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個春秋,這一年,司馬溫雅和上官弦月、青昭三人時常切磋,頻頻往來,邊境來犯愈發(fā)嚴重,邊關局勢極不穩(wěn)定,朝廷即將派兵出征了。距離出兵還有五日,是司馬溫雅的生辰,她的兄長即將出征,父親想著趁生辰之際也為兒子好好踐行。
既是踐行日,他們應該不會來了吧,我的生辰他們應該記不得的,司馬溫雅面對鏡子發(fā)著呆,任憑丫鬟梳妝。
梳妝完,司馬溫雅便去正廳給父親兄長行李,正廳里,司馬平陽,這位驍勇善戰(zhàn)的老將軍正在給即將像他年輕時奔赴沙場的兒子司馬淵指點路線,商討戰(zhàn)事。司馬淵一襲長袍,眉間氣宇軒昂,眼若秋波,鼻峰挺拔,外貌溫文儒雅卻又莊嚴,頗有老將軍當年的風范。
“阿父,哥?!彼抉R溫雅行禮。
“雅兒,生辰安樂?!崩蠈④姺畔聯]棒,走上前去捏了捏司馬溫雅。
“阿雅,生辰安樂,哥哥要去邊關打仗咯,你要在家乖乖的,照顧好父親啊?!彼抉R淵收起嚴峻的表情,滿臉笑意的看著司馬溫雅。
“哥,這是我在上恩寺求的平安符,這個荷包是我自己縫制的,帶上吧?!?p> “阿雅有心了,我一定會帶著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兩個,快些去迎客吧。”
司馬溫雅來到花廳,這里是女客的迎接處,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見到迎面來的女客便行禮,忽然,她感覺背后有人拍她,她一轉身,上官弦月搖晃著手里的桃花酥,她穿著一件淡粉色的衣裙,臉頰間也暈著淡粉色,頭上的流蘇一搖一晃,好像一朵初開的桃花。司馬溫雅滿是驚喜地望著眼前的好友。
“上官,你怎么會來???”
“今天是我們司馬大小姐的生辰,我就不請自來咯,怎么,還想趕我走啊?!?p> “不不不,我,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p> “阿雅,這兩年的生辰都是我們一起過的,我怎么可能忘記啊,在你眼中,我這么笨嘛?!?p> “當然不是,今日大多數賓客都來為我兄長踐行,我以為你不會來了?!?p> “他們?yōu)槟阈珠L踐行,我來為你過生辰,這是兩碼事。”
“上官,有你真好,那個,青昭公子沒來嘛?”司馬溫雅眼里含著淚問道。
“青昭哥哥在文軒堂,他一男客沒法來這,一會兒你就能看到他。哎喲,搞了半天是擔心他沒來啊?!?p> “上官,你別打趣我?!?p> 上官弦月戲謔地看著司馬溫雅,司馬溫雅的臉上有著日落般的紅暈。
上官弦月被司馬溫雅安排在一個傍水的安靜小坐上,“這里不會有人打擾你,我去去文軒堂就回來陪你?!彼抉R溫雅接過最愛的桃花酥,說著?!翱烊タ烊?,我看啊某人的心已經飛到文軒堂咯?!鄙瞎傧以峦妻?。
司馬溫雅整了整妝,就向文軒堂走去,正見著司馬淵和青昭寒暄,走上前去行禮,“青昭公子前來,有失遠迎?!鼻嗾芽吹剿抉R溫雅,從袖間掏出一個禮盒,“司馬小姐,生辰安樂,這是在下精心挑選的發(fā)簪,還請收下?!彼抉R溫雅輕輕接過禮盒,行了謝禮,“勞煩公子記掛,溫雅不勝感激?!?p> 司馬淵看著妹妹的舉止,雖依舊如往日般得體典雅,但這次多了份別的意思。
“青昭公子別站著了,請入座?!彼抉R淵請讓著,同時示意著妹妹回到花廳待客,司馬溫雅回過神來,告辭了。
回到花廳,看著上官弦月正坐在小坐上,望著流水發(fā)呆,“想什么呢?”司馬溫雅把桃花酥和桃花釀擺好。
“阿雅,你可知行軍是在五日后的幾時?”
