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天臺
“跳啊,怎么不跳了,江祈年,趕緊跳啊,別耽誤我們時間”
“這誰啊”
“這你都不知道,A班的江祈年,土包子唄,還在頂樓跳樓,臟死了?!?p> 江祈年望著臺下,一張張鮮活的臉上不帶一絲憐憫,卻是嘲弄,譏諷,他最后一次看向了那四位“風(fēng)云人物”。
只聽人群中出現(xiàn)一聲嘆息:“唉,沒意思,滾啊?!?p> 說話的少年體型修長,白色的制服外套被他懶散地勾在肩上。烏黑的頭發(fā)下是一雙明眸,墨黑色的瞳孔輕輕掃過人群??杉词钩糁?,也遮擋不住他的面部輪廓鋒利流暢,周圍人都低下眼,不敢與之對視。
身旁的好友不禁笑道:“怎么,怕他死了,我們沒得玩?”身旁的少年身穿黑色襯衫,精致的面龐中流露出一絲厭惡,許是被惡心到了,陸梟親了一口身旁的美女,惹得美女害羞地往她懷里鉆。
宋祁墨白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說:“怎么可能,沒了他,還有其他人呢”又繼續(xù)道:“陸梟,你玩女人別當(dāng)我面行不行,惡心死了”
聞言,陸梟又低頭對女友嘬了一口,轉(zhuǎn)頭對他說:“你自己不能找一個?怎么,這么多女人都入不了你的眼?呵呵……”
陸梟爽朗的笑聲很快引得眾人嘩然,磁性的聲音傳入耳中,讓大家忘記了還站在天臺的江祈年。
江祈年握緊了拳頭,憎恨得望著談笑的他們,閉上了雙眼,回憶著……從他來到克洛伊斯頓學(xué)院開始,只因名字中帶有與宋祁墨同音的“祈”字,他的厄運開始了……
剛開始只是廁所被潑水,課桌內(nèi)被放死老鼠,這些他都不在意,因為他是貧困生特招進來的,奶奶在等著他的錢看病,阿昭在鄉(xiāng)下帶著他。
可那四人卻不打算放過他,他們謠傳自己是xx酒吧陪酒,為了錢向xx老板賣身…同性戀………他屈服了。
江祈年向前移動了幾厘米,腳已經(jīng)觸碰到了邊緣,但臺下的人早已沒了耐心,人群漸漸散開,宋祁墨與陸梟也篤定了他不會跳,紛紛覺得無趣離開了。
他暗淡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絲絲笑意,溫潤如玉。江祈年無疑是清風(fēng)俊朗的,洗的發(fā)黃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顯露出紳士風(fēng)度,一雙丹鳳眼也早已如霜如沫,江祈年依舊笑著,他的昭昭說最喜歡看他笑了,他即使要離開了,也要讓昭昭看到他最好的一面。
下一秒,江祈年毫無征兆地向下仰去——
抱歉了啊,失約了昭昭
原本喧囂的人群仿佛靜止了一般,只是粉碎的肉體墜落在地面,血肉模糊的畫面才喚醒了人們的思緒。
“跳了,真跳了?不是,不是我們害了他吧?”
“他自己要跳的,怪誰呀”
“他就一窮學(xué)生,死了也不足可惜唄”
……
人群中有人心中默默祈禱,有人依舊事不關(guān)己的嘲笑,甚至有人開始慶祝,周圍人群混亂一片,破碎扭曲的肢體,逐漸蔓延開的鮮紅血液……
頂樓天臺對面的豪華休息室中,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拉開窗簾的一角。面容清雋的少年,狹長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快意,眼角下的一顆淚痣印烙著做惡的印記。少年穿著名牌定制的黑色外套,站在窗前俯望著這一切。
刺眼的陽光直射而過在他外套胸前的金色名牌上,上面赫然寫著“顧瑾澤”。
樓下的混亂似乎并沒有影響到他多大的興致,顧瑾澤輕輕拉下了窗簾:“嘖…”又恢復(fù)了如往常一樣的清冷狀態(tài)。
…………
克洛伊斯頓學(xué)院
“這里好漂亮”少女的聲音清脆明亮,只見她穿過花園,一路登上樓梯,來到了頂樓天臺。天臺因為江祈年的死也成為了大家閉口不談的禁地,而此時的江昭和正坐在天臺的樓梯邊,細致觀察著這一切。
她的目光停留在一旁教學(xué)樓內(nèi)彈奏著鋼琴曲的男孩,身穿最新款的白色衛(wèi)衣,露出了半截鎖骨,性感又迷人。陽光剎那間打在他身上,男孩微動著睫毛,面容卻沒有一絲不耐,反而讓人癡迷又沉淪?;易厣木戆l(fā)耷拉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可依舊遮擋不住眼下的禁欲。
那是專屬于溫瑜洲的音樂室,他是天賦型音樂家,身為四大家族的溫家十分支持他的音樂創(chuàng)作,讓人認為他就是潔白無瑕的茉莉花,可殊不知,這茉莉花的花苞確是險惡的人心。
江昭和靜靜地看著,她借著作為新生熟悉著校園環(huán)境,來到了這里。微風(fēng)拂過她的臉頰,透露著別樣的繾綣美麗,嬌俏靈動的臉上是期待與向往。白皙的脖頸出佩戴著一副與全身衣飾不匹配的項鏈,窈窕的身影更讓人奪目駐足。可她的眼中確是一陣寒光冷意。
三個月前,她同父異母的哥哥江祈年意外跳樓自殺了。
她和奶奶來到學(xué)校究其原因,但校方給出的回答卻是:學(xué)習(xí)壓力過大導(dǎo)致的自殺,連基本的賠償費用都沒有。甚至連江祈年的尸體都到場被拉去了亂葬崗,她連阿年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她的阿年,就這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而學(xué)校卻封鎖了一切消息,好像江祈年都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阿年那么開朗自信,即使來到了克洛伊斯頓,成績也是名列前茅。明明前一天晚上還和她與奶奶視頻,一起暢享未來,怎么會因為壓力大自殺,不過是借口罷了。
最終,她們來到了江祈年校外的出租屋,在幫他收拾遺物時,找到了一本日記本。日記本中記錄了他三年以來的經(jīng)歷。
她的阿年啊,竟然被那四個惡魔折磨成這樣,她顫抖著睫毛,一行清淚從面頰劃下,凄美又華麗。
江昭和放棄回憶那段不堪的記憶,她咬住唇瓣,眼角呈現(xiàn)出異樣的緋紅但腦中不斷地重復(fù)著那四人的消息。
沒事的,阿年,我會讓他們四人去陪你的,這次換我保護你吧,微風(fēng)飄散來一束紫荊花,江昭和隨手撿起路邊的一朵,噙著淚,喃喃道:“我會一步一步拉你們下地獄,阿年,就先讓這朵花來替我陪你吧”
現(xiàn)在,她代替江祈年成為新的貧困生入學(xué),明天,游戲就開始了。

冬踏
本文是現(xiàn)代言情與現(xiàn)實有些不切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