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境之地,危險一觸即發(fā)。
三足金烏好像失去了心智一般,猛烈地向郉天發(fā)起攻勢,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帝隱此刻則已經(jīng)退到無人的地方,靜靜看著這一場戰(zhàn)斗。
天帝十子,名曰金烏,棲身神木,身負玄火,陽精不滅,說的正是金烏身上的火不同于?;?,它不會熄滅,郉天面對這三足金烏,也著實有些無奈,一方面是因為這金烏本身有些厲害,更重要的是這三足金烏乃是天帝之子,自己怎么說也得給天帝一點面子,帝隱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讓郉天對上金烏。
身體未到,火勢先到,那金烏全身的火焰仿佛是一個巨大的火球,席卷著整個地面,連周圍戰(zhàn)斗的羅隱他們,也有些受不了,郉天見狀,知道必須將這金烏引開,不然時間一長,恐怕對自己這邊的人著實不利。
只見郉天往后輕退一步,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案出現(xiàn)在他的身前,那金烏的烈焰一觸碰到八卦圖案,就立即隨著那八卦旋轉(zhuǎn),不一會兒,火焰就消失殆盡了,趁著這個空隙,郉天迅速飛向高空,那金烏一見郉天離開,也是直接撲了過去。
郉天伸出右手,只見光華閃過,一把長劍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這個時候金烏剛好已經(jīng)到了他的面前,不過郉天卻不急不躁,等到時機恰當,長劍出鞘,寒光逼人,劍氣如虹,那金烏雖然霸道,卻也不得不暫避鋒芒,只可惜郉天出劍的速度實在太快,雖極力躲避,仍避免不了郉天的劍,幸虧郉天劍下留了幾分,只是用劍背拍打了一下金烏的翅膀,否則那金烏的身上恐怕就要留下劍傷了。
在地面上的眾人,雖然還在交手,但此時的目光也忍不住一齊往郉天看去,高空之中,郉天仿佛在和一個太陽在戰(zhàn)斗,金烏本是神物,飛行起來速度極快,這一來一回,瞬間已經(jīng)過了十幾招,兇險程度,實屬罕見,在場之人無不驚嘆,郉天這下也算是拿出真本事了,只見他在金烏兇猛的攻勢下居然依舊從容不迫,每一招出去都是干凈利落,真不愧是戰(zhàn)神。
星辰在一旁也是被郉天那邊稍微吸引了些注意力,這時,他忽然感受到一絲危險,口中連忙輕喝道:“乾坤九道!天守!”
瞬間星辰身體前面出現(xiàn)一道巨大的雷神身影,手中噙著巨斧,頗有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之勢,鬼幻被逼的只能先行退后,同時心中也是驚訝沒想到自己碰上了這么厲害的一個對手。
星辰的這一擊,也吸引了帝隱的注意,他忽然說道:“鬼幻,不可輕敵,他怎么說也是當年七星園的主人?!?p> 這是星辰第二次聽到別人戳穿自己的身份了,他站在原地,前面有天守守護,于是問道:“你們到底是誰?為什么會認識我?”
“哈哈!哈哈!”鬼幻突然大笑道:“原來當初你并不知道自己的家族如何被滅的啊,不對,你至少應該知道鬼女!”
“鬼女?是那個相貌極其丑陋的女子?”星辰反問道。
那是一個慘烈的夜晚,星辰一輩子也無法忘記,那漫天的大火,慘烈的叫聲,讓他變的不再愛說話,鬼女,那個噩夢一般的女人,想讓自己以及七星園所有人都屈從于她,只可惜星辰并沒有答應,他是七星園的大長老,主人,他必須留住這份屬于全族人的尊嚴與榮耀,只是最后的代價就是七星園的覆滅,自己是族人全力保護才得以逃脫的,一想到這里,星辰的身體不禁顫抖,拳頭緊握,眼神之中充滿了恨意。
“是不是心中很生氣,這就對了,將你心中的恨全部釋放出來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再壓抑著自己了!”鬼幻的聲音帶著一絲誘惑,在無形之中,他對星辰施展了幻術(shù),讓他陷入以前的痛苦回憶,令他發(fā)狂,就可以不戰(zhàn)而勝了,其他人都在緊張戰(zhàn)斗著,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天空之中,金烏絲毫沒有任何退讓之勢,反而身上的火焰越來越猛烈,這讓郉天很頭疼,但同時郉天也感到很奇怪,金烏似乎像是拼了命一般和自己決斗,按理來說這不該這樣的,而最讓郉天在意的一點就是金烏的眼睛之中居然透著莫名的悲傷,不知道這是不是幻覺。
隨著時間的推移,郉天發(fā)現(xiàn)自己一味躲避金烏的攻擊,自身已經(jīng)很吃虧了,此刻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有幾處被燒焦了,但自己又不好直接斬殺這只金烏,天帝的面子固然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郉天總感覺這只金烏被人控制了,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答案了。