“這個我目前不知,這是軍營的秘況,你了解這個干什么?”邊說邊倒好酒。
“你可知教習我武術的師父李四洋,他的兒子因為武場失火救我燒傷了,如今行軍在即,上不了戰(zhàn)場可是要殺頭的,我想問問具體的行軍時間,好告訴師父早做準備?!?p> “這樣啊,那我晚些問問兄長,再告訴你?!?p> 上官弦月接下酒杯點點頭,一飲而盡,“生辰安樂,敬你,敬我們?!?p> 歡愉之間,暮色降至,宴歡而盡。上官弦月和青昭坐上馬車回家了,夜幕低垂,司馬淵正在靜室研讀兵書,司馬溫雅端著一盞茶走進來,靜靜地為哥哥倒茶,“玉簪挺好看啊?!彼抉R淵放下兵書望著妹妹說著,“我們阿雅長大咯,有心悅之人咯?!?p> “哥哥看出來了,還打趣阿雅?!?p> “你啊,不要把情愫外露的太明顯了,小心被人戲弄了?!?p> “阿雅遇到的都是極善之人,上官也好,青昭也罷,都是真誠純善之人?!?p> “胳膊肘倒往外拐了?!彼抉R淵無奈地笑道。
“哥哥五日后何時啟程,阿雅想為哥哥和南朝將士祈福。”
“三更之時動身,夜里行動不會打草驚蛇?!?p> 司馬溫雅默默點頭。
五日后,上官弦月正在凝思堂寫著一封信,青昭去洛山和師父練習射術去了,她認真的寫著,時而落筆,時而思索,將信紙裝在信箋里后,她交給了淇奧,吩咐她在明日留風亭交給司馬溫雅和青昭。淇奧收下信件滿是不解,“小姐明日不是要去留風亭和他們練劍嘛,為何讓淇奧去送?”上官弦月凝望著遠方,沉默不語,淇奧雖是不解,但也不再問,只是默默退去。
三更之時,大軍在東武門集結,烏壓壓的黑夜籠罩著南都,可東武門卻閃著流光,那是火把聚集,更是士兵們的聚集。在細細碎碎的人聲中夾雜著馬兒的嘶鳴,司馬淵坐在一匹褐色的戰(zhàn)馬上,本就高大的身軀更顯高大,他神色莊嚴,在夜幕中帶著浩浩大軍走出東武門。
翌日,青昭從洛山趕回留風亭,司馬溫雅已經站在那里了,她手拿著幾張信紙,微蹙蛾眉,青昭下馬來到留風亭,“青鸞呢,什么時辰了還不來,她可是最愛切磋的。”司馬溫雅一邊說著,一邊遞來信紙,“她來不了了?!鼻嗾训男σ庖幌伦酉Я耍o張的掃視著信上的文字,生怕漏看什么關鍵信息。
“胡鬧,她簡直是瘋了,上戰(zhàn)場,她?!鼻嗾褮獾氖职l(fā)抖,他捏緊的拳頭在信紙上留下褶皺。
“她曾問我大軍何時啟程,她說李叔的兒子受傷了要早做準備,我真傻,軍營的人明明就知道啟程時間,早應該想到她是想替李叔的兒子上戰(zhàn)場。”
“你為何不告訴我?”青昭語氣加重。
司馬溫雅被他嚇到了,眼里含淚望著她,青昭意識到自己失禮了,連忙說,“抱歉,司馬姑娘,我太著急了,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我太擔心了?!彼抉R溫雅揩揩淚,說:“我同公子一樣擔心上官,我即刻回去去信兄長,讓他照顧好上官?!鼻嗾研卸Y,“多謝,我現在回去報告師父師母?!眱扇松⑷?。

桃奇音
上官弦月是正氣凜然的化身,她果敢堅毅,她反對著世俗對女子的不公,她總希望自己能夠喚醒那一代女性的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