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算計我就得付出代價
林卿璇疾步跑到綠拂身旁查看她的臉,只見原本白嫩的小臉上,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不過幾息臉頰便腫了起來,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可見打人者是使了多大力氣。
她眉心緊蹙,轉(zhuǎn)過頭望向白菱芷的目光冷凝非常,說話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憤怒和壓抑:
“你是想打死她嗎?”
白菱芷聞言冷哼一聲,別過眼道了聲“不知所謂”,沒規(guī)矩的婢女就該出手教訓(xùn)。
沈宴見狀走到白菱芷身前,臉色一沉,眼眸里不含半分波瀾:
“卿璇,這就是你教導(dǎo)的丫頭?也太過放肆,之前她沖撞我不計較也就罷了,如今她竟敢在侯府主母頭上撒野,越發(fā)無法無天?!?p> “你既然不會管理手下人,就將人交給菱芷。”
聽到這話,林卿璇的眸色越發(fā)冷銳,她怒目而視,握緊的拳頭指節(jié)泛白。
白菱芷高高在上的覷了她們主仆兩人一眼,神色漠然轉(zhuǎn)身離開,沈宴見狀緊隨其后。
“站住。”
倏然間,林卿璇冷冷開口,見沈宴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她隨即甩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我的人,你有什么資格交給別人管教?”
似是被這一巴掌打懵,沈宴不可置信的望向林卿璇,良久才回過神,頓時臉色發(fā)青,怒目圓睜。
在他看來,方才那話已是十分照顧這人的面子,沒想到這人不僅不識好歹,還當(dāng)著白菱芷的面扇他巴掌。
從小到大,還沒有哪個女人敢打他的臉,更別說還是自己的女人,簡直是大逆不道。
“林、卿、璇!”他面目猙獰,嘴里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你好大的膽子。”
“我膽子若不大,就不會動手了。”林卿璇嘴角輕輕上揚,眼眸卻深幽如潭閃爍著寒光:
“誰讓你還擋在罪魁禍?zhǔn)酌媲??!?p> “你!”沒想到這人為了個卑微的侍女,竟會如此膽大妄為,沈宴頓時為止氣結(jié),可他又自詡不打女人,只能用淬了冰的眸子盯著眼前之人。
直到身后的白菱芷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他才深吸一口氣,狠厲道:
“來人,將這兩人關(guān)進祠堂,沒我的命令不準(zhǔn)出來。”
說罷,他怒氣沖沖甩袖而去,臨走前,白菱芷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望向林卿璇的眼神冰冷至極。
半個時辰后,隨著下人“啪”的一聲將大門關(guān)閉,沈家祠堂只剩下林卿璇和綠拂兩人。
長長舒了口氣,林卿璇朝四周環(huán)視一圈,這里還和記憶中一樣,只是關(guān)進來的人卻大不相同。
前世,只有她一人。
“小姐,對不起,若不是奴婢,您也不會被關(guān)進這里?!?p> 身后傳來綠拂的哽咽聲,林卿璇回過神走到她身邊,抬手抹掉她的眼淚,面露憐惜:
“疼嗎?”
“不疼?!本G拂搖了搖頭,紅腫的小臉上滿是自責(zé),若不是她自作主張,小姐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撒謊?!绷智滂瘡澢种福p輕敲了下她的額頭,將人拉著坐在地面的蒲團上,溫柔道:
“你為我出頭,我感激都來不及,怎么會怪你呢?”說著,她拉起綠拂的手,神色認(rèn)真:
“綠拂,謝謝你不顧自身安危維護我?!?p> 明哲保身者多,雪中送炭者少。
前世今生遭遇頗多,若不是身邊一直有這人,她甚至不知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
“可、可是……”綠拂手足無措,臉色露出茫然的神情,明明是她的錯,小姐怎么能向她說謝謝呢?
“沒有可是?!绷智滂鹗质疽馑粶?zhǔn)開口,見這人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她不禁寵溺一笑:
“這件事到此為止,不準(zhǔn)再提,明白嗎?”
綠拂懵懂的點了點頭,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純粹的笑容。
另一邊,沈宴和白菱芷前后腳回到栢濂園。
走進屋,白菱芷差人取來消腫的膏藥遞給沈宴,看到這個東西,沈宴再次氣不打一處來,冷漠的道了聲“不涂”,便別過眼不再言語。
白菱芷原本心中就憋著氣,此刻也不慣他這性子,將藥瓶隨手扔進他懷里,漠然道:
“明日頂著發(fā)腫的臉去辦公,若同僚問起,麻煩你想個像樣的說法,我不想跟著丟臉?!闭f罷,便冷著臉準(zhǔn)備就寢。
聽到這話,沈宴微微一愣,心中的憤怒也不由平息幾分,想到自己方才的態(tài)度,他起身將人環(huán)抱在懷里,聲音中夾雜一絲愧疚:
“抱歉,我不該對你發(fā)脾氣,我……”
“放開!”驟然打斷他的話,白菱芷甩開他的手臂坐在桌邊,語氣冷淡道:
“現(xiàn)在回來了,你的難言之隱,不打算解釋給我聽嗎?”若沒有方才那一巴掌,就沈宴對她的態(tài)度,她根本不會給這人解釋機會。
沈宴聞言茫然須臾,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什么,不禁坐在床邊下闔眼簾,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片刻,才問出一個不太相干的問題:
“菱芷,侯府的賬本你看了嗎?”
“賬本?”白菱芷余光掃過沈宴,眸中閃過一抹疑惑:
“沒來得及看?!?p> “我今日才知,父親在時,侯府并未攢下多少家底,我不在的這些年,都是林……林卿璇用她的嫁妝供養(yǎng)侯府?!?p> 沈宴聲音苦澀,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似乎承認(rèn)這件事比那一巴掌還讓他難以接受。
白菱芷聞言冷“呵”一聲,目光諷刺至極:“所以你是去補償她的?”
“不,不是!”沈宴抬起眼瞼,雙手不由緊緊攥在一起,目光晦澀復(fù)雜:
“菱芷,我想給你最好的婚禮,最體面的風(fēng)光,可是……我除了這武安侯夫人的身份,什么都給不了你……”話未說盡,他的聲音便低沉的幾近沙啞。
白菱芷心中一動,似是想到什么,震驚的神情中帶著些許柔軟:
“所以你是為了她的嫁妝才去她房里,你想用她的嫁妝給我做聘禮,讓她操辦婚禮也是為此?”
“是?!鄙蜓甾抢X袋,牽動嘴角帶出笑容,只是這笑容卻像是被硬生生擠出,顯得異常牽強:
“菱芷,你相信我,我不可能做傷害你的事,我前去只是想穩(wěn)住她,沒想到你會突然過去?!?p> 見這人如此,白菱芷緊咬著嘴唇,一種說不出的心疼在她心底翻騰。
若是其他男人用小妾的嫁妝娶她進門,她定會感到難堪至極,可這個男人……她隨即釋然一笑,她愛的,不就是這人愿意不顧一切為了她嗎?
想到這兒,白菱芷思緒一轉(zhuǎn),緩緩收起笑容,森森寒意從眼角眉梢流露。
還沒有人能三番四次算計她,而不付出代價。
“阿宴,婚禮肯定不能讓她插手,但想要留下她的嫁妝,也不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