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孝不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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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然明白陳三月這是為她好,但她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那個蘇安然了,她是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年輕名中醫(yī)。
跟陳三月出去,一來想在野外挖一點需要的藥草回來,二來,躺久了容易迷糊,她需要出去清醒清醒。
答應(yīng)了蘇成林的二十兩銀子,時間只剩下一個月,她需要快點養(yǎng)好傷,出去走一走,看看有沒有珍貴的藥材,挖一點去買賺一筆。
“二伯母,老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然然撞墻都不死,以后也會是個有福氣的人,您就讓我跟您一起出去吧,說不定天上會掉下一個餡餅?zāi)兀 ?p> 蘇安然在說這話時,連自己都不信,天上怎么會掉餡餅,掉陷阱還差不多。
不出意外,蘇安然瞧見陳三月嘴角一抽,“你這孩子,要是被爺爺聽到了,該說你不務(wù)實了!”
蘇安然才不在意蘇成林怎么說,她只要說服陳三月帶她出去就行了。
“二伯母,我娘很快就要生小弟弟了,我是她最大的女兒,一定要多幫她分擔一些家務(wù)才行,不然我娘的身體會吃不消的,二伯母你就答應(yīng)吧!”蘇安然纏著陳三月軟磨硬泡。
在陳三月的眼中,蘇安然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想了想,決定帶她去,這孩子在床上躺了兩天,一直都是王清芳頂替她去挖豬菜的,外面路滑,她在一邊看得心驚膽顫的,但蘇田氏卻說這是蘇安然的任務(wù),王清芳做娘的就得頂替女兒的位置,她在家里也說不上話,只能默默的祈禱王清芳不要出事。
這兩天,蘇田氏在背后不知罵了蘇安然多少次賠錢貨,要是她再不出去做事,估計蘇田氏會罵得更難聽。
洗好了碗,放進十分陳舊有些黑臟的碗柜里,陳三月帶上工具,帶著蘇安然就出發(fā)了。
才走到村口,遇到正在玩耍的六歲弟弟蘇安巖。
這是一個十分瘦弱的孩子,一身破爛的衣服,正在跟一些同齡的孩子玩泥巴,見到蘇安然出來了,興奮的跑了過來,“然姐姐,你終于醒了,太好了,巖巖要跟你去挖豬菜!”
原主的記憶里,平時蘇安巖都是她的妹妹蘇安瀾帶的,怎么不見蘇安瀾。
蘇安然問道,“瀾姐姐呢?”
她就怕蘇田氏打她的主意不成,把主意打掃蘇安瀾身上!
回想剛才見到的蘇田氏沒臉沒皮的潑婦樣,蘇安然渾身毛孔都豎了起來!
“瀾姐姐去王小花家里做繡活了,我覺得無聊就到這里來玩耍,然姐姐帶巖巖出去挖豬菜吧!”蘇安巖很懂事的走過來,“二伯母!”
陳三月微笑著應(yīng)了聲。
“那你可不能亂跑!”蘇安然答應(yīng)了蘇安巖的請求。
原主的記憶里,也有經(jīng)常帶蘇安巖一起出去挖豬菜的的片段,想想也是,王清芳每天都要操持大量的家務(wù),這帶弟弟的活肯定是她們兩個姐姐包攬了。
蘇安巖是個很懂事的孩子,跟在蘇安然身邊,還能幫她挖豬菜。
這半天,蘇安然沒有什么收獲。
像是車前子這種路邊隨處可見的藥草大把,價格也很便宜,即使挖回來了,也換不了幾個錢。
所以蘇安然決定,找個機會跟哥哥蘇安岷一起進山,說不定會有意料不到的收獲。
蘇安岷是她的大哥,農(nóng)閑時喜歡進山打獵,但由于沒有經(jīng)驗,幾乎打不到好東西。
……
午飯是蘇安然和二伯母一起做的,說是做飯,不如說是煮一些稀飯,再弄一點酸菜就是一頓了,煮粥的米也是一些碎米,中間還夾雜著很多的糠頭,饒是這樣,一家人都吃得津津有味。
前世吃慣了白米飯的她,面對這黑乎乎的粥,還是很難以下咽。
她只能一邊喝著稀粥,一邊幻象著:這就是豬肉,這就是豬肉來引開自己的注意力,勉強的喝一點下去。
由于蘇成林自詡秀才,家里的規(guī)矩也很多,家里的男子可以上桌吃飯,但女人就沒有位置了,只能捧著一個碗,蹲在正屋的屋檐下,或廚房里吃。
或許是蘇安然喝粥時的表情有些“視死如歸”,被大伯母的大女兒蘇安燕發(fā)現(xiàn)了,指著蘇安然就叫嚷,“你們看,安然不好好喝粥!”
在這個平窮的村落里,人們對糧食十分虔誠,誰都不會浪費糧食。
蘇安燕這么一叫嚷,惹來所有人的目光。
蘇安然大病初愈,臉色本來就很蒼白,這會兒在大家看來,更像是心虛的表現(xiàn)。
王清芳抿著唇,似乎很不滿意蘇安燕嚷嚷,想要說什么,還沒說出來,就被蘇田氏的吼叫聲打斷。
蘇田氏好像是死了爹娘一般,大嚷大叫,“我的天老爺啊,怎么養(yǎng)了這么一個畜生啊,居然浪費糧食!”
蘇安然無語了,不就是吃相不好看嗎?她有把粥倒掉嗎?這一個個看她好像是看死刑犯一樣的眼光,罵她畜生,那你是什么,畜生的奶奶還不是畜生!
她抬起頭來,對上蘇田氏的眼睛。
她不是小說里些的那樣,是個身懷絕技的殺手,只一眼就能把人嚇死。
然她那清澈的目光中夾雜著太多復(fù)雜,又過于冷淡,還是吧蘇田氏嚇一跳。
只是嚇一跳,就很快恢復(fù)殺豬般的尖叫,“你個死丫頭,竟敢瞪老娘,看老娘不打死你!”
吼著就要彎腰去脫鞋。
蘇安然惡寒的想:蘇田氏在桌子上吃飯,萬一鞋子舉高了,鞋底的垃圾掉進碗里……
“奶奶,萬一你踩到雞屎,鞋底的雞屎會掉到桌子上甚至是碗里!”
此言一出,蘇成林也覺得很惡心了,狠狠的瞪蘇田氏一眼,意思你注意一點。
但他對蘇安然依舊十分厭惡,不就是賣去陶府做丫鬟嗎,為人子女不肯為父母承擔一點責(zé)任,不孝不悌!
蘇安然從蘇成林的眼中讀出了她的不受歡迎,但那又怎樣,你不想看見我,我還不想對著你吃飯呢,要不是你死活不分家,你以為我愿意站在這里啊!
“你個死丫頭成心的是不是,吃飯的時候說這么惡心的話題,存心不讓大家吃飯,罰你今天不能吃飯!”蘇田氏雖然沒有繼續(xù)脫鞋,但那公雞一般的尖嗓子卻沒有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