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市郊區(qū),一個小村落,天空烏云密布,氣象異常,一棵古樹上落滿了烏鴉。
“救命…救救我…”古樹下的枯井,傳來求救聲。
小男孩雙腳懸空吊掛在井壁上,小女孩一只手抓著井口,一只手吃力地緊拉著小男孩的手,臉漲的通紅。
看著腳下黑漆漆的如萬丈深淵,小男孩滿臉恐懼,拼命叫喊掙扎著。
小女孩往后看,只見身后不遠處一個穿著黑衣法袍、手持獨角獸頭法杖的男子正在慢慢靠近,邊走邊發(fā)出邪惡的笑聲。
回過頭,小女孩眼神堅毅,異常冷靜將男孩呵斥?。骸皠e叫!省點力氣,千萬別放手,我一定救你上去!”
此時,小男孩已堅持不住,手滑落的一瞬間……
“啊”的一聲,邵朗從驚恐中醒來,原來是兒時的記憶又一次出現(xiàn)在腦海里。
邵朗俊俏的臉上出現(xiàn)了豆大的汗珠,從西裝口袋里拿出白手帕擦拭了下,緩緩神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一條老街的磨盤上,也許是過于疲倦不小心睡著了。
“小丸子,你在哪?”邵郎滿臉失落。
小丸子是邵郎兒時青梅竹馬的發(fā)小,也是救過他無數(shù)次的救命恩人。
今天是邵朗回國的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出來尋找小丸子,找了一天卻毫無所獲。
邵朗記得,發(fā)小所在的小村落,叫靈羊畤,是一個少數(shù)民族部落,在整個村落群中很不顯眼,他看了眼不遠處的靈羊山,確信應該就是在附近。但眼前的巨大變化卻讓他尋不出一塊熟悉的物樣來。
記憶里連片的小村落整合成了大集鎮(zhèn),由于臨近工業(yè)區(qū),這里逐漸發(fā)展成遠近聞名的城鄉(xiāng)結合部。
高掛著“麻巷”二字的精神堡壘發(fā)出锃亮的金屬色。
傍晚時分,這里人山人海,甚是熱鬧,邵朗一身正式的裝扮與這小鎮(zhèn)特有的煙火氣格格不入,算是個顯眼包。
一張傳單飄到邵朗腳下,邵郎撿起來,發(fā)現(xiàn)街上的人幾乎人手都有一張。
一看是“2019繆氏鋼鐵春季招聘會”的標題,邵朗頓時就沒了興趣,原來是自己家的鋼鐵廠招聘。
正要隨手扔掉的時候,馬路對面走來一胖一瘦兩個西裝男,他們是邵郎的保鏢,長得很喜劇,走路很嘻哈。
邵朗露出反感的眼神,將單頁擋住臉,兩保鏢馬大哈一時也沒發(fā)現(xiàn)邵郎,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他發(fā)現(xiàn)單頁還挺有用,便收起來放進了口袋。
輕松逃脫保鏢的盯梢,邵朗嘴角露出得意的淺笑,左右張望,整個人走出輕快的步伐。
“靈羊畤秘制竹筒雞!快來嘗一嘗,剛出鍋的秘制竹筒雞!”一聲雄渾有力的吆喝聲吸引了邵朗的注意,他猛的一驚,循著聲音就擠了過去,最后來到一處街邊商鋪。
“老板,你說的靈羊畤在哪里?”邵朗問。
“嘿嘿,公子爺兒,你一定是外地人吧?!崩习鍙墓駹t里取出一支竹筒,熱情說道,“這條街啊,就是靈羊畤?!?p> “什么?這不是叫麻巷嗎?”邵朗疑惑地指著路邊標識。
“嘿,你有所不知,以前呢這確實叫靈羊畤,17年前,附近繆氏集團的煉鋼廠發(fā)生了一次大爆炸,把整個村都炸沒了…重建以后,這里就開始叫麻巷了。”
