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道陌生中摻雜七分熟,三分清涼茶,一分討人厭的聲音,陸怡時身體微僵,扭頭看向來人。
來人一身白色長裙,頭戴一朵鮮艷欲滴的小白花,溫婉的站在那里,略微有些靦腆的勾著一縷長發(fā)。
陸怡時斜睨了她一眼,沉默片刻,“不認識,先走了。”說完就要攬著司菇離開。
溫婉少女一愣,似是沒有料到陸怡時是這個反應(yīng),下意識上前攔住兩人,“陸小姐,我是司虞啊,我們昨天才見過面的?!?p> “呵呵,你也說了是昨天見的面,昨天的我認識你,今天的我可不認識你,你去找昨天的我吧?!标戔鶗r叉腰,理不直氣也壯。
司虞:“……”人言否?
她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切~”陸怡時冷哼一聲,牽著司菇的手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離開,嫌棄的揮了揮面前的空氣,“真晦氣,走了走了?!?p> 一路上陸怡時難有的沉默,司菇長嘆一聲,抽回自己的手,“還是放不下?”
陸怡時瞥了司菇一眼,嘟嘴抱怨,“菇菇啊,你這說話帶有歧義,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放不下司虞呢?!?p> “不過……”陸怡時捂嘴偷笑,打量了幾眼司菇的穿著打扮,“真可惜不是我和她談了,沒辦法把你拎她面前,告訴她,她就是我白月光的替身,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菇沉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現(xiàn)在看清楚那個人是個什么德行總比之后越陷越深強?!?p> 陸怡時眼神暗淡,小聲嘀咕,“誰說不是呢?”
“菇菇啊,人家都說忘記一段痛苦的戀情最好的辦法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你有什么想法?”陸怡時朝她擠眉弄眼,“嗯?嗯?”
“陸怡時?!?p> “啊?”
“我在好心安慰你,勸你不要不識好歹,恩將仇報?!?p> “屁嘞。”陸怡時氣笑了,無奈的敲了下她的額頭,“司菇,想什么呢?我敢染指你?!投胎捷徑,閻王報道處,他老人家讓我五更嘎,你三更就能給我送過去,我是嫌自己活的太滋潤了?”
司菇滿意點頭,“不錯,有自知之明?!?p> “咦~”陸怡時嫌棄的扇了扇面前的空氣,“一股普信味,司菇啊,我發(fā)現(xiàn)你是越來越不要face了?”
司菇和善微笑,“我是普天之下最自信的女人,我高貴的氣質(zhì)散發(fā)出來給你沾染,這可是你八輩子都得不來的福氣。
“……”
“親親,別笑了,笑的我瘆得慌,感覺我的臉下一刻就會貼到你的手上?!?p> 司菇冷笑一聲,剛要開口嘲笑這個慫貨,“陸怡時,別從心啊,來,繼續(xù)……”
“刺啦刺啦……”特刺耳的聲音激的在場眾人渾身一顫。
眾人熙熙攘攘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朝雜音聲源望去。
“搞什么?誰家鴨子放出來了?”
“你是不是聾?這是刺啦刺啦,不是嘎嘎嘎嘎?!?p> “???哦,那我回去掏掏耳朵?!?p> “……”
“md,嚇死我了,午夜驚魂啊,夢回高中英語老師的小蜜蜂,下一個就該到我回答問題了,心臟都漏了半拍,差點沒喘過氣厥過去。”
“王總,你可真是個膽小鬼,你不早畢業(yè)八百年了嗎?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還害怕這聲?!?p> “我老家是那個考公考編大省?!?p> “我也是,我也是,這聲刻在我的靈魂里,一輩子都忘不掉?!?p> “不好意思,打擾了。”
司菇蹙眉,兩人同時回頭望去,臺上站著一個筆直的男人,他正在不顧別人死活的搗鼓著他那破話筒。
“大家能聽的到嗎?”男人聽著從話筒里傳出的清晰而磁性的聲音,滿意的點點頭,接著瀟灑的一把抽出話筒,“歡迎大家來到我的父親陸先生的婚禮現(xiàn)場,反正不歡迎你們也來了。大家稍等片刻,新人馬上登場。該死的也不知道在后臺瞎磨嘰什么,快點吧,我等的花都謝了……”
眾賓客:“?”所以呢,我是小丑?
