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澤,把人撤了吧?!?p> “不查了嗎?”
“算了吧!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p> “好的,總裁?!?p> 時刻關(guān)注著后車座的何澤,見后面的人已經(jīng)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了,何澤沒有再說什么,安穩(wěn)開車。
多日來的失望,恐怕終于要從今天開始接受事實(shí)了。
許亦煬靠在后車座上,閉著眼睛腦子很亂,感覺很挫敗。
他忘不了那天晚上,蘇厭喝的醉醺醺的抱著自己,一遍遍喊著:阿煬,我好想你。
他是真的單純的以為她是愛自己的,心中的狂喜讓心跳都變快了不少,神情更加動容。
他想和她更近一步,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在他的唇即將吻向她時,蘇厭像是清醒了一般,猛然推開了自己。
“不對,你不是他,你不是我的阿煬?!?p> 她的神情那般悲傷落寞,看向自己的眼中沒有了往日的情意,有的只是失望。
她在說什么?
是什么意思?
他震驚不解,明明她說的每一個字自己都聽懂了,可為什么這些字組合起來自己卻又聽不明白呢?
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逼著她直視自己。
“你在說什么呀?我就是阿煬呀!你仔細(xì)看看,我就是你的阿煬啊。”
蘇厭看著自己的眼中帶著悲戚,她伸手拂上了自己的臉,冰涼的觸感傳來,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多么像他的一張臉??!這眉眼簡直和他一模一樣?!?p> 他深情的望著她,伸手附在了她的手上。想著她應(yīng)當(dāng)是喝醉了,一時沒有認(rèn)出自己,現(xiàn)在在說胡話。
“阿厭,你喝多了,我?guī)闳バ菹?,好不好??p> “不要”,蘇厭情緒激動的甩開了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臉上滾落下來。
面對她的眼淚,自己有些手足無措,想著上前為她擦去,卻被她輕巧的躲開了。
“我沒醉,我很清楚。你不是他,許亦煬你不是他,你只是長得像他,可你終究不是他?!?p> “許亦煬,你不是他,你不是我的阿煬,我的阿煬他回不來了……”
看著她跪坐在地上痛哭,脊背也因?yàn)榭奁澏吨约旱男娜缤恢劐N狠狠敲了一擊,鈍痛感席卷全身。
現(xiàn)在還有什么不明白呢?原來她愛的人真的不是自己。
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自以為她對自己愛到癡迷,可這一切全是假的。
她對自己的好是假,她對自己的愛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原來從始至終,她只是把自己當(dāng)做一個寄托思念的替身,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替身。
想著自己還曾幻想著能夠和她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可現(xiàn)在看來,自己真是這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現(xiàn)在的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
當(dāng)何澤再一次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的依舊是許亦煬呆坐在辦公椅上發(fā)呆,就連之前送進(jìn)來的文件也原封不動的放在桌子上。
“總裁?”
沒有任何反應(yīng),甚至估計都沒有發(fā)覺自己的到來。
“總裁!”
何澤不免加大了音量,許亦煬這才像是被喚醒了一樣,遲鈍的抬頭看了眼他。
“何事?”
“這是剛送來的文件,需要您簽字。”
“放這吧?!?p> “好的?!?p> 何澤將文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可是看到他這三魂七魄不在的樣子,內(nèi)心糾結(jié),最后還是忍不住想要勸上一兩句。
“總裁,您要是實(shí)在放不下夫人,就去追吧?!?p> 許亦煬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看他,他平日里不是一個多嘴的人,意想不到他今天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他揉了揉眉頭,有些煩躁:“追?怎么追?她心里的人不是我,不管我做什么,她都只拿我當(dāng)替身?,F(xiàn)在甚至迫不及待的跟我離婚,想要回去找那個男人。”
“而我呢?甚至連自己的對手是誰都不知道,我拿什么去追?”
許亦煬自嘲的笑了笑,這些年,他不是沒想過想完全替代她心里的人,讓她真正喜歡愛上自己。
可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徒勞。
她總是用著關(guān)切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用著忽遠(yuǎn)忽近的態(tài)度對待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透過自己看向另一個人。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磋磨著自己的心,他開始害怕,開始逃避,想要刻意疏遠(yuǎn)她。
一次次決定放手,一次次又放不下手,就這樣矛盾著,矛盾著,最終還是走向了離婚的道路。
“如今夫人跟您離婚了,想必她馬上要離開這里了,您再不去追,真的沒機(jī)會了?!?p> 他說的話他又如何不明白,可現(xiàn)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個情感懦夫,不敢進(jìn)一步,害怕連最后一點(diǎn)情分都輸?shù)囊粺o所有。
“行,我知道了?!?p> “那我先下去了?!?p> “嗯。”
話已至此,該怎么選擇全靠他自己了。
何澤抬步出去,順便關(guān)上了房門,整個房間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許亦煬單手支著腦袋,猶豫再三,還是掏出了手機(jī)給蘇厭撥打電話。
電話響鈴幾聲就被接通,聽筒里傳來嘈雜的聲音,隱隱約約還有廣播聲,他聽不太清,但也知道她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一定不是家里。
“喂——”
清麗的女聲傳來,可這一聲就讓他沒來由的心慌。
“你現(xiàn)在在哪?”
“機(jī)場?!?p> “你要走了?”
“是?!?p> “為什么不和我說一聲?”
“沒必要?!?p> 許亦煬氣的直接站了起來,拿著手機(jī)的手青筋暴起,連身子也止不住的顫抖。
“什么叫做沒必要?蘇厭,你就這么討厭我嗎?離婚后也連朋友也做不成是嗎?為什么離開了連跟我告別一聲都沒有?”
“……”
對方的沉默讓他整個人都要失去理智,他努力壓下心中叫囂著的猛獸,耐心詢問。
“你現(xiàn)在在哪個機(jī)場?”
“……”
“蘇厭,我想見你一面,我有話想跟你說,就當(dāng)是最后的告別,也不行嗎?”
對方又是沉默,就在許亦煬里這要崩盤時,聽筒里穿了一身低低的嘆息,然后隨著一個機(jī)場名字透過電話傳了過來。
“好,等我?!?p> 許亦煬沒有想再多,拿起桌上的車鑰匙便匆匆出門,現(xiàn)在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她,要走了……