稍加思索,郉天決定先想辦法將這金烏給困住,不然時間拖得久了,恐怕帝隱最后會得了便宜。
只可惜做永遠比說難得多,這金烏好歹也是神力通天,每次都拿郉天不下,而自己身上的陽火又傷他不著,那攻勢突然變的更加猛烈,只見金烏忽然揮動翅膀,頓時天空之中下起了火雨,火雨一觸碰到事物,就冒起了青煙,著實厲害,郉天哪敢懈怠,強運真元,快速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形成無數(shù)道劍影,劍影之處,仿佛無堅不摧的盾,擋住了金烏的火雨,金烏見此,哪肯就此作罷,它扇動翅膀的同時,張開巨口,噴出一口巖漿,直接涌向郉天。
郉天這次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只聽他一聲巨喝,聲如洪鐘,傳入云霄,天地都為之顫動,那金烏的巨大身體也不禁抖動了一番,郉天在這個瞬間直接飛了過來,在金烏面前,毫不退卻,一掌拍出,直接擊中金烏的胸口,那金烏受不得疼痛,身體不受控制往后飛去。
帝隱站在地面上,看著空中的形勢,暗忖道:“照這形勢,恐怕這金烏不能給郉天帶來太多麻煩,看來我得幫上它一幫?!?p> 想罷,帝隱周身亮起五道光芒,一齊飛向郉天,郉天雖將大部分精力放在那金烏身上,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留下些許注意放在站在地面上的帝隱身上,當?shù)垭[做出舉動的時候,郉天立馬就感受到威脅,那五道光芒雖快,郉天的背后就像也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金色的屏障,擋住了帝隱的攻擊。
地面上,羅隱依舊應付著魎的攻擊,看上去隱隱占優(yōu),石闕和魍的戰(zhàn)斗,明眼人一眼就看了出來,魍雖然速度上有優(yōu)勢,但面對石闕這樣天然的塊頭與力氣,完全近不得身,這也讓魍很是苦惱。
白澤在一旁一直想接近她的母親,但因為結(jié)界的緣故,她也絲毫沒有辦法,只能在結(jié)界外傷心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受苦。
另外一邊,星辰一直陷入了沉默,鬼幻則在一旁施展出了幻術(shù),他的臉上甚至露出了勝利的笑容,看著星辰越陷越深,他自言自語道:“很好!就這樣,永遠陷入到痛苦的過去吧!”
星辰似乎到了一個他早已不愿觸及的世界。
他似乎回到了一百年以前,這是一個多么熟悉的地方,他看到了自己的家人,不時有飛鳥經(jīng)過,那時候的天空是湛藍的,他走在熟悉的道路上,遇到他的人都在和他熱情地打著招呼,看著周圍的風景和親人的笑容,那一切近乎夢幻。
只是畫面忽然轉(zhuǎn)到傍晚,那是一個血色的黃昏。
七星園,星辰的家,就在那個傍晚,一個丑陋的女人突然闖了進來,她的臉上毫無表情,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她直接找上了星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就是讓七星園從此以后成為她的屬下。
星辰已經(jīng)做了將近百年的大長老,那是族人對他的信任,他豈能屈從,誓死捍衛(wèi),只可惜自己終歸不是族人的對手,他見證著自己的家人一個又一個倒在他的身前,那個女人無情的殺戮,近乎瘋狂。
那一刻,星辰如此無力,但是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倒在了他的跟前,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不過豆蔻年華,但衣服已被鮮血染紅,像是隨風逝去的落葉,無力,倒下的那一刻,她深情看著星辰,說出最后的遺言:“快走,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星辰認識她,她叫星月,她出生的時候甚至是自己親自給她祈的福,長大后也是自己親自給她行的成人禮,只是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成為了遙遠的過去。
星辰的瞳孔在放大,他不禁撕心裂肺的怒吼著。
而在此時,現(xiàn)實中的星辰卻沒有任何舉動,像一個石像一般一動不動,對面鬼幻正期待著星辰瘋狂,然后死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星辰的額頭上滴落豆大的汗珠,鬼幻自信的笑著,他開始一步一步走向星辰,準備了結(jié)這個男人。
只是過于自信,終歸是愚蠢者的行徑。
星辰忽然動了,出乎鬼幻的意料,星辰雙手快速結(jié)印,口中輕聲說道:“乾坤九道!冥淵!”