聽到“大爆炸”三個字,邵朗一臉恐慌,一段往事在腦海里浮現(xiàn):
天空電閃雷鳴,下著大暴雨,“靈羊畤”的牌坊門樓前,長長的石板街上,七歲的小邵朗哭著與小丸子告別。
邵朗母親鳳嵐跑過來打著雨傘拉著他離開。
小邵朗不舍地哭喊,手緊緊拉著小丸子的衣角,不停叫著“小丸子”的名字。
小丸子穿著黃色雨衣,眼神木然地看著邵朗,雨水與淚水交織,順著臉頰滴落。
坐上車,小邵朗心有不甘回頭看,“靈羊畤”的牌坊越來越小,黃色雨衣也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就在這時,一道強烈的白光突然爆閃出現(xiàn),刺得邵朗睜不開眼。幾秒過后,強烈的沖擊波將石板街兩邊的土屋整排推倒,牌坊也被卷起的塵土掩蓋,后車窗被瞬間擊碎,一大片碎玻璃撲面而來,割開了邵朗的臉。
此時的邵朗眼神惶恐,臉上還有一道當年被碎片割裂的淡痕。
“以前來過這?”老板的詢問打斷了邵朗的回憶。
邵朗回過神,緩緩平復下情緒:“哦…嗯,小時候經(jīng)常來玩?!?p> “那你肯定吃過竹雞,這一帶最有名的美食啦?!?p> “嗯,說起來…這竹雞還治好了我小時候的厭食癥?!?p> “嚯,這么大功勞?!崩习迓槔厍懈钍煳?。
邵朗想起來剛認識小丸子的時候,在樹林里偷吃小丸子烤的竹雞。
看著老板熟練的動作,想必是這里的老商戶,于是追問:“對了,老板。我想跟你打聽個人?!?p> “叫什么?”
“她叫小丸子,是我小時候一個特別好的玩伴。”
“小丸子?是小名兒吧?”
“是的,小名叫多了,真名不記得了……”邵郎撓撓頭。
“哎喲,我倒真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一直都沒聯(lián)系過?”
“沒有,我在國外多年,昨天才回來。最后一次道別,呃…是17年前?!?p> “嚯,17年!我的天,17年太久的咯,我來這也才10年哩?!?p> “那這里的原住民大概住什么位置?”
“這我倒不清楚,大爆炸以后,房子全倒了,很多原住民都搬走了?!?p> 邵朗聽到這,臉上露出淡淡的憂傷,他甚至連小丸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老板見其傷心樣,好心問道:“她有啥特點不?我?guī)湍銌枂枴!?p> “額……普普通通的一個女孩子,喜歡扎丸子頭,嗯……力氣超級大,好像還挺能吃的。”
話音剛落,一個單手挎兩袋大米、嘴撕大卷餅的長發(fā)女生快速擠了過來,頭發(fā)被風吹得凌亂,一副火急燎燎的樣子,粗獷的風格與其出眾的美貌簡直對不上號,苗條的身材都趕不上這兩袋米的重量。
在猛吃一口卷餅后,還沒等下咽就急忙開口,“老板,一……”等完全咽下后,才把話說完整:“小只?!?p> “好嘞。小雨,剛還說你怎么還不來。這么特別的日子你都是準時準點?!?p> “哎哎,幫我媽送貨耽誤了點時間,現(xiàn)在的客戶真是的,手插口袋也不幫忙卸貨,跟大爺似的!”
邵朗急忙抽出自己插口袋的手,看向別處,盡量讓自己不要對上號。
“賺的錢還不夠買袋米!”小雨吐槽完,粗暴地將兩袋米架在其膝蓋上壓著,準備掏錢,右手拿著煎餅想往左口袋掏,發(fā)現(xiàn)距離不夠。
邵朗尷尬地往一旁挪了挪,禮貌地與小雨保持了點距離。
小雨這時注意到站在一旁無動于衷的邵朗,略帶著理所當然的命令口吻說道:“帥哥,幫個忙嘞?”
