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在等
霍銘把車子停在拍攝場地的大門口。
沈雪明拉了一下車門，紋絲不動。
“這是什么意思？”
“沒有下一次?！?p> 伴隨著霍銘的一聲威脅，車門打開。
沈雪明冷冷掃了他一眼，離開車子，眼看著拍攝場地有一個西裝革履的司機走過來，和霍銘交換位置，在霍銘踏入副駕駛前，男人的手搭在車上，輕輕拍打。
沈雪明不得不聞聲轉(zhuǎn)過頭去。
霍銘的輪廓被微弱的路燈包裹著，看不清神色。
“等六個月，就會結(jié)束?！?p> “我在等。”
沈雪明抱緊筆記本，轉(zhuǎn)身走進大門。
她在等，六個月后就可以因為爆雷徹底離開霍銘，到時候媽媽的外傷也治療的差不多，她會想辦法賺到一筆錢，送媽媽去最好的精神科檢查治療。
而霍銘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路上，才抬手碰了碰酸澀的眼球。
他也在等，等暫時放出籠的金絲雀再次回籠。
司機也見沈雪明走遠(yuǎn)，提醒。
“霍總，最近您的睡眠時間……”
“我知道，準(zhǔn)備回去。今天的行程，只說我是來跟邱涵討論合作。”
霍銘落座在副駕駛，還能感覺到沈雪明暫留的溫度，很快陷入沉眠，浮光一樣的舊憶里都閃爍著沈雪明的影子，是他最好的安眠藥。
……
沈雪明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兩點。
她卻完全沒有困意，她捏了捏眉心，身心疲憊，不是很想繼續(xù)回練習(xí)室活動，索性抱著電腦去了便利店。
照例，又是一群工作人員在外面三三兩兩的站著。
“季尚林宣布初雪那件事情，突然加了兩個商務(wù)，真牛啊。”
“一時不知道是初雪更牛，還是季尚林的資源更牛?！?p> “可憐我們大冷天的要在這里等人回來，一手素材。”
幾人談?wù)撝?p> 沈雪明回過神，才想起自己把季尚林拉進黑名單，倒是沒注意他今天的動向。
她買了兩瓶水，貼了兩個暖寶包在便利店的長桌前坐下。
查看季尚林的消息。
最新且熱度比較高的是一條短暫的連麥視頻。
季尚林當(dāng)時正在化妝，是在一場小型活動的后臺作為特邀嘉賓，連麥的主播是專門做網(wǎng)絡(luò)采訪的主播，兩人簡單的寒暄，主播就單刀直入。
“初雪明明沒有露臉，作品也僅有初雪一部，可她的名字出現(xiàn)即是熱度，尚林哥哥怎么看？”
“毫無隱私的世界，神秘總是令人向往。而且，僅僅一首原創(chuàng)曲和歌喉，足以讓人發(fā)現(xiàn)這個寶藏，而且，如果你當(dāng)時坐在卡座里，就算被酒精麻痹了腦子，也會在看見第一片初雪落下時，心跳加快。”
季尚林說著，看著起來有些陶醉。
沈雪明卻托腮。
她當(dāng)時背對著人群，甚至不知道外面當(dāng)時真的下雪了。
主播還在詢問初雪的私人消息，季尚林都緘口不言。
他根本不知道。
沈雪明勾了勾唇角，關(guān)閉了視頻。
正如季尚林所說的，初雪作為神秘的一個符號，就令人向往。
但如果初雪變成了一個切切實實的人，那她也不過淪為網(wǎng)絡(luò)上的蕓蕓眾生之一。
和季尚林的合作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缺的是足以火爆殺出圈的曲子。
而初雪的神秘感需要保持，但話題也需要一定量的保持，可惜她沒多少時間給自己做一套完整的營銷，只能退而求其次，給查爾斯發(fā)了條消息。
【初雪：老板，麻煩幫我跟季尚林說一聲，采訪視頻我看過了，希望他們不用太多關(guān)注我，讓我有時間為季尚林準(zhǔn)備東西?！?p> 【紅發(fā)查爾斯：OK。你欠了我兩首歌?！?p> 【初雪：記住了?！?p> 聊天戛然而止。
便利店的門簾又一次被撩開，沈雪明不以為意，正要戴著耳機開始工作，身邊就擠來一個人，安娜幾乎湊到她面前。
“沈雪明！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在便利店里干嘛呢？”
沈雪明還是被她嚇了一跳，整個人顫了一下，眼睛瞪圓，半晌才回過神。
“睡不著，弄點工作?！?p> “你瘋了吧，你們九點訓(xùn)練到六點，后面還有錄像和加課，你現(xiàn)在還不睡，這是準(zhǔn)備修仙……你竟然還在改！？”安娜震驚的看向屏幕。
沈雪明手疾眼快的把電腦關(guān)上。
“這是保密的?！?p> “抱歉。”安娜趕緊捂住自己的眼睛，一條縫都沒留下。
沈雪明被她逗笑，看她年齡不算大，將另外一瓶水遞給她：“看來便利店碰到熟人不太方便工作，我換個地?！?p> “這么晚，你去哪？”
“訓(xùn)練樓大廳我看有個小會客廳，去問問保安叔叔開不開?！?p> 沈雪明來去匆匆。
安娜接過沈雪明送來的水，抿了抿唇，切私人賬號跟陸霄八卦一下。
【洋妞娜娜：霄狗，我在便利店碰到沈雪明了。我下班來加餐，她竟然在工作，你們都沒個人陪她的嗎？有沒有隊友愛？】
【削你爹：她在哪兒?！?p> 安娜把沈雪明要去會客廳的事情發(fā)過去。
陸霄發(fā)了個早點睡的表情包，就沒了回應(yīng)。
安娜的同事過來找她一起回宿舍，安娜才恍然一拍腦袋：“糟糕，我忘記把人家的衣服還回來了！”
怎么就記得給霄狗消息了！
果然跟沈雪明聊天總?cè)菀妆凰墓?jié)奏帶走，混忘了正事。
想著陸霄和沈雪明應(yīng)該會在會客廳，她趕緊往宿舍跑，準(zhǔn)備把沈雪明的外套和衣服拿出來還給人家。
……
會客廳。
沈雪明試著認(rèn)真調(diào)試《軌跡》。
腦子里，一邊是晏少卿飆車時的肆意，一邊是陸霄初次舞臺上的優(yōu)美，還有季尚林那從容不迫的應(yīng)答如流，那些男人的影子在腦子里糾纏。
他們的存在，讓自己把《軌跡》里的少年看成了千面人，無數(shù)種少年的姿態(tài)，無數(shù)可能性，卻獨獨定不下一首曲子的調(diào)性。
“嘖。”
她不耐的將筆記本電腦推遠(yuǎn)，窩在靠背椅里深呼吸。
又是瓶頸。
舞臺的死線最近，團隊曲子優(yōu)先級最高。
給晏少卿、陸霄和季尚林的個人曲沒有那么著急。
她分得清輕重緩急，可腦子卻不受控制的去想其他的曲調(diào)，甚至她碰到護腕的時候，甚至?xí)肫饎偛诺幕翥懙寞偪瘛?p> 她甩甩頭想要冷靜，卻聽見一聲輕笑。
“原來你也會露出這么苦惱的神情呀，雪明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