陸霖時冷著一張臉,說出口的話卻是夾槍帶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人格分裂呢。
司菇看了幾眼臺上激情開麥的男人,扭頭一臉認真的對陸怡時開口,“那個小傻貝和你有點像,我說的不止長相?!?p> 陸怡時似是沒有聽出她的弦外之音,點頭,“那個小傻貝是我哥,一會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不太想認識呢,他看起來這里不太像正常。”司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攤了攤手。
陸怡時哼笑一聲,“不想認識你不也認識了?你再裝呢?”
“想不到吧,我還沒回陸家的時候就把陸霖時從頭到腳都查了一遍,就差查出他的底褲是什么顏色了,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倆的關(guān)系?”
司菇一臉認真,“我不想知道他底褲是什么顏色?!?p> “呵呵呵呵?!?p> 陸怡時憐憫的看向臺上故作堅強內(nèi)心柔弱的男人,“體諒小傻杯一下吧,每次他爹結(jié)婚,都要抓他來當主持人,不當場發(fā)瘋咬人就不錯了,還要他多不傻杯?”
司菇從裙子側(cè)兜里掏出一把甜瓜子,分給陸怡時一半,眼里閃爍著八卦的光芒,“給你瓜子,細說?!?p> 陸怡時接過瓜子放兜里,拉著人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
“咔嚓咔嚓……”司菇嗑著瓜子,挑眉示意她。
陸怡時也開始咔嚓咔嚓嗑瓜子,她依靠著沙發(fā),悠閑的翹腳腳,“想吃瓜?你求我啊?!?p> 司菇面無表情的朝她丟了個瓜子皮,“別逼我在開心的時候扇你?!?p> “嗯哼~”陸怡時也不惱,把落到身上的瓜子皮揮到垃圾桶里,繼續(xù)嗑瓜子,“這事吧,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還要從女媧造人補天,盤古開天辟地,夸父逐日,炎黃堯舜禹,夏商西周時說起……”
“嗯,最后是不是要講到末日喪尸大爆發(fā)結(jié)束?”
“哇!”陸怡時一臉崇拜的看著她,“你好聰明哦~”
司菇一把奪過她手里的瓜子,“別吃了?!?p> “哎哎哎,別嘛。”陸怡時偷摸把瓜子順回來,笑嘻嘻道“我下次一定認真講。”
“我再信你跟你姓。”
“???這不太好吧,人家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标戔鶗r扭扭捏捏,害羞捧臉。
“沒關(guān)系?!彼竟?jīng)_她微微一笑,“不找你,找你哥?!?p> 陸怡時臉色千變?nèi)f化,跟打翻了的顏料盒一樣復(fù)雜,“唉,好吧好吧,雖然家丑不可外揚,可這家丑都人盡皆知了,我可事先說好,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人品沒滴一點問題,不能因為他對我抱有偏見哦?!?p> “這是我那大傻杯半道得來的便宜爹……”陸怡時比了個擊斃你的手勢,“第八次婚禮,這么說吧,除了第一次他和我娘的婚禮不是陸霖時主持的,后七次我哥一家獨大,壟斷全包了?!?p> 司菇嘴巴驚訝成o型,“????。???。???”
陸怡時唇角勾笑,搖了搖手指,“少見多怪了吧。”
“的確。”司菇機械的嚼巴嚼巴剛?cè)炖锏囊慌豕献尤?,好奇發(fā)問,“所以為啥沒有喊你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