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幫我拉一下拉鏈
幾天后,秋蟹開始肥了。
唐粵頂層包房內,不見有人動筷子,也不見觥籌交錯,只有兩個人相對而坐,舒為康一臉為難,沈淮辰則是一臉坦然。
“這事確實弄得我有些措手不及了,還請沈公子見諒?!?p> “聽說,舒董身子才好,這事就先不提了?!鄙蚧闯缴平馊艘獾?,又給舒為康添茶,嘴里客氣著,“舒董嘗嘗這茶,茶湯清亮,回甘悠長?!?p> 他早知道這老狐貍不中用,也沒指望他能有什么作用,他的目的是給葉家一點制造一點麻煩。
等他騰出手來,就用不著跟這個老狐貍拉扯了。
可舒為康不知道他的心思,只當是得罪了沈淮辰,他一心惦記那些零散的股份,只得盡力示好對方。
“沈公子覺得接下來該怎么辦?”
沈淮辰一笑,“舒董別急,我看這婚事一時半會難成,不如親自問問舒大小姐的意思?!?p> 舒為康一聽,覺得特別有道理,問他女兒的意思,不就等于是問他的意思嗎?說到底還是他做主,“可現在怎么把人接回來呢?”
“葉家固定時間會有宴會,舒董會受邀參加的,等等看好了?!?p> 得了沈淮辰的答復,舒為康終于安心下來。心里盤算起來到時候要怎么說服女兒。
沈淮辰只喝茶,再不提股份的事,餌拋了,等魚自己上鉤就行,他再多插手,恐怕葉家就要出手了,那就不妙了。
兩人各有心思,光喝茶就喝了半晌,直到沈淮辰接了電話告辭,兩人才算結束這次見面。
舒為康大大的松口氣,心下有了計較,打電話給胡秋麗,“過幾天葉家有宴會,你準備好禮物,帶上孩子們咱們去赴宴。到時候管住嘴,別亂說話?!?p> 胡秋麗聽了兩眼彎彎,心里高興,山重水復疑無路,這機會不就來了,連忙答應著,“知道了知道了,該怎么做我心里有數。”
掛了電話就安排起來,她們母女倆得趕緊約個美容院,再買幾套高定禮服回來試試,珠寶也得配起來。
事情太多了,她忙朝樓上喊著,“佳欣,舒佳欣你趕快下來,跟媽媽一起出去買東西?!?p> 舒佳欣還悶在房間里想不通之前的事,她去找周齊哥問過了,人家根本不承認有這回事,再說她也沒有證據,這事只能算她倒霉,吃個啞巴虧!
心里正憋悶,不想出門,卻不想胡秋麗上樓來,拉扯她起來,臉上都是喜色“好孩子,快動起來,你爸爸剛來電話了,說是過幾天要我們一起去葉家參加宴會呢,我們得去看看禮服和珠寶?!?p> 說起這個舒佳欣就精神了,這回可給她機會要把臉面找回來,于是,興高采烈地就跟胡秋麗出門去了。
舒湘盈也被通知了宴會時間,她不用操心禮服,早都有老太太一手操辦好了,已經送到她的房間,等她試穿過再調整就可以在正日子穿了。
幾個人圍著她,一下子掐一下腰,一下子比一下肩膀,又弄弄裙擺,她好不習慣,別別扭扭中試完了,就在要換下來的時候,葉清瑤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嚷嚷著:“盈盈姐,快幫我看看的裙子!怎么穿都不對勁!”
眾人連忙先哄著葉清瑤回房間,舒湘盈想自己先脫下來,拉鏈卻卡住了,拉不動,門口傳來腳步聲,她不疑有他,“幫我拉一下拉鏈好嗎?”
等了一會卻不見有人動手,舒湘盈剛要回頭,那人的手就伸過來替她拉上了拉鏈。
“不是拉上去啊,是拉開,我要脫下來了?!笔嫦嬗婀值馈?p> 心里還納悶,這人怎么回事?不是剛剛都已經試穿好了嘛,還給她拉上去?動作還慢騰騰的……
葉朝麟的手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下去,剛剛已經看了她的后背,幫她拉上去是君子所為,可是她現在要拉下去,那他再幫忙有些不合適。
正打算走開,舒湘盈卻又催促起來,“怎么了?難弄嗎?”
葉朝麟此時不經意紅了耳根,冷峻的面龐也禁不住這樣的曖昧氛圍,他側過頭,一只手伸過去替她拉下來,他力氣大,一下子就拉開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禮服一拉開就一直開到腰際!
一整個背部露了出來,不僅是露了出來,而且是整個上半身都脫落下來……葉朝麟立馬轉身離去。
舒湘盈脫掉裙子后發(fā)現身后沒人了,奇怪,這禮服不收走嗎?怎么沒等她脫完?
這時之前的幾個人才忙完葉清瑤的,才趕回來接著服務舒湘盈,看到舒湘盈已經脫了禮服還問呢,“舒小姐自己脫得了這裙子?拉鏈怎么夠得到的???很難脫吧?”
舒湘盈錯愕著,“剛剛不是你們有人回來幫我脫的嗎?”
眾人也是一臉詫異,“沒有啊?!?p> 舒湘盈一下子紅了臉,不是她們還能是誰?。吭摬粫悄腥税桑窟@不是等于被看光了嗎?
她匆匆換好衣服,想出去找那個人,但仔細一想,沒有證據的事怎么找呢?況且這是在葉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但這事難免會傳出去,到時候又不知道會變成什么風雨。
葉清瑤嘰嘰喳喳又來找她去騎馬,上次看了她的小馬之后,她就樂此不疲的來找舒湘盈,舒湘盈會騎一點,便帶著葉清瑤慢慢的騎馬走著。
葉清瑤更喜歡舒湘盈了,這個姐姐看起來好相處,又有禮貌,對她又親切,不是巴結那種,她最討厭對她巴結的人了。
“盈盈姐,我們快走,小馬等我啦?!比~清瑤急性子,拉著舒湘盈就往外走去。
拐角處的葉朝麟終于恢復了臉色,他以掌覆額,喉結上下滑動,耳朵后面的紅色慢慢在消退。
怎么會這樣,他也不是毛頭小子了,看個后背就這副模樣了?
那后背也就是白皙了點,細膩了點,腰間還有一點朱砂痣,那腰不過一掌來長,瘦成這樣?舒家的日子這么難過?
他思緒飄遠,又想起來第一晚去接她,她被雨打濕全身,瑟瑟發(fā)抖,那時候只覺得她是個瘦弱破碎的女人。
他捏捏眉心,再睜開眼時,就見那對身影在花園里穿過,一個蹦蹦跳跳,一個嫻靜端莊。
不知不覺中,嘴角掛上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