
梁靖婉沉思著自己接下來該如何面對顧政琛,只是思來想去,都沒想出應(yīng)對措施,只好垂頭喪氣的回包廂。
牌局很快就散了,梁靖婉耷拉著腦袋亦步亦趨的跟在周旭安身后。
周旭安也發(fā)現(xiàn)了梁靖婉的不對,開口問道,“怎么了?”
梁靖婉張了張嘴巴,可一想到顧政琛也在身旁,向她看來,于是搖了搖頭,故作開朗,“沒事沒事?!?p> 地下車庫,舊事重演。
周旭安接了電話,要回律所拿文件,為難地看著梁靖婉。
梁靖婉面無表情,“沒事沒事?!?p> 周旭安甩了個眼神給顧政琛,詢問發(fā)生了什么,這丫頭狀態(tài)不對呀。
顧政琛看著梁靖婉只一個勁兒地低著頭,也不敢看他,心中明白,眼底溢上笑意。
兩個人打著啞謎,周旭安不解,不過也沒閑心多想,就坐進(jìn)車內(nèi)。
“不打算跟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