鬼幻周圍的天空忽然化作無盡的暗黑色,刺骨的寒風陣陣襲來,天地沒有一絲生機,仿佛就是無盡的深淵,這正是乾坤九道第八招冥淵,它可以將目標鎖進暗黑地獄之淵,受盡厲鬼的侵蝕。
這一幕,來的太突然,鬼幻都沒來得及反應就中招了,在這冥淵之中,他突然看到許多厲鬼正漸漸靠近,就連這里的風都像利刃一般,這下連鬼幻都頭疼了。
天空中的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郉天不僅要應付金烏的攻擊,還要防止帝隱在背后的動作,忍不住暗想道:“哎,這次真的是不得不使出真本領(lǐng)了。”
郉天身上的氣勢忽然變了,他一聲怒吼,金烏和帝隱的攻擊都被彈了出去,同時,所有人只看到郉天全身上下紫色光芒環(huán)繞,伴隨著一股傲視天下的氣勢,讓人產(chǎn)生了一股膜拜的沖動。
“神諭!”帝隱說道:“真沒想到,你居然已經(jīng)到了這種境界,居然可以在人間發(fā)動神諭!”
神諭乃是天界的神獨有的護體神光,但一般的神只能在天界才能發(fā)動,一旦到了天界以外的地方,神諭便會越來越弱,放眼整個天界,也只有寥寥幾位能達到在人間發(fā)動神諭的人。
隨著神諭的發(fā)動,金烏再次攻過來的時候,只見郉天伸出右手,一道紫色的光芒就擋住了金烏,讓它無法繼續(xù)前行一步,金烏扭動著它巨大的身體,卻無絲毫作用。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羅隱,星辰和白澤他們幾乎異口同聲道,他們何曾見過真正的神明。
郉天身上的紫色光華經(jīng)久不息,整個人猶如天空一般浩瀚無邊,金烏在它面前也已經(jīng)顯得有些無力,帝隱看了看說道:“郉天,不愧是天界第一戰(zhàn)神。”
郉天此刻游刃有余,他回答道:“謬贊了!你也已經(jīng)很厲害了,自從我來到人間,還從未有人能將我逼到這個境地?!?p> “可我還覺得遠遠不夠,看來是時候解放金烏的限制了。”
“你說什么?”郉天詫異的說道。
“金烏即為天帝之子,背負純陽之火,取于陽,聚于精,以天地之氣,萬載可得,它的烈焰可是僅次于太陽,只是當年被后裔封印的時候由于本身的力量過于強大,故而一部分神力被封印?!?p> 帝隱的話剛說完,郉天明顯感覺到金烏的身體開始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它的火焰越來越強,火焰的顏色也越來越深,到最后,金烏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所有人看到空中,都驚訝了,金烏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太陽。
“這就是金烏原本的姿態(tài),好好享受吧!”帝隱笑著說道。
郉天面對這樣的局勢,還可應付,但是他看了下地面,除了帝隱,其余的人身上都已濕透,尤其是白澤,此刻被這高溫曬的臉色通紅,急促地喘著氣。他心里想道:“這下可真的是糟糕了,若是只有一只金烏還好,但此刻尚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帝隱在下面虎視眈眈,如此下去,恐怕局勢會變得越來越不妙?!?p> 思考歸思考,郉天的身體可沒閑著,話說這解除限制的金烏著實厲害,郉天感覺自己現(xiàn)在面對的就是一個太陽,金烏所到之處,空間似乎都窒息了,郉天不敢怠慢,身形忽隱忽現(xiàn),在金烏周圍徘徊,身體紫色光華迅速流轉(zhuǎn),在氣勢上居然壓過了金烏一籌。
羅隱和石闕本就已經(jīng)戰(zhàn)斗了許久,消耗了不少氣力,此刻再加上天空中金烏迸發(fā)出的火焰,他們只感覺到全身上下著實難受。
星辰在一旁,雖不用戰(zhàn)斗,但卻也要維持著冥淵,他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本來施展出這冥淵就已經(jīng)消耗了我大部分真元,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我這冥淵也撐不了多久了?!?p> 冥淵之中,鬼幻正應付著里面時不時出現(xiàn)的厲鬼,這里的似乎無窮無盡,鬼幻也是一時沒有辦法,他的修為本和星辰在伯仲只見,甚至可能稍稍比星辰高一點,但就是由于自己剛剛一個大意,才中的星辰的乾坤九道,要說這乾坤九道,連鬼幻都不得不承認是相當厲害的陰陽咒術(shù)。
就在他無計可施的時候,他忽然感受到星辰的冥淵產(chǎn)生了一絲振動,本來無數(shù)撲上來的厲鬼突然帶著嚎叫就消失了,鬼幻也感受到這冥淵的力量不知因何緣故變的薄弱了,他急忙集中全身修為,大聲一喝,只見周身狂風呼嘯,席卷著冥淵,冥淵忽然開始漸漸崩塌。
星辰也感受到冥淵的崩塌,此刻的他也是有心無力,沒過一會,鬼幻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星辰的跟前,當他一出來后,就感覺到了天空的一樣,這才知道為何星辰的冥淵會出現(xiàn)破綻,同時他還注意到了空中的郉天,全身上下散發(fā)出的強烈氣勢,哪怕自己距離這般遠,都感受到了一絲壓迫,他心中不禁驚愕道:“這人的修為好生厲害!”