邵朗見小雨一副傲嬌求救的模樣,皺了皺眉頭,不情不愿地慢慢將手伸向小雨口袋。
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掏陌生女孩的口袋,多待一秒都覺得自己是賊,邵郎想。于是快速將錢遞給老板,小雨笑著對老板說:“老板,我的?!?p> 老板看到后,連連搖頭:“哎,不收錢不收錢,以后再說,以后再說?!?p> “行!老板,那下次一起給哈,我先去買其他貢品?!毙∮暌膊豢蜌?,說完立刻將目光對準邵朗,邵朗又不情愿地把五十塊塞回了小雨口袋,全程沒有一個多余的動作,又顯得動作很多余。
邵朗打量了下小雨,心想:這女孩也太粗野了吧。
小雨剛想走,被老板叫住。
“小雨啊,有個事,還想請你幫忙?!崩习逍Σ[瞇看著小雨。
“啥事?”
“二胎,呵呵?!?p> “懂了?!?p> 如果說這對白在邵朗聽來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接下來的操作卻是讓他驚掉了下巴。
只見老板從里屋叫出了他的大肚子老婆,小雨放下卷餅,擦了擦手就按在了女人肚子上,閉上眼睛,五秒后,從嘴里蹦出“男孩”二字,老板高興得一蹦三尺高,歡天喜地就像中了大獎一樣。
這什么……用手摸下肚子就知道是男是女了嗎?這不是江湖騙子是什么!
正義感上頭的邵朗叫停了歡慶的場面:“老板,這種江湖術士的伎倆你也信?”
“江湖術士?”小雨一眼瞪了過去,嚇得邵郎一激靈。
老板依然難掩欣喜,笑意告之:“你有所不知啊,這位可是遠近聞名的女先知,未卜先知,知天象,知福禍,沒一次不準哩!”
小雨略顯不滿的口吻:“這位小哥,我只是把我的第六感分享給他人,這就被你說成了江湖騙子?”
邵郎不依不饒:“我以為時代在進步,原來還是有落后的地方,保留著這種陋俗?!?p> 小雨平靜回恁:“有些人呢,自以為讀了兩本書就覺得自己了不起?!?p> 邵朗自然是很不喜歡這種歪門邪道,接受過西方教育的他對此充滿了厭惡。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當初也是因為家人信了算命先生的話,才將他送去國外17年,所以他一聽到先知這類詞語就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氣來。
邵郎怒目以對,看到邵郎的怒氣將要爆發(fā),老板趕忙制止:好嘛好嘛,觀點不同而已嘛,沒必要這樣對吧?!?p> 小雨見邵郎一副玩不起的模樣,淡淡說了句:“行吧行吧,你科學,你先進。”隨后吹了口氣,轉而嬉笑著說:“誒誒,小哥哥別認真嘛,就當是民俗風情,看看就好啦!”
就在這時,小雨突然收起微笑,機敏地看向一邊,好像察覺到了什么異樣,將膝蓋上的兩袋大米放了下來,在老板的攤位上開始翻找東西。
“怎么了,小雨,找什么?”老板問。
小雨也沒說話,只是專心尋找,每找到一樣東西都會摸摸,敲敲材質,直到她拿起一個柔軟的雞毛撣子,在邵朗頭上輕輕敲了敲,才滿意地轉身。
小雨擺開棒球員擊球的準備姿勢,輕輕閉上眼睛。
老板和邵朗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小雨在倒騰個什么鬼。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站?。 ?,只見一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在追小偷。
小雨嘴里開始默默倒計時:3,2,1…
“啪!”小雨揮出一桿,正好打在從人堆里竄出來的小偷臉上,被趕來的警察當場抓住。老板和邵朗都驚呆了:還有這種操作?
傳說中的醬撲
這輩子寫的第一本小說,目標是寫完就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