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出事
金烏為云所遮,黑壓壓的冷空氣籠罩著整座三山,揚起的塵土,磨踵的金屬碰撞聲,撕破長空的哀鳴,無一不在述說著慘狀。
少年的發(fā)絲漾在游動的空氣里,一眾三山長老節(jié)節(jié)敗退,只遺下最后的三山殿可以依靠。
寂靜的氛圍里,彌漫著血腥味,耳邊沉重的呼吸聲與起伏的胸腔,清晰入耳。
“你個小猢猻!都是道友,怎能如此痛下殺手”
為首的三山宗主一襲白發(fā),兩撇白須留在嘴邊,怒氣十足。身后的青綿長老倒是十分輕松,環(huán)胸瞅著拿劍的少年,心下已有定論。
“先生,小輩豈致痛下殺手?所謂三山弟子,不過是尊宗所使幻術(shù)罷了,真正的三山弟子怕都在后山吧?!?p> 少年肆意,挑眉冷笑。
這小子,倒是機靈。青綿長老拽了拽宗主的袖子,小聲道:“師兄,敢不敢賭一把?”
“生死關(guān)頭,莫胡鬧?!比阶谥鞑粣偟匕櫭迹瑳Q然回道。
“就賭你那把最心愛的朝聞劍。如何?把聞薟(xian)傳喚過來,她就是-枚破局的棋子?!?p> 破局?何為破局?局眼在他人,怎樣破局?但話又說回來,死馬當活馬醫(yī),也未嘗不可。
宗主面上有些動容,許久才長吁一口氣,緩緩道:“那便如你所說,快些動作?!?p> 青綿長老如得大令,立即旋手結(jié)印,一只白蝶從掌心幻出。
“急急如律令,去!“聲音不大,卻足以引起旁人注意。
三山,雖被稱為三山,實際卻有四座山,一座主峰.名曰朝聞,相傳為上古神獸青貆殞后肉身而化,靈氣頗盛;三座次峰,天青、月白、碧柳,因其氣候常年如春,便也被作為吞納天地靈氣的風水寶地。
白蝶自朝聞峰三山殿一路飛至與天青峰相鉤連的棧橋,一眾白衣鑲青絲邊袖的弟子進入視野。
為首的女弟子步履極快,衣擺生風,腰間半壁玉石格外顯眼。
發(fā)絲被汗水黏在臉頰及耳后,但聞薟面不改色,唯望見不遠處青綠色結(jié)界時有幾許歡欣。
“聞師姐,快到了?!奥勊W身后緊隨的魏長日一時喜出望外,大口呼道。
是啊,終于到了。聞薟放慢了腳步,心中百感交集。
外門弟子,不過試煉,不進天青,所設(shè)結(jié)界,不是防外敵,而是防外門弟子。
想來心酸,三山宗主法修,無靈器、劍物一說,這三十里路程,外門弟子只能靠腳力,而那些內(nèi)門弟子呢,只需略施法術(shù)便能日行百里。
實在是——不公平。
耳后一陣清風,聞薟抬起手,一只白蝶落在指尖。
“聞薟,速來三山殿,速來!莫忘帶上你傍身的畫像。”熟悉的聲音,是青綿長老,她未能拜成的師父。
她睫毛輕顫,側(cè)身向魏長日:“魏師弟,你見我開過這結(jié)界,你且先帶他們進去。若是那些內(nèi)門弟子刁難,你便稱他們句師兄師姐,他們最是謹遵長老們的教誨——同門師兄絕不相互殘殺,定然不會不讓你們留在天青峰?!?p> “放心吧,師姐別看我法術(shù)不精,論這油嘴滑舌,我可是一絕,定能把他們哄得團團轉(zhuǎn)!”
魏長日雖前年才進宗修習,但其資質(zhì)卻遠勝那些內(nèi)門弟子,只是長老隱瞞,未能讓他有機會進內(nèi)門。
恐怕是要淪為那白骨,供人提升修為。
“容師弟多問一句,師姐方才接了那白蝶后臉色就不大對勁,是前山出了什么事嗎?“
人群中兀地突出這么一句,其余外門弟子便也齊唰唰都朝這處望來。
“那蓬壺閣近日行事乖張,不少宗派都被滅,其手法講究一個片甲不留,今日輪到我們慘遭此禍,其勝率……“魏長日禁不住人群的審視,忐忑地道出實情。說完,他還不時瞟了幾服身旁的聞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