隨著時間的流逝,郉天一時半會也真的是拿金烏沒有辦法,當他看到地面上自己的同伴陷入危鏡,心中也有些急躁了,帝隱在地面看著這一幕,知道機會來了,他準備親自上場,一舉打敗郉天。
千鈞一發(fā)之際,在天空的上方,突然出現(xiàn)兩道身影,一人頭頂紫金羽冠,黑須美髯,一身紫色長袍,更顯尊貴,再看另外一人,白發(fā)徐徐,仙風道骨,一身白色道袍,也是頗有身份。
那兩人一出現(xiàn)后,只聽那白發(fā)老者先笑著說道:“天帝,我說的可對,這戰(zhàn)神定能打得過你的兒子金烏焱?!?p> “東岳老兒,你就是喜歡占著便宜,單論武力,誰都知道郉天乃我天界第一高手,試問又有誰能打得過他?”那紫金羽冠之人說道。
原來這二人并不是普通人,紫金羽冠的中年人乃是當今天界的天帝,另外一位老者則是掌管東方土地的東岳大帝,這東境之地便是他的管轄范圍。
“天帝,若是以前,怕是沒人反駁,只是現(xiàn)在,我看站在地面上的那年輕人恐怕就可與郉天一較高下。”東岳指著帝隱大帝說道。
郉天在他們兩人出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意到他們了,看到那兩人一唱一和,好像看戲一般,郉天無奈說道:“你們倒是說的有理有據(jù),天帝,你倒好,放著自家的事不管,難道還非要我了結(jié)嗎?”
郉天自然指的就是金烏這檔子事,天帝看了眼發(fā)狂的金烏,不禁感嘆道:“數(shù)千年前,我受西方眾佛相邀,前去論佛道眾生,那本明鏡清臺,霧靄薄暮,山清水秀,我與佛陀相談甚歡之際,忽見西方天臺之處,隱現(xiàn)十道霞光,光芒閃耀,可耀八方土地,待那十道霞光靠近,我方才看清那乃是十只體型巨大的三足鳥,身帶火焰,佛陀言曰,此鳥自他成佛之時,就以存在,它們名為金烏,每日飲那西池之露水,飛于天道,可謂神物,我見其頗有靈氣,便于佛陀商量,收這十只金烏作義子,不曾想到,幾千年前,這十只金烏受人蠱惑,偏要比個高低,看誰能比太陽照的更亮,于是一起懸于天空,弄得土地開裂,百川干涸,大地之上寸草不生,更是經(jīng)常起無名之火,名不聊生,百姓叫苦不迭,我一怒之下,命大神后裔攜震天弓前往射日,最終大神后裔射下九日,最終終歸不忍心射殺最后一只,于是以無上法力將其鎖在這東境之地,命它在此修生養(yǎng)性,不曾想到它今日又出來為禍世間。”
旁邊的東岳大帝說道:“天帝,我看此事并非如此,恐怕此刻這金烏是有人控制啊,你觀其心,雙目竟已落淚,這明顯是悲傷至極啊!”
站在地面的帝隱看到天帝和東岳大帝突然出現(xiàn),不禁眉頭緊鎖,心中想道:“怎的這兩人偏偏這時候來,豈不壞了我的大事,看來今日這計劃又得落空了?!?p> 天空之中,天帝高聲呼道:“焱,還不速速放下執(zhí)念,歸我座下?!?p> 這一聲猶如空谷絕音,清脆震耳,其中更是蘊含著天地之力,那金烏聽后,頓時覺得身體如釋重負,從枷鎖中解脫了出來,它揮動著翅膀,眼中竟流出了火紅色的眼淚,在東境之地的上空哀鳴,盤旋幾圈之后,它忽然看到了被困在扶桑神木之下的白澤的母親,它迅速飛下,張口大嘴,口中噴出一股火焰,等到那火焰觸碰到白澤母親周圍的結(jié)界之時,一道微光閃過,就又恢復了平靜。
這時,大家忽然都聽到了那只狐貍開口說話了,“澤兒,你怎的回來了?”
一聽到母親的聲音,那是一種久違的溫馨,白澤瞬間跑上前,跪在那只狐貍的面前,啜泣著說道:“母親,你怎么了?”
