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陸祁年的嘲諷,沈南書只覺難堪至極。
“那小叔覺得我怎么做才是對的?”
沈南書面無表情,問他。
前面開車的沐北目視前方,耳朵卻不自禁豎起來注意后面的硝煙。
他以為陸祁年是鐵樹開花了,一聽這么嗆的發(fā)言,人家愿意跟著他就是他家祖墳燒高香了。
這個“小叔”又是怎么回事……?
“您應(yīng)該知道陸少延都做了什么吧?把我一個人扔在酒局上,不是第一次,這也是我的錯?”
哦豁,許久不見,玩禁忌戀了啊……
沈南書越說情緒越激動,想起身,但身子仍舊被禁錮得死死的。
她怒視著陸祁年。
相比她的激動,巋然不動的陸祁年像座冰山,居高臨下地睨著耍脾氣的沈南書。
“我說了主動權(quán)在你的手上。”
沈南書搞不懂陸祁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她分手?
沈家不比陸家,主動退婚這就意味著公開打陸家的臉。
就算沈家不怕這些虛的,陸老爺子他們會同意嗎?
看起來男婚女嫁,你情我愿,實際上又有多少自由呢?
沈南書不想和陸祁年多說什么,總歸不是一路人。
她抿了下干澀的唇,啞聲說道:“今晚實在麻煩小叔了,您把我放在路口就好,改日我和陸少延登門道謝。”
陸祁年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沈南書被看得發(fā)毛。
下一秒,放在腰上的手轉(zhuǎn)而來到了她的臉頰上。
很涼,像是有股徹骨的寒意。
“沈南書,活該陸少延背叛你。”陸祁年涼涼說道。
“這是我的事,和您無關(guān)?!?p> “呵呵。”
沐北見后排的情況十分不妙,一腳踩了剎車。
在陸祁年又要冷臉出聲的時候,扭頭對身后的兩人說:“到醫(yī)院了?!?p> 來之前已經(jīng)通知了醫(yī)生,穿白大褂的一群人早已備在門口。
沈南書被醫(yī)用推車給推走,陸祁年垂手站在外面靜靜地等著。
一直到現(xiàn)在,沐北都還沒有看清那個女人的臉,剛想上前八卦幾句,就見季森趕了過來。
“總裁,已經(jīng)處理好了?!?p> 季森說完,目光下意識去看陸祁年的雙手,乍一看沒什么變化,但兩條胳膊尤其是右手,都在顫顫發(fā)抖。
“總裁你的手……”
“沒事?!?p> 沐北看了季森一眼,而后趁陸祁年沒有防備,猛然上前握住了他的胳膊。
就見面色沉靜的男人倏然皺起了劍眉。
“你怎么了?”
沐北問道。
隨后叫來醫(yī)生檢查。
陸祁年試著握了握手,有點無力,但也沒那么嚴(yán)重。
大概是方才接住沈南書的時候,被慣性沖擊了一下。
沐北看他站在原地不動,氣不打一處來,“您老別裝酷了,小心以后抱不到女人!”
季森差點笑出聲。
“你要是再猶豫一會,她治好了腳跑走了我可不管哈。”
陸祁年斜睨他一眼,終是跟著醫(yī)生走了。
“陸祁年怎么回事?”
關(guān)于自家總裁的私事,季森也不好多說,“沈小姐被人欺負(fù),從樓上掉下來,總裁接住了她?!?p> 沐北懷疑自己聽錯了。
沉默一會,豎起了大拇指,說:“你家總裁是個狠人,第一次見這樣的英雄救美?!?p> 沈南書坐在輪椅上,被護(hù)士給推出來。
腳踝上敷著一張大大的膏藥貼。
另一只腳上的高跟鞋也被換上了一次性拖鞋。
沈南書出了一身冷汗,現(xiàn)在出來被涼風(fēng)包裹住,盡管披著陸祁年的西裝外套,還是覺得有些冷。
下意識攏了下外套。
沐北瞇著眼在旁邊看了個一清二楚。
“沈小姐,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沒什么事?!鄙蚰蠒行┎缓靡馑紱_他笑笑。
幸好當(dāng)時她扶住了墻,才沒導(dǎo)致受傷嚴(yán)重,只是腳踝扭傷。
沈南書在里面就給家里的司機(jī)打了電話,現(xiàn)在他剛趕過來。
“沈小姐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了?!?p> 司機(jī)恭敬道。
陸祁年進(jìn)去到現(xiàn)在都還沒出來,興許是在做檢查。
沐北吊兒郎當(dāng)抱著胸依靠在墻上,偏頭沖季森說:“你家總裁也真是的,不就胳膊受了點傷嘛,怎么那么麻煩,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p> 季森一瞬間沒有理會到沐北的意思。
他“哎”了一聲,又說道:“今晚本來還想宰他一頓,結(jié)果連飯也沒吃上,直接進(jìn)醫(yī)院了。”
司機(jī)看了眼不遠(yuǎn)距離的藍(lán)毛公子哥。
沈南書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她抬頭去問季森,“陸……小叔他怎么樣?受傷嚴(yán)重嗎?”
“總裁他……”
“咳咳?!?p> 沈南書順著聲音去看那個男人,沐北歪頭笑著給她晃了晃手。
季森內(nèi)心扶額,“沈小姐,總裁接住您的時候胳膊受到?jīng)_擊,現(xiàn)在正在檢查,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p> 沈南書讓司機(jī)去繳費(fèi),包括陸祁年的那份醫(yī)藥檢查費(fèi)用。
如果有可能,她不想欠陸祁年什么。
司機(jī)走后,沈南書又給沈霆發(fā)了個消息,說自己正在應(yīng)酬,晚上回公寓。
沈霆大概忙著,沒有立即回她。
放下手機(jī),沈南書生疏地調(diào)了下輪椅,在季森他們對面,各自沉默地等著去檢查治療的陸祁年。
……
陸少延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許娰剛被護(hù)士給推出搶救室。
那人對許娰似乎是偏執(zhí)到骨子里,又把她當(dāng)成玩物一樣,想不起她的時候,就放她呼吸幾口新鮮空氣,無聊的時候,就“逗弄逗弄”她。
許娰本想出門扔垃圾,就聽到房門被人狠狠踹砸的聲音。
許娰躲在貓眼向外看了眼,就見幾個兇窮極惡的男人如閻王般守在門口。
為首的男人拿著手機(jī),里面?zhèn)鞒鲈S娰熟悉又膽顫的聲音。
“許娰,你以為招惹了我躲在天涯海角就可以安然無恙了?”
“呵呵,你和你的那個奸夫太自不量力了?!?p> 沙啞的聲音像是年久失修的破風(fēng)箱,磨礪著人的耳膜。
“許娰,你在外面也逍遙夠了,該回來了?!蹦腥擞挠恼f道,“別讓我生氣,你知道我的脾氣?!?p> “這一次就饒了你?!?p> “乖,把門打開?!?p> 許娰捂著耳朵,崩潰地想沖外面喊叫,但又實在不敢惹怒那些惡人。
她給陸少延打了電話又發(fā)了消息。
但始終沒人回她。
許娰來到窗邊,探頭向下看了一眼。
窗外的路燈照在她臉上,在鼻梁上形成明暗交界處。
嘴角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待看清一個路人路過后,她抓著窗邊搖搖欲墜的窗簾,閉上眼奮力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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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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