“不礙事,只是有些累了?!卑诐傻哪赣H無力地說道。
“女兒不孝,還以為你出事了,竟然沒能早些回來。”
“傻孩子,你活著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嗎?”白澤的母親看著郉天他們一群人說道。
白澤點頭答道:“是的,若不是他們,女兒恐怕都到不了這兒!”
她的母親欣慰的笑道:“看來你在外面交了不少知心的朋友,我真是替你感到開心?!?p> “母親,看到你平安,我才會安心?!卑诐傻难蹨I忍不住落了下來。
半空中,天帝看著帝隱說道:“娃娃,我知道與你,哎,我知道你心中之事,你何必太過執(zhí)著,天地萬物,自有其生存之道,女媧娘娘早就洞察天機,你又何必逆天而行,你這般做法,恐怕最終誰也幫不了?!?p> 所有人不知道天帝的話是什么意思,帝隱心中也是十分詫異,他的身份可以說是絕對保密的,就連天帝也不該知道,但是此刻,帝隱卻保持著平靜,他回答道:“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就不勞煩天帝費心了,這次你大駕光臨,我算是給你一個面子,不過我相信終有一天我會證明你們都錯了。還有,郉天,事情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的。”
天帝不禁嘆息道:“哎,何苦,即為緣起,何不隨心,道法寂滅,焉存世理!”
此時鬼幻以及另外兩人一起隨著帝隱就此離去了,這里只剩下郉天他們以及天帝等幾人,天帝看著郉天笑著說道:“戰(zhàn)神,真是好久不見了,看來你在人間的日子過得挺逍遙自在?!?p> 郉天淡然一笑,說道:“我這怎么聽都感覺是挖苦啊,看來您來人家還是和當年一樣說話留著一半?!?p> “哈哈,看來戰(zhàn)神還是當年的戰(zhàn)神,性情一點都未改變,此次我與東岳大帝一同來此,的確是算到了人間的劫難!”
“人間的劫難與我何干!我早就再管這些事情了!”郉天看著遠處的天空說道,眼神之中有一絲落寞。
天帝看在眼中,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說道:“我知道你還在為當年韶華仙子貶落凡間之事耿耿于懷,不過我當年將韶華仙子貶下凡間,也自有我的道理,過些時日你自會明白!”
“這也一直是我想不明白的事情,當年韶華偷偷將芍藥帶到凡間醫(yī)治凡間瘟疫,雖違反天規(guī),但她也只是不忍看天下眾生受苦而已,罪不至此,但你卻不能力排眾神非議,反而隨波逐流,將她貶落凡間,我也因此才一怒之下離開天界,只因我覺得天帝你賞罰不公?!编D天有些憤憤不公的說道。
“哦?看來這些年你心里確實藏了很多不快,不過事已至此,我怕也該對你說明真相了?!碧斓坜哿宿酆氄f道。
“真相?什么真相?”郉天問道。
“一百年前,天界有人闖入你是否還記得?”天帝問郉天道。
“記得,當年那人修為絕高,我與他大戰(zhàn)三天三夜難分高下,最后他見大勢已去,才選擇離開?!编D天說道。
“那人到天界本是想帶走韶華仙子,卻被你阻攔,接著人間就發(fā)生了瘟疫,你也該知道的。”
“不錯,正是那場突如其來的瘟疫,韶華才偷偷將芍藥帶到凡間?!?p> “其實這兩件事情都是一人所為,他們的目的無非就是得到韶華,而這個人就是現(xiàn)在的帝隱。”
“你說什么?”郉天驚訝的問道。
“韶華仙子的身份其實比較特殊,她和女媧娘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當年水神火神大戰(zhàn),導致天有缺漏,人間正逢其難,女媧以五彩神石補天,奈何無力將天補完,弱水從天而降,你應該知道這弱水上至九重天際,下至地府幽冥,一旦流入人間,三界必將打通,混沌之力也將隨之涌入,到那時候,人間必將再次陷入古老的混沌世界,不分陰陽,人類也將不復存在了,女媧娘娘知曉其中利害,遂以自己的身體,當作補天的石頭,最終擋住了那缺漏,在最后時刻,天空降下七彩之雨,那是女媧娘娘的思念所致,七彩之雨落地后,地面長出了一朵時間從未有過的美麗花蕾,河伯馮夷為其取名宓妃,花朵綻放,從中誕生出一個女孩,名字就叫做宓妃,也就是神都百姓一直祭拜的洛水女神,宓妃愛上馮夷,只可惜馮夷生性風流,傷了宓妃的心,宓妃傷心之時,與天地產(chǎn)生共鳴,當年女媧以生命補上的地方再次出現(xiàn)缺口,洛河之水也開始泛濫,那一刻,我和貍貓一族的族長以及馮夷一同趕到,馮夷見宓妃的模樣后心生懺悔,于是愿意畢生之力鎮(zhèn)守洛水水患,宓妃最后終于心力交瘁而死,死后留下的眼淚化作女神之淚,心則化作五彩之心,那時天空的缺口并沒能完全補上,現(xiàn)在看不到只是當年我和貍貓一族的族長一同封印住了,只是若是誰能同時得到這女神之淚和五彩之心,必能打破封印,到時天地必將陷入浩劫,為了以防萬一,我將這女神之淚化作兩半,一半封印在洛神河畔宓妃的石像之中,另一半則讓貍貓一族的族長帶回了東境之地,而五彩之心則由我?guī)Щ亓颂旖?,只是我沒想到這五彩之心因吸收了天界的靈氣,最終居然誕生了一個和宓妃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孩,她的名字可還是你取的,郉天!”
郉天不禁回憶往事道:“空谷幽蘭,韶華其音,那是我當時的感嘆,大家便都稱她為韶華仙子?!?p> “所以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玫缴厝A仙子了吧!”
“你的意思是帝隱想讓人間重新陷入混沌?!编D天終于知道了帝隱真正的目的。
“不錯,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半女神之淚在你的手中,想來我也算是可以稍微安心了。”天帝說道。
郉天突然想到在村莊遇到的那個和牡丹長的一模一樣的神明,臨死之后化作的結(jié)晶,原來那正是女神之淚,他接著問道:“只是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讓這個世界重新陷入混沌?!?p> 天帝不禁無奈嘆了一口氣道:“說來此時與你也有些因緣,哎,天界不可泄露,時機一到,你們所有人自會明白其中緣由了,說來都是一個癡字??!”
“所以我才說我不喜歡你,每次說話只說一半?!编D天說道。
“而且我讓韶華仙子來到人間,一是有我知道你定會追隨她到人間單獨保護她,二來我也是希望一切事情都能結(jié)束,因為我不想真的看到人間真的陷入劫難?,F(xiàn)在半枚女神之淚在你手中,我總算是比較安心了,記住,萬不可讓帝隱同時拿到女神之淚和五彩之心,不然萬事休矣,哎,我將韶華仙子放入凡間又何嘗不是一種賭博呢,未來的事連我都沒法完全看清?!?p> “看來我是不得不替你做事了,看來從你準備讓韶華來到凡間那一刻就吃定我了?!编D天說道。
“哈哈,這不就是天帝老兒的一貫作風!”旁邊的東岳大帝不禁笑道。
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天空中的金烏不停盤旋,眼中噙著眼淚,似乎是為自己所犯的過錯懺悔,它在向自己的父親天帝訴說。
天帝望著金烏焱,嘆息道:“你沒有錯,我只是沒想到她會這般待你,令你犯下這過錯,今后你還是繼續(xù)守在這東境之地,給這片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帶來光明吧!”
出乎意料的是,金烏焱居然搖了搖頭,除了天帝,沒人聽的懂它的意思,天帝眼中居然也流露出一絲悲傷,“你又何必至此呢!”
所有人忽然看到金烏往西方飛去,越飛越高,越飛越遠,掠過人們的頭頂,飛過那個陷入黑暗的村莊,地上的眾生只看到一只極其美麗的三足之鳥往太陽的方向飛去,隨著一道金色的光芒閃過,金烏居然和那遠處的太陽融合到了一起。
那一刻,大地并沒有變的更加炙熱,人們只覺得天地間變的更加美麗了,此刻那金陽村內(nèi),玉兒和筱正在照顧受傷的墨玉,突然感受到大地恢復了光明,她們不禁跑到屋外,看到了遠處天空的太陽,這一刻,全村的人都跪了下來,朝拜著神明。
東岳大帝看到金烏居然選擇和太陽融為一體,以便照到這極東之地,心中也甚是詫異,他望向天帝說道:“你就這般舍得?”
“舍與不舍,得與不得,本就剪不斷,理還亂啊,這是它自己的選擇,我心中縱使不舍,也別無他法,不過至少它的犧牲卻讓整個世界都可以擁有陽光與溫暖,也算是幸事,當年西方佛陀在我臨走之時,贈與我四句話,緣生則得,緣滅則盡,西方十日,普照眾生,想來就是這個意思了?!?p> “原來天地間還有天帝想不透的事情啊,看來世間之事參著諸多法相,我等雖高高在上,也需細細體會才是??!”
帝隱離開后,白澤的母親也被解救了出來,此刻她的身體十分虛弱,天帝看著她也是說道:“小狐貍,我們算上也是有些年頭沒見過了?!?p> “天帝言重了,天帝當年來此,我還只是一個不成材的小狐貍,當年的不懂事,還望天帝見諒。”白澤的母親說道。
“怎的你年齡變的越大,卻越來越客氣了,我還是喜歡當年那個精靈活潑的小狐貍,只是可惜,當年的貍貓一族族長不在了,就連他的繼承人子穆也去世了,哎,真可謂物是人非,今日且先到此吧,我與東岳大帝還需趕回天庭。”
“拜別天帝!”白澤的母親說道。
郉天倒一點不客氣說道:“等到下次,一定要把瓊漿玉液給我留著?!?p> “一定。”天帝和東岳大帝就這樣離開了,眾人總算緩了一口氣,羅隱走上前,抱怨道:“這么多年了,看來我被隱瞞的夠苦的,一個是天界的戰(zhàn)神,一個是七星園的主人,石闕,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也有什么特殊的來歷?!?p> 石闕聽到羅隱的話,只是用手抱著頭憨笑著,白澤的母親忽然對郉天開口說道:“小女白澤蒙戰(zhàn)神之恩,這些時日也是麻煩你了,今日再見到戰(zhàn)神,和當年在天界真是一般無二?!?p> 郉天疑惑的問道:“你認識我?”
“戰(zhàn)神郉天,當年威名四海,誅妖邪,平慌亂,當年水神共工,火神祝融水火不容,大戰(zhàn)不周山,也正是你出面與他們打賭,同時將他們兩打敗,他們才就此罷手,這一戰(zhàn)正是你天界第一戰(zhàn)神名號的由來。我當年年輕時曾經(jīng)隨上一任的貍貓一族的族長一起去過天庭,在遠處曾見過你一面,你不認識我也屬正常?!?p> “原來如此?!?p> “好了,郉天,這里的事情總算該一段落,我們是不是該立即和筱會面趕回神都了?!?p> 郉天點頭答應,白澤希望留下來照顧自己的母親,于是眾人拜別白澤和白澤的母親,一起離開了東境之地,正所謂:
金陽村外慕天黑,神隱禮祠淚空垂。寒鴉掠影聲斯竭,百草落霜待斜暉。孤城不見生機處,唯有孤魂何所謂。東境尋母難重重,扶桑神木金烏飛。金烏落淚誰人曉,與日同天生相隨。劍指靈霄天道故,不見太平不輪回。
穿過結(jié)界,他們看到了夕陽落幕的余輝,霞光晚照,那是多少人期待的美麗,郉天也不禁被深深吸引,他想到金烏焱在最后犧牲自己的那一刻,也是扼腕嘆息。
來到金楊村,眾多村民都涌了上來,他們感激郉天他們,這讓郉天也有些不適應,畢竟郉天并不喜歡被人包圍,郉天他們也只是客套了幾句,然后問了下玉兒和筱現(xiàn)在何處,便離去了。
來到玉兒的住處,他們就看到筱正照顧著墨玉,這個男人看上去并不是一個讓人討厭的人,只是有時候說話有些欠揍,他看到郉天就說道:“居然這么快就生龍活虎地歸來了,不簡單啊,哈哈!”
“真后悔當初沒能多踹你兩下,好讓你沒有力氣說話。”
“那真是抱歉,我這人還真不能忍住不說話,尤其是你這樣有趣的人?!?p> “筱,這就是你所謂的大哥嗎?”
眾人皆笑,筱也是直接走開,不再理這兩人,玉兒這時走上來說道:“墨先生可是好人,你們可不能欺負他?!?p> 這下大家笑的更樂了,羅隱忍不住說道:“我說小姑娘家怎么就知道他是好人,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玉兒臉憋的通紅,但就是找不到理由反駁,在一片歡快聲中,眾人決定在此住上一宿,再行離去。
黑夜中,郉天忽然想到牡丹,便再無睡意,于是起身離開房間,走到外面,卻看到墨玉正拖著病弱的身軀在庭院中看著落葉飄舞,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竟然看到墨玉的眼睛是濕潤的,在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淚珠,墨玉的余光看到郉天,連忙扭過頭去,顯出一絲尷尬。
“這么有興致,深夜一人獨自看著夜景?!编D天居然沒有挖苦墨玉。
墨玉知道郉天不想讓自己難堪,他回答道:“有時候人就像這落葉,明明想飛到更遠的地方,但不知為何,飄著飄著就飄到了樹根處。”
“因為樹根處有整個大樹的守護,所以天下的親人終歸還是要團聚。”
“是啊,以前我以為我一個人可以承受所有的責任,我不怕被筱誤會,但是越到后面,卻發(fā)現(xiàn)內(nèi)心越發(fā)空虛,惶恐,多少個深夜,獨自一人,我多么希望筱會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陪我說話,但當淚水涌出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只不過實在自欺欺人?!?p> “可以看得出,你真的很疼愛筱,所以你才愿意為她背負這么多痛苦,愿意守護她,所以筱是幸運的。”郉天感嘆道。
“那你呢?”墨玉這時反問道:“你有最想守護的人嗎?”
“有!”郉天堅定地說道:“所以我才會出現(xiàn)在人間?!?p> 星月,白云,大樹,風聲,此時靜止,卻更勝千言萬語。
“好了,不早了,你這身體也需要多休息,早些回房間去吧!”郉天說完就轉(zhuǎn)身離去,他突然發(fā)現(xiàn)墨玉也是一個性情中人。
此刻在屋前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面,筱正站在那里留著眼淚,她發(fā)誓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哥哥。
第二天清晨,郉天一行人就拜別了金陽村的鄉(xiāng)親父老,一同踏上了歸去的旅程,盡管不舍,墨玉還是讓筱追隨郉天而去,因為他知道筱跟著郉天是正確的,臨行之前他告訴筱只要身體恢復的差不多,就會去神都找她。
“昨晚你和我大哥見面了?!斌愫鋈婚_口問道。
“你看到了?!编D天笑著回答道,他第一次看到筱如此尷尬。
“你和他聊了什么?”筱壓低了聲音問道。
“若想知道,干嘛不直接去問他,哈哈,不過我只想說其實墨玉也只是看上去什么都無所謂,其實也是需要有人安慰的。”郉天故意放大聲音對筱說道。
回歸的路總歸是愉快的,他們在外的時刻,神都內(nèi)有一人卻整日翹首以盼,看著東方的道路,期待著什么。
那人正是牡丹,她期待著郉天能夠快點回來。
傍晚時分,天色漸行漸晚,風塵酒家,此刻正是客流涌至,羽師正是忙的不可開交,白澤也不在了,牡丹就每天都過來幫忙,每當?shù)陜?nèi)有人調(diào)侃牡丹,牡丹也只是一笑帶過,她的心思完全不在這里,羽師都看在眼中。
“牡丹,這幾天你也忙累了,今天我一個人就足夠了,你還是先早些回去歇著吧!”羽師對牡丹說道。
“羽師姐姐,我沒事的,你店里人這么多,一個人是肯定忙不過來,反正我回去也沒什么事,不如就在這幫你忙,好歹也有個伴。”牡丹說道。
“聽我的話,你先回去歇著,你看你這些日子,忙的臉色都有些憔悴了,若是郉天回來看到了,還不得怪我,趕緊先回去歇著吧,相信我,我一個人能應付的過來?!庇饚焺衲档さ馈?p> 牡丹執(zhí)拗不過,只好答應,于是回答道:“好吧,那你今日也定要早些休息,一個人總歸要注意身體?!?p> “你這丫頭,倒也挺會關(guān)心人,郉天能遇上你算是他的福分?。 庇饚煵唤挠牡卣f道,牡丹不知為何,總感覺羽師心里藏著些什么,但是又覺得唐突,于是沒有說出心中的疑問。
牡丹離開后,一人在街道上游蕩,此刻天色尚有些亮,不知拐過幾個借口,牡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自覺居然來到了神廟,她心中想道:“既然都來了,不如就祭拜下神女吧!”
想完牡丹便走了進去,晚間的神廟空空蕩蕩,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香客,大殿內(nèi)只有牡丹一人,她來到神女的石像面前跪下,雙手合攏,微微閉上雙眼,心中暗暗祈禱道:“希望神女娘娘保佑郉天哥哥安然無恙,保佑他早日歸來,弟子牡丹定當每日供奉,誠心向善?!?p> 祈禱完牡丹向神女的石像叩頭,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是那么的認真,生怕褻瀆了神靈,就在這時,牡丹的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姑娘這是在為誰祈求平安么?”
牡丹被嚇了一跳,她睜開眼就看到一個身穿華麗銀色服飾的年輕人,溫文爾雅,面露笑容,劍眉星目,鼻梁高懸,牡丹驚訝問道:“你是誰?”
那人忽然神情恢復了常態(tài),同時流露出一股難以表達的淡淡憂傷,看著眼前的洛水女神像說道:“我只是一個贖罪之人!”
夜風咋起,吹皺平面湖水,幾聲蟬鳴,增添了幾處煩憂。
牡丹看著那個年輕人,她似曾相識,只是說不出來,但她卻感覺的到,這個年輕人心中藏了許多不為外人知道的痛楚。
羽師晚上早早關(guān)了店門,因為她始終有些放不下牡丹,收拾好店內(nèi)的一切,她便往牡丹的住處行去,只是到了牡丹的屋前,卻發(fā)現(xiàn)牡丹并不在屋子里,這下她更有些擔憂了。
神女廟外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和樹下,突然顯現(xiàn)出兩道身影,站在樹上那人正是帝隱手下三梵天之一的鬼月,而站在樹下的人則是鬼女,不知為何,他們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個夜晚